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肚子不舒服?”秦川问陈立新,很关心下属的语气。
“不是,哪是肚子疼……”陈经理尴尬一笑。
“不是那你干么这种肚子疼的表情,有事儿说事儿,在我跟前装什么不自在?”
两人在路边人行道上往鼓楼方向走,还有几分钟就到。
“秦总…你二姐给我翻脸了,她好几天不见人了,她跟你说了没?”
“啥?你把我二姐搞丢了?”秦川顿住脚步,眼睛瞪过来。
去鼓楼商场,秦川想着先去见二姐,方便的话她陪着一块去一趟泾川县,把岳母接过来。
已经十多天了,岳母还不见人,不知道是几个意思。
陈立新说周琴琴跑了。
刚才在办公室里,艳姐没说周琴琴的事,估计艳姐也不知道她跑了。
这么严重的事儿自己什么都不知道。
“我说陈哥,我让我二姐跟着你做事学经营本事,你怎么能让她跑了,你怎么看的人?”
秦川心里有个小九九只有自己知道。
陈立新三十岁了还单身,前世两人相处二十年,根据对他各方面的了解,秦川觉得二姨姐跟他最合适。
要不然怎么办?周琴琴才二十四岁,没个正经家没个男人疼,这样下去是个不稳定因素,这种情况以后就是自己和媳妇的愁。
有一点机会就要给她争取。
争取个屁,陈立新说他把人弄丢了。
“你说啥了我二姐跑掉了?跑哪儿了知道不?”秦川问到关键点。
陈立新脸上更难受,秦总主动问,不能不说。
“我也没说啥,就小心问她,要不我俩一起过算了,看她怎么考虑,她就跑了,昨天没回来,今天也没回来,走之前她说了一句她要照顾她妈妈,是回娘家去了?”
秦川瞪眼,嘴上抱怨:“陈哥你要表白你就好好表白,你那种意思就是敷衍,要过就要好好过,什么叫一起过算了。”
“我就不该这么急着说,可我觉得琴琴姑娘跟我投脾气,挺好的。”
秦川抹一下额头,还是很忧虑。
这种事情不能操之过急,他俩相处了才一个月过几天,瞎表白什么呀。
不管怎么说有一点是好事,陈立新对周琴琴真有好感。
他逛到三十岁了不结婚,就是看不上一般姑娘,偏偏看上周琴琴,萝卜青菜各有所爱,可他一张口把人家吓跑,这叫什么事儿。
陈立新把事情给秦总说破,心里反而轻松。
脸上不难受了,是讨好的语气:“老大,你有本事,帮帮你老哥,你们村年轻小伙瞅对象都找你帮忙,你一伸手一说话事情就能成。”
秦川心里一半愁一半喜。
嘴上辩解:“别听别人瞎说,没有那样的事——你这个事我咋帮,这种事儿别人怎么能帮得了,很明显我二姐不乐意。”
陈立新把自己心里怎么想的说明白。
鼓楼商场这一摊子给周琴琴接手后自己就走人,但一段时间过去,他觉得跟着秦总干事业要比跟着铜城杜主任有前景。
这半年看明白了,杜进风那家伙只考虑自己,哪有秦总这样的年龄这般魄力。
这段时间跟周琴琴相处,这个姑娘相当符合自己心里的胃口,两人多相处一天,心里的感觉就越强烈。
整天跟这个姑娘缠搅在一起,时间一长风言风语的不是个事儿。
干脆拉着周琴琴把结婚证一扯,合法夫妻,出出进进谁也说不了个啥。
周琴琴被吓跑了。
这个意思秦川听明白了。
还明白了另一层意思,陈立新想成为秦总的姐夫。
有这一层关系,在景宁县放手干事业更自在。
想想看,李书记女儿都对秦总言听计从,这个信号足以说明这人有大本事。
陈立新已经知道的很清楚,秦总跟周园园扯了证就在一起了。
李艳和李学义学他俩的路子,扯了个证在一起了。
跟周琴琴扯一个证在一起,是紧跟秦总步伐,绝对能得到秦总和李艳的支持。
“你不支持我,你不同意?”陈立新问过来。
已经走在了鼓楼商场门口,秦川走在前面准备进去,被陈立新拉了一把:“秦总,我把我这事儿说清楚咱再上去,我这儿更急。”
“什么叫我支不支持同不同意,她是我二姨子姐又不是我亲妹,我有什么权利干涉她?
你把人家吓跑的,你去把人家叫回来不就完了,她要不回来那我也没办法。”
“秦总,我就是这个意思啊,我得去叫人家,你要带我去。”
“你跟我二姐谈恋爱说私心话,你们的磕磕绊绊我掺和进去不好,不一定有作用。”秦川故意推辞。
陈立新是真急。
“我说秦总,你这样说话我就不爱听了,你知不知道二楼生意现在有多火爆,你看这一摊子收入了没?我跟琴琴哪有时间谈恋爱说私心话,你不带我去算了,你把她家地址告诉我,我就不信我把她叫不回来。”
听到这个意思,看自己心里喜欢的搭档,秦川口气软和下来。
“陈哥,看在你非要把我二姐叫回来的面子上,我带你去我媳妇娘家,鼓楼三楼这事儿处理完,我马上带你去泾川县接人。”
没有陈经理这一出,本来就想去接岳娘。
可想三十岁老男人有多高兴:“嘿嘿,秦总,我就知道你一出手事情绝对能行,那就这么说定了。”
两人上二楼,从堆挤的顾客里过去,进陈立新的办公房,他换了一套工商制服,拿了记录本上二楼。
“这身制服一穿,上三楼挨个检查场子,没人敢拦着。”
三楼一圈场地检查过来,还真没人拦住陈经理。
各个房间里有卫生员收拾卫生,晚上的时候才接待顾客。
在前台出示工作证,登记名字单位,就可以进房间卡拉oK,这是正常情况。
不正常情况,刘进明那种人进来,不用登记证件单位。
两人一直查到最后一个房间场子。
陈立新暗示秦总,就这房间,每天下午这会儿有个矮个子中年男人进去后再不出来。
后面有没有其他人进去不知道,那对男女这几天每天都进去。
这会儿房门锁着,前台管理员没钥匙,只有他们能开门。
“去年警察检查这里,都要给这间房的人打招呼,客客气气走一下过场。”
只能等到有人开这间房门。
两人转了半个圈,又转到前台登记处。
三楼前台管理员很不友好:“陈经理,你是二楼的人,你跑我们三楼干什么。”
两人提前说好的,三楼已经变更了经营承包人,暂时不要告诉这些人。
陈立新给他们解释:“我们跟刘总正在谈转让的事,这里什么情况总要摸清楚吧,那间锁着的房间是怎么回事,每天下午还有人把守是什么意思?”
前台哼一声:“谁知道怎么回事,别说一般人没资格进去,警察没有正经理由都不能随便进去。”
秦川脸色一沉。
承包经营权手续里,包括了三楼所有经营场地,没说有一间房不包括。
“里面的人是谁?”秦川问。
“不知道,这儿没登记,领导打过招呼的。”
“哪个领导?”秦川又问。
前台员抬起头,没回答秦川的问话,给他身后的两个人点头示意。
等他俩走过去,再给眼前二楼的人小声嘀咕:“诺,他俩来了,什么人我们不敢问,你们最好也别问。”
秦川眼睛斜过去就看了一眼,矮个头大脑袋走路外八字,那个人太熟悉了。
就这一眼,秦川将脑袋偏过来不再看。
再拍拍陈立新肩膀:“陈哥听着,不要再监视那间房子,也别过问里面是什么人,我现在就带你去找我二姐,我能把她叫回来,你俩能不能一起生活我不敢保证,就看你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