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馥心跳加速,酒后脸上的红晕更加明显。
她一手扶着钱长清,一手推开房门,有些害羞的啐了一口。
“傻子,酒后还会调戏人了。”
钱长清被她轻轻的扶到床上,晃着脑袋醉醺醺的咂摸了一下嘴。
“胡说,我才不傻,嗝,你过来我告诉你一个秘密,我其实可有心机了,你这么好,我怕别人把你抢去。
而我又没什么权势,也没什么特长,所以我就只能,嗝,拼命的学习,好能一直陪在你的身边,
嗝,只要你一睁开眼睛,看到的就是我,嗝,就算你一辈子都不想男女之情,那我也能让你习惯我,嘿嘿,四舍五入,我们也算成亲了……”
桂馥的脸彻底红了,她不是傻子,钱长清这些年陪在她身边为了什么她不是不知道。
可是因为她也不知道,自己喜不喜欢他,所以就一直没有给他回应,就这样黑不提白不提的拖着。
没想到今天他喝多了,居然把心里话都说了出来。
她不知道如何回应,就转身倒水给他漱口避开。
可喝醉酒的人,根本不讲道理。
看着桂馥不搭理他,钱长清又晃晃悠悠的站了起来,凑到桂馥身边,抢过她手里的茶盏。
嘴里嘟囔着。
“桂馥要喝茶,你坐下,我来倒。”
说着钱长清拎着水壶,对准自己的衣服,一壶热水就浇了下去。
桂馥被惊的赶紧把水壶抢了下来。
“你干嘛!哎呦祖宗,我来到水,我来到就行。”
钱长清用迷离的目光看了看桂馥,又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服。
指着自己身上的水渍,大声道。
“桂馥,喝水。”
桂馥的小肉脸,腾的一下就红了。
“别闹,快把湿衣服脱了,好好上床躺着。”
她有些后悔,让伙计都去酒楼吃好的去了,现在只有自己能照顾喝醉的钱长清了。
钱长清喝多了,脑子不是很清楚,只听到了脱衣服。
就老实的开始解扣子。
等桂馥收拾完地上的水,端着水想让他漱漱口,再一抬头。
就看到钱长清光着身子,正在认真的低头解中裤的带子。
桂馥脑子嗡的一下。
大声制止“别动!把手放下!”
钱长清被吓的手一抖,最后一个扣在哆嗦的手指中被松开。
雪白的中裤瞬间掉落。
……
整间屋子里落针可闻。
桂馥瞪大了眼睛,差点把手上的茶杯捏碎。
钱长清却懵懂的看着她,大舌头的开口道。
“桂馥,怎么了?”
听到钱长清的声音,桂馥这才回过神来。
赶紧红着脸瞥向另一边。
“你、你赶紧把裤子穿上!”
钱长清浑浊的大脑不足以支撑他思考,桂馥为什么凶他,不过好在他听话。
他低头开始找裤子,但又看到桂馥手里还捧着茶杯呢。
他又不想让桂馥拿太久,所以就一只手拎着裤子,另一只手去够桂馥手里的茶。
桂馥感觉手上的重量一轻,以为他已经穿好了。
就放心的扭回头,结果就看到,
平时都一副文生公子模样的钱长清,现在正赤裸着上半身,一手拎着裤腰,另一只手端着茶杯一饮而尽。
这画面实在太辣眼睛,桂馥实在没忍住笑了出来。
看到桂馥笑了,钱长清一抹嘴,也跟着笑了起来。
“桂馥你笑了,真好看,我从见到你的第一眼,你就在笑着和姑姑说话,像个小太阳似的,嗝,我就想让你天天笑,可是你这些年都不太笑了。”
桂馥没想到自己的一点点改变都被他看在了眼里。
她有些悸动,强压住心底的感觉,故作凶巴巴的瞪眼睛。
“喝多了话还这么多,也不怕再吐出来。”
被凶了的钱长清也不恼,就嘿嘿的傻笑。
桂馥实在看不下去,他这副冒傻气的模样,伸手接过茶杯指着床说道。
“别傻站着了,躺下睡觉。”
接到命令的钱长清打了个饱嗝,忙不迭的往被子里钻。
“是。”
看着钱长清躺好之后,还会自己把被子盖在身上。
桂馥笑了笑,把茶杯放在桌子上,
“行了,好好睡一觉吧,睡醒后明天就好了。”说完转身就要走。
没想到她连门都没有出去。
就听到身后传来一阵呕吐的声音。
她赶紧折返回去,只见他因为突然躺平,胃里东西反流,趴在床边又吐了起来。
桂馥连忙上前,轻轻的替他拍着后背。
“吐吧,吐吧,都吐出来就能好些。”
等他吐完,倒头就晕乎的睡了过去。
桂馥叹了口气,低头开始收拾这一地狼藉。
听着钱长清均匀的呼吸声,她的思绪渐渐飘远,她想起这三年来两人携手走过的路。
遇到过土匪拦路,遇到过同伴背叛。
甚至又一次在边陲小城,突如其来的时役,她当时正好赶上月信的那几日。
身体抵抗力差,一入城就中了招。
是钱长清不顾危险,衣不解带的照顾着她。
当时她什么都吃不下去,就算喝口水也要吐,钱长清就像这样的给她收拾。
哄着她给喂进去各种容易克化的吃食,一连半个月,生病的她被喂的白白胖胖。
而在一旁照顾的钱长清,却瘦的一阵风就能刮倒。
她当时没有心动吗?
其实有的,谁遇到如此真心能不为之心动。
可是她不知道怎么了,平时看起来大大咧咧的,但每到这个时候,心里就总有一个声音在说。
睁开眼睛看看吧,成亲的女子有几个自由的,他如今对你好,也不能保证永远对你好。
成亲就像是赌博,十赌九输,自己怎么会幸运的成为这个例外?
这个声音就好像一盆冷水,直直的浇在桂馥的脑顶上,把她的所有心动都浇灭。
这女子成亲,就是重新投胎,若是好还行,若是不好,丈夫就是把她打死,衙门也会告诉她是家事,她不敢用自己的一辈子去赌。
桂馥就着烛光盯着钱长清红晕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