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天一晃过去。
从早到晚紧紧凑凑忙。
在秦川眼里,这么忙是为了疼老婆疼亲妹。
在周园园眼里,这么忙是为了赚大钱。
玲儿感觉比在地里干活还累,有些坚持不住了。
想着跟嫂子一块照相都没顾上去照,嫂子说咱自己买个照相机自己照。
三辆牲口车在十里屯拉蔬菜,早上拉三车,下午拉两车。
张保中的意思,再带两辆牲口车加入,一趟子拉完,不用折返第二次。
秦川对他有点失望。
“大头,你小子眼光还是没放开,你眼睛里就盯着牲口车?”
“川哥,那你什么意思,你给我说明白,我没那么聪明。”
“再坚持几天,咱就有一辆货车了,顶几十辆牲口车。”
“搞一辆货车?”大头不理解,“川哥,你不是开着棉纺厂的卡车去兰城拉蔬菜吗,这几天已经拉两趟了,没必要再搞一辆卡车吧?”
大头以为棉纺厂的卡车想开出来就能开出来。
哪有那么自由,每天开出来一趟,是给周厂长找麻烦。
不是周援朝的私家车,出车记录很严格的。
川哥解释了一下,张保中才想明白,有了自己的拉货车,这三辆牲口架子车都要退出去。
保中和四叔以后跟卡车跑货运。
“川哥,你的意思,我跟四叔以后也能开货车?”
川哥一个微笑:“怎么着,不想当大车司机?”
张保中死心塌地的口气:“想,做梦都想,川哥你说什么就是什么,你指哪儿我打哪儿,绝不退缩半步。”
川哥说完这种话的这几天,他大脑袋晕晕乎乎脚底下飘。
这年头,开货运车的司机比县长还牛掰。
菜铺子里有自己媳妇和亲妹打理,有保中和四叔帮忙,秦川感觉自己不用过多操心菜铺子里这一摊子。
每天傍晚问一句:“媳妇,今天收入多少?”
“三百二。”
再问:“媳妇,今天收入是多少?”
“三百五!”
又问:“今天卖了多少?”
“三百三!川你咋天天问。”
五天时间里,平均每天三百过了。
比没有铺子之前翻了一番。
这笔收入里,兰城农贸市场拉来的菜和西瓜占少一半,十里屯的菜和猪肉占多一半。
周园园给自家男人报完账,满脸喜悦,比张保中脚底下还飘。
回自家窑洞睡觉,贴紧抱紧自己男人,身心更飘。
“川,美好不?”
“一天赚三百就美得不行了?”
“天啦,你还嫌少?你还真看不上?咱一天的收入是棉纺厂职工一年的收入。”
“谁说我看不上,一天三百块收入,要没这么多,这个菜铺子我不开,要除过人工的,房租,水电费也要除过。”
“川,除过了一天也有三百块,这一个月下来有一万,嘻嘻,我都不敢相信,我一天都晕乎乎的。”
小媳妇觉得自己要长翅膀上天。
一天有一万元收入的生意,秦川觉得暂时不能跟媳妇报账。
一天一万元的生意跟兰城张得美接洽。
两千条裤子用了五天生产出来,拉到了兰城百货商城楼下。
张得美脸上的笑意很真诚。
“秦老板,你在景宁县的菜铺生意很不错。”
“还行,我媳妇我妹经营着。”
“一天赚多少?”
“从第一天三十到现在的三百。”秦川老实回答,没必要给这位姐姐绕弯子。
张得美点点头。
这只是开场白,她不是跟秦老板谈开菜铺子生意,是随便问问。
女老板妹妹身子往端坐一下。
“秦老板,这边呢,以后跟你接洽的人就是我,我姐姐顾不上招呼你。”
秦川微微一笑,语气和缓:“看出来了,要两千条喇叭裤的主意是你给你姐出的,对吧?”
“秦老板聪明,这不很简单的道理嘛,你要两千条牛仔裤,两万块是我姐这边掏的,你给我两千条景宁喇叭裤,也是两万块,这一交换就行了,这生意做起来真舒服。”
秦川笑着介绍:“别小瞧我们景宁县棉纺厂,这款布料能畅销十几年,这款喇叭裤比牛仔裤有一项明显优点,美姐你知道吧?”
“知道,不掉色,是你们景宁棉纺厂最好的一款布料做的,铜城市商城里的五百条裤子三天卖完了,他们又从你手里定了两千条?”
秦川双手摊开,嘴上说:“美姐,你定两千条少了。”
“秦老板,这两千条,是因为你刚好要付两千条牛仔裤的货款,刚好交换,你接下来要定多少条牛仔裤,我就定多少条景宁喇叭裤。”
“美姐,我定多少牛仔裤,我这边很快给你回消息。”
在单子上签字确认,两千条牛仔裤装车拉走。
直接拉进铜城市,给三家商城送货,有专门人接手。
铜城商厦卸掉五百条,四合院商城卸掉五百条,百货大楼卸掉五百条。
剩五百条拉回景宁县城,交李艳手里。
已经到下午六点。
四万六千块从李艳手里一次性付清。
秦川有个疑惑不太明白:“李艳姐,你的意思我只负责给他们几家送货?再从你手里拿钱?”
李艳就怕秦川问个底儿透:“货款只能从我手里过,这是咱说好的,其他情况你不能胡乱打听。”
“行,不打听。”
秦老板直接从铜城那几个家伙手里拿钱,很容易搞猫腻。
秦川又问:“艳姐,我怎么没见咱县城大街上有人穿牛仔裤?”
李艳口气不屑:“切,你要见着有人穿牛仔裤从你家菜铺子门前经过,咱县城早卖出去两千条了。”
这句话的意思,抓紧再定两千条。
从李艳嘴里说出来的话不是两千条。
“秦老板,五千条八天后能到货吧?”
“我这就跟兰城定货。”
张得美就等他这句话,要多少牛仔裤,他就要多少景宁喇叭裤。
顾不得回菜铺子,跟李艳交接完,直接坐棉纺厂货车回厂区。
周援朝这一下午专门等小川女婿消息,眼神里满是期盼。
“小川,怎么样?”
“援朝叔,咱这一款裤子有名字了,就叫景宁喇叭裤,这个裤子哪个个衣帽厂都能缝制,但这款布料只有咱棉纺厂生产。
咱不是有一百台缝纫机吗,都要开工,这款喇叭裤要尽最大产生产,秋装更畅销,能出多少就出多少,别想着卖不出去,我给你签包销承包合同,我付定金。”
周援朝心里突突跳,尽可能语气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