叔侄俩正争着,崔大夫从产房里出来了。
口罩一取,衣服一脱,一身疲惫累的喘气。
她看一眼坐在客厅沙发上的秦家叔侄俩,装作没好口气:“你俩故意的是不是?怎么能一起生,想累死我呀!”
秦建文满脸无辜:“这个我也不知道啊!”
客厅桌子上有红枣野枸杞茶,秦川赶紧给崔大夫倒一杯。
“崔大夫,崔二姨,你赶紧喝,最累最辛苦的是你,如果没有你守护在婆娘们身边,今儿这种情况真的挺麻烦的。”
崔大夫斜过来一眼:“臭小子,跟我说客气话?在炉子上烤热手,赶紧进去看你媳妇你孩子,给他起一个响亮的名儿。”
秦川小心翼翼进前面卧室产房。
“媳妇儿,我进来了!”
客厅里崔大夫喊一声:“错了,那是你三娘的产房。”
秦川一转身赶紧进对门产房。
崔大夫笑骂:“这都能错?”
早上那会儿,秦川送媳妇住进这套房子,崔大夫给他说得很清楚,哪个房间是你三娘,哪个房间是你媳妇,别搞错了。
秦川差点搞错。
周琴琴守在小妹身边,一勺一勺喂小妹吃小米粥。
孩子裹起来躺在旁边另一张床上,安安静静不哭不闹。
秦川抓住媳妇手,嘴上解释:“我一直在前面院子等着呢,你都生了我还不知道,这事儿闹的。”
“没事儿啦,好好的,身子软掉了端不住碗,二姐才喂我,你先看娃呀。”
秦川捏着媳妇手,心里的感情只能压抑住,二姐在身边,不能表现的太激动。
转过身,男人轻轻抱起襁褓,在小崽额头上亲一口:“乖,爸爸在这儿呢。”
“你给她起了个啥名啊?”周园园虚虚弱弱问。
“这个…还没想好呢。”
周园园嘴上抱怨:“十个月了你给娃没起好名儿?”
周园园负责怀孕,秦川负责起名儿,他竟然说他没起好。
“媳妇儿,现在起好了,就叫小四儿,四宝嘛,小名儿嘛,就这样先叫着。”
周园园躺在床上,侧过脸看在自己男人脸上。
“后面生的又叫小五啦?”
秦川吓得身子一抖,怀里抱的小四差点抖下去。
还生小五?
这媳妇儿生娃生傻掉了。
秦川在这个卧室产房守一夜到天亮。
秦建文在另一个卧室产房守一夜守到天亮。
第二天一早,赵秀梅送来早饭给小女儿,也换小女婿回家睡觉,男人家白天事务繁忙,接下来的晚上不能这样熬夜。
十二月十号,是王莎和文春一起生孩子。
元月五号晚上,是文巧和周园园一起生孩子。
这两桩事儿传出去,说什么话的人都有。
总结起来就一个意思,都是小川故意搞的阴谋。
秦老板身边的妇人一个一个相继怀娃,本来就让很多人浮想联翩,再两个两个一起生,这事儿就有些说不清楚。
摸额头满脸愁闷的是李学义,自从崔大夫搬进大坪,秦川身边那几个妇人生孩子也就不用进县医院了。
他手底下干的一件事没处挖抓了。
想拿到婴儿血样做鉴定就不是那么容易。
当然了,秦玲是秦川的亲妹妹,这一例压根就没必要做鉴定。
文春和王莎一起生的孩子,李学义想了一个月脑袋想破,也不知道用什么办法拿到新生儿的血样。
现在,文巧和周园园一起生孩子,都是在大坪村生,拿到孩子血样更困难。
李学义意识里,崔大夫凭什么被秦川接进大坪村里,这一点能说明秦川心里有鬼。
他不想让人钻医院的空子,拿到血样做亲子鉴定。
王莎生的孩子是高局的,难道高局百分百确信这里面没问题?
高局对秦川的迷信心理有些变态。
秦建文和张春两人心理更变态,现在对秦川迷信的不知道东南西北,他们的侄儿拉个羊粪蛋,他俩都香喷喷能吃进嘴里。
这两货除了辈分上是当叔的料,没办法改变,要能改变,秦川说让他俩叫爷他俩都叫,这种心态下,还有质疑孩子是怎么回事的心情?
瞧瞧大坪村人,都瞧瞧,一个一个就恨不得让自家老婆给秦川生孩子。
一个王莎、一对文春文巧,生的娃们都没满月,李学义铁了心想把这三个孩子的血样拿到手,必须做亲子鉴定。
只要这三个孩子跟秦川清清白白什么事儿都没有,然后到李艳生完二胎,还是清清白白什么事儿都没有,李学义决定这事儿从此结束。
李学义心里反反复复,只要艳姐生的孩子真真切切是我的,小川你爱在大坪村怎么折腾了折腾去,你义哥我再不管这事儿,你村村有丈母娘了有去。
可李艳生孩子要到明年五月,李学义等不及。
一个王莎,一个文春文巧,相隔不到一个月生孩子,肯定有一个是秦川不明不白。
这么想的时候,李学义整天心烦意乱什么事儿都干不成的感觉。
给这三个孩子做了鉴定,自己心里才能消停下来。
周园园生的孩子肯定是小川兄弟的。
其他三个妇人生的孩子,小川兄弟你敢保证都跟你无关?
小川兄弟你敢保证吗?
李学义觉得自己翻来覆去的想的有些想复杂了。
直截了当越简单越好,干嘛遮遮掩掩?
很多迹象表明,自己手底下在干什么,小川心里一清二楚。
这也是他把崔大夫挖进大坪村的主要原因,看你李学义还怎么折腾。
虽然不明白高局怎么就那么信任小川兄弟,但李学义断定这里面肯定有小川的弯弯绕绕曲曲。
你越想弯弯绕,我李学义越直截了当。
李学义牙一咬心一横,调度中心手底下座机上的一串号码拨了出去。
“喂,小川,我是你义哥,这会儿不出门吧,好,我马上到你身边,有要紧事跟你商量。”
挂了电话,李学义叫来手底下两个女职员,安顿好今天下午的手头活,说他这会儿要去一趟大坪村,赶晚上就回来了。
最冷的冬天,但中午十二点这会儿,太阳光很明媚,穿了黄大衣厚棉裤大暖帽的李学义准备骑摩托去大坪村。
从调度中心这儿出去,上了街道,刚要加速,忽然想到一个好主意,把高林祥拉上,他当第三者做个见证,这事儿心理上舒服一点。
这么一想,李学义骑摩托车直接骑进警局,上高林祥办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