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话不能让第三个人知道,小两口在被窝里悄悄探讨。
“媳妇你竟然能想到艳姐给我写纸条,我还以为你带娃娃不出门带傻掉了。”
“讨厌,你越来越瞧不起我。”
两人趴在炕上,大夏天的盖一床被单,脑袋挨在一起窃窃私语。
三个崽崽睡着着了,爸爸妈妈说什么他们听不见,听见了也不明白什么意思。
“媳妇儿,光身子聊艳姐和义哥怎么样怎么着,是不是有些不正经?”
“就是呀,太不正经了,要不明天再聊。”
明早从天亮开始到晚上,自家男人身边都是人,哪有机会聊小两口之间悄悄话。
纸条展开,两人一起看明白。
“川子,艳姐心里吃力着呢,咱得帮她。”
“嗯!媳妇那你说咱怎么帮她才能解决根本问题?”
这大半天时间,周园园脑子里就想这件事,怎么能让艳姐母子摆脱困境。
这大半年时间,看不到艳姐人影,听不见她声音,周园园知道艳姐身边很不正常。
看见这张纸条,小媳妇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川,即便她爸爸是县委书记,即便她挣了很多钱,她也不开心呀?”
小媳妇说到了事情的根本。
别看她一天到晚被三个孩子和琐碎家务缠搅,她心里什么都知道。
“川,你在村里建楼房,不就是为了给艳姐义哥,给小青小梅,给莎莎漫漫他们住么?直接把艳姐母子接来大坪村住楼房,摆脱她身边那些乱七八糟不就得了。”
秦川给媳妇一个小嘴儿,满口夸赞:“我媳妇越来越聪明,说到这件事的结果了。”
搬进大坪村住楼房,经营平安集团,这是秦川当艳姐老大的期盼。
是她以后的落脚地。
可过程没自家小媳妇想的这么简单。
给艳姐分一套楼房,要么201,202也行,随便艳姐和义哥挑。
不就交三万块钱嘛,艳姐和义哥手里有的是这笔钱。
周园园就是这么想的。
她今天看出来了,艳姐身边虽然有月妈一个人伺候,其实她身边绕着乱七八糟的人和事儿。
“你猜莎莎今天跟我说艳姐啥?”秦川问。
周园园满脸好奇,挨紧些赶紧问:“莎莎说艳姐啥呀?”
“她今天不说,我压根儿不知道艳姐身边的情况这么复杂,我们只知道李书记是艳姐亲爸,李青是艳姐亲弟弟,对吧?”
“对呀,这有什么奇怪?”周园园扑闪大眼睛。
“除了这些,咱还知道艳姐什么,对了,医院的崔大夫是她亲二姨,咱以为她妈妈也姓崔,其实不是。”
“啊?艳姐妈妈不是崔家?”
艳姐身上很多情况,周园园这才意识到自己男人压根也不知道。
川子跟艳姐之间的交往,是两年前,他拉架子车跑县城卖菜开始的。
那时候,艳姐是平安院子前面大商店的店员,他爸是铜业集团的干部。
他们父女俩似乎不怎么亲密。
艳姐在外面跟小青年们瞎混,李向前压根就不管,这就很能说明问题。
“媳妇,你说对了,那时候艳姐和她爸不怎么亲密,当时我还纳闷呢,艳姐跟一帮社会混子胡乱交往,他爸妈怎么不管束他,王莎今天一说,我才知道是怎么回事。”
周园园能理解王莎什么都知道。
“对呀,莎莎跟艳姐从小一块长大,艳姐什么情况她肯定知道。”
“莎莎说,艳姐压根就不是李向前的亲生女儿。”
“啊?”周园园又大吃一惊,“艳姐是她爸妈捡的?”
“不是捡的,王莎说是她妈妈怀着孕嫁给了李向前。”
往上推算,正好是乱七八糟的那几年,人世间什么事都有可能发生。
“嘘!别这么吃惊,我这会儿脑子里都嗡嗡的,我压根不信,我觉得王莎瞎说,王莎说我要不信我就去问李书记老婆,我能去问么?”
周园园嗯嗯,那绝对不能去问。
小媳妇又窃窃私语:“咱们过年的时候,在厨房做饭的那个妇人不就是李书记老婆么,你的意思那个妇人跟别的男人生了李艳?”
“媳妇你真厉害,这么复杂的问题你都能分析出来,情况就是么个情况,都是王莎给我说的。”
周园园想了半天:“哦!这个可能也不是没有,莎莎还给你说啥?”
车子里那半个小时,王莎将李艳从小到大,到认识川哥之前的情况,秦川给自己媳妇说了一遍。
重点强调这是王莎说的。
小两口一致认为,艳姐身边乱的说不成。
王莎说李艳身世的过程,她言语里有一个意思川哥能听出来。
她的意思,真不知道李向前怎么会被陆书记调到景宁县当县委书记。
“媳妇你说的对,我不能只想着让艳姐给我做账拉客户开拓市场赚钱,我得帮她一把,摆脱这些乱七八糟。”
“把他们一家三口接到大坪村来,这才算解救艳姐,你跟义哥好好商量。”
纸条上写的很清楚,艳姐本人的意思,这件事必须和李学义好好沟通,好好配合。
“川子,你要把艳姐当亲姐看待,她这么照顾你生意。”
“说是这么说,可媳妇,她毕竟不是亲姐,要不然我俩没这么多麻烦。”
周园园嘴上嘀咕:“你跟艳姐压根就没有麻烦,都是某些人瞎折腾瞎捣鼓,把事情搞的乱七八糟。”
夫妻同心其利断金,有这样善解人意的媳妇,秦川觉得自己再没什么后顾之忧了。
艳姐说的对,先要跟李学义好好沟通。
秦川得搞明白义哥现在到底是什么心态。
很明显,艳姐的情况,他是当局者迷。
他以为艳姐名下有百万资产,生了孩子后,在他们家老院里生活很愉快。
三个月过去,很明显李艳跟婆婆理念不同三观不合,生活不到一块。
李学义就把父母从老院搬出来住在别的地方。
艳姐和孩子睡在老院上房屋,秦川就很纳闷。
王莎一解释才知道,李学义父母搬出来了,住在新分的楼房里。
这也是李书记的意思。
李学义父母肯定顺从李书记的意思。
他们又把月妈安排在李艳跟前,说是照顾李艳,实际上是监视李艳跟什么人交往跟什么人说什么话。
艳姐不能当着月妈的面跟老大说把她带出去。
这事儿要处理不好,秦川和义哥都会陷入囫囵旋涡。
比自己大三岁的姑娘,从大商店店员出来后,跟在自己身后言听计从,挺着大肚子满世界跑。
她一声“老大”,让两世心胸的人身子重心里沉。
义哥心性跟以往不一样,是从李向前当了县委书记开始的。
他也没想到自己有了县委书记的岳父,这是千载难逢的机会。
他以为,李向前跟当秦总的小川兄弟能好好相处好好配合。
没想到这半年,小川跟李书记意意思思,渐行渐远矛盾凸显。
李学义内心里其实很挣扎,他心里绝对不想跟老大闹翻。
可另一面他更不想失去当书记的岳父。
他夹在中间左右为难。
李书记说了,他们两口子要跟秦家叔侄俩拉开距离,他就装出来跟小川拉开距离的样子。
他分出来七辆车,在县委二楼铺开一摊子,就是给李书记看在眼里。
但财务走账这一块跟原来的平安贸易没有分利索。
他和李艳跑服装贸易杂货贸易,资产和原来一样,还是在李艳名下。
没有听李书记的意思开个公账。
这段时间,李向前没追着他们两口子的资产说事儿,不是不追究,是等恰当时间。
李书记等着八月一过,他的行政职位更稳定,他周围的人事圈子更牢靠,他就把手往李艳兜里伸。
这是王莎说的意思:川哥,你等着瞧,李书记肯定把艳姐名下的资产夺走。
分析他们父女俩这种乱七八糟情况,李向前迟早有这个手段。
王莎说,川哥,艳姐的钱也是你的钱,你要想办法别让艳姐名下的资产被他们夺走。
这么一想,秦川明白了李向前的最终目的是什么。
抢钱!
从李艳身上下手最合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