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尊和李堂两位师傅跑兰城拉三轮车。
他俩开的货车是大车厢东风大卡,能装五万斤货,一个车厢能装二十辆农运三轮。
他俩早上出去,本来想着下午四点到六点就返回村里。
六点过了还没返回。
村委房子周围聚了一大堆人,都是交了三千块钱的,等着开走新三轮车的人,等到快八点了还不见车子拉回来。
他们觉得两个货车师傅不来了,转身回家看电视去了。
张春满嘴抱怨:“川子,你不是说这个左师傅是好人么,不能按点来,打个电话说一声嘛!”
秦川也是满脸忧虑:“就怕他俩在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车子出故障,我得迎一截去。”
小车开出去,迎到那些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估计要跑两个小时。
张春劝侄儿:“天都黑了,算了吧,明天早上再说。”
两人正愁闷,桌子上电话铃急促响起。
张春一把接上。
“喂,左师傅?你在哪儿打电话呢,兰城街上的邮局电话亭?你怎么还在兰城街上?出什么事了,郭厂长搞的鬼?你跟小川说。”
话筒从张春手里递了过来。
秦川接上,听完了左师傅一顿解释。
嗯嗯两声,说知道了,然后安慰他:“先回去休息吧,睡醒了明天一早拉进村里,那就这样。”
左尊说,郭厂长让他俩拉了两台十几吨重的大型拖拉机给一百公里外的工地上送了一趟,再返回厂里装三轮车,已经是下午四点了。
郭厂长说他会给大坪村秦总说明白,这一趟货今天到不了,明天早上再拉过来。
姓郭的家伙估计忙忘掉了,没及时给秦总递来消息。
晚上八点这会儿,左尊不放心,打过来这个电话,这才把事情说清楚。
张春叹气,表示很无奈。
“川子,那两辆车不是你花钱买的,左师傅和李师傅不受管控啊,说给别人拉东西就拉去了,郭厂长肯定给他俩给的好处多。”
秦川也叹气:“这种事儿在所难免,明天给左师傅说清楚,给我拉货期间,不允许给别人拉货耽误时间,这可不是什么不可抗力延迟交货。”
张春同意。
“就是要这么说,你说下大雪或者车子坏了没预见到这些情况延误了还有可能,怎么半路给别人拉两台大拖拉机。”
张春从房间出来,站在院子里的,蹲在门台上的人都打发回家。
“都回家,等这儿干什么。”
秦川站起身也准备回家,白白等到了八点。
“春叔你在大喇叭上喊清楚,就说拉三轮车的货车下午耽误了,明天晌午拉进村里,明事儿给大家说明白,别不声不吭。”
“川子,其实有些家户并不想花三千块要新三轮车,以为你在逼他们买,不得不要。”
大坪人有这个心理可要不得。
秦川赶紧提醒张村长:“春叔,这个意思你也安顿清楚,家里有拖拉机的,觉的开着顺手的,不想要三轮车就不要,我可没强迫谁家必须要三轮。”
“好好,我这就提醒他们。”
这个意思在大喇叭上连续重复了三遍。
辛苦了张春村长。
秦川往家里走,村委上空喇叭上哇啦哇啦喊话。
秦川心里装着别的事。
李向前被车撞了,现在什么情况都不知道,艳姐和李青两口子怎么什么动静都没有?
高林祥送王莎回村里,不敢留夜,吃完饭急匆匆走了,肯定跟这事儿有关系。
可这会儿了他也没个消息。
出了这事儿,李艳和李学义不能安心,影响服装贸易这一摊子。
李青和小梅不能安心在学校教书,影响大坪村安稳和谐这一摊子。
祥哥说的对,这一摊子的安稳,让外面某些人很不安稳。
自己主动问这事,总觉得有那个地方不合适。
脸上挂着这般忧虑,回到家,被小媳妇一眼察觉到。
“你心里装着事儿,你不跟我说说吗?我替你分担分担。”
“艳姐爸被撞了,在医院躺着。”
“啊?李书记被撞了,什么时候的事?”
“今天中午,高局前面那会儿告诉我的,都这会儿了,李艳姐弟俩为什么没个消息,义哥也没消息啊,难道李向前这事儿在某个渠道要被封锁消息?”
嘴上这样说,心里还想,难道艳姐两口子不把川哥当自己人了?
周园园抓住自己男人胳膊,又是劝又是安慰。
“我一听这种事,我就心惊肉跳,李书记来过咱家,咱也去过他家,不管怎么样这事儿不能不问啊。”
“媳妇儿,你的意思我明天去县城看看?”
“不但要去县城看看,还要去铜城看看,你问问艳姐和义哥,他俩愿不愿意搬进村里来,我记得他俩说过,也要搬进大坪村来住楼房。”
在周园园心里,大坪村已经成了一方安乐园,李艳母子搬进来就没事了。
“那我明天一早下去看看,村委这儿领三轮车,现在有王莎,你不用过去顶人手了,你看好三娘和孩子们,看好你自己。”
“你不是说还要等顾家姐妹吗?他们明天早上到底来不来?”
这让秦川有些难为,是去看艳姐老爸怎样,还是等顾家姐妹和她们爸妈。
还是老婆的意见有道理。
“川子,你今天给她俩说的很明白,让她俩明天一早来上班,我觉得顾秀秀爸妈肯定跟着一块来,你不能走人不理他们,这种事儿我和春叔都做不了主。”
“对,我听媳妇的,先等顾家姐妹,我下午去艳姐跟前。”
明天的安排就这么说定了。
搂着媳妇,身边斜躺着三个崽子,一夜安稳。
天色微亮,秦川悄悄起身,不想惊扰媳妇。
上半身刚坐起来,被周园园一把拽住又躺下。
“我再搂会儿你。”
“做噩梦了?”
“是可奇怪的梦,我都不好意思说,我没睡醒,眼睛睁不开。”
被媳妇拽住,没穿衣服的身子又钻回被子里。
“不好意思说的梦,那你说出来我听听?”
“真不好意思说,可奇怪可奇怪!”
“说出来就好意思了,你就能安心睡着了,要不然你睡不着了,又没睡醒,昏昏沉沉的。”
周园园嘴上呓语。
“我梦见大白天的,你在她们跟前亮出来这个家伙,还越拉越长,吓得我大叫,我越叫你越笑,把我气的。”
“啊?这样子啊,是够奇怪的。”
沉默了十秒,搂紧媳妇好心安慰:“你放心了,大半天的我怎么可能把我身上的家伙给她们亮出来?”
媳妇捏的更紧:“就是不能亮出来。”
秦川小声问:“她们…具体是谁?”
“没看清,围过来一圈,都是漂亮小姑娘。”
听明白了。
小媳妇内心深处,有深深的担忧,怕自己男人跟其她漂亮姑娘们不明不白。
多解释没用,她迷迷糊糊的听不进去,搂紧贴紧,早上来上一波就没事儿。
“怀着娃呢,大夫说不能太过分。”
“乡上卫生院的韩大夫说的?”
“嗯!”
哄媳妇又睡着,再悄悄起床洗漱穿衣服出门。
王莎回来了,敲门叫她班。
秦川不由自主想起来,自己身上的物件在王莎眼前亮出来过。
媳妇你放心,这种事情绝对不会再发生第二次。
李艳是王莎闺蜜,李艳爸出事的情况她不知道吗。
高林祥给小川说这事儿不给她老婆说?
敲几下门,等几分钟,穿戴整齐的王莎出来了。
“川哥,顾家俩姐妹俩今早就来了?”
“应该来,你老公昨晚连吓唬带引诱,他们不可能不当回事。”
王莎瞪眼睛,川哥你怎么能这么说。
“川哥,我现在就缺个人手呀,李漫现在跟着那小子搞房产,扎在那儿了,路晶忙村里忙食品厂,新安县的账务,泾川县的账务,还有北疆的账务,都要有人手处理,我顾不过来的,那俩姑娘今天来最好,要不接她俩?”
“要接也是潘越去接,我去接什么,我再不插手他们怎么相处。”
“那不行,你要管到底,顾秀秀不错,训练两个月是你的好员工,怎么招到她的?”
昨天的情况给王莎解释了一遍。
“如果顾秀秀真是我的意中财务员,真能跟潘越搞的一块,今早她俩就返回来了,咱耐心等着就是。”
“什么叫他俩能不能搞的一块,川哥别说的那么难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