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夫人的脸色难看到了极点,吼道:“滚,都滚出去!”
丫鬟婆子们忙不迭往外退。
“等等。”袁夫人喊住了她们,厉声道,“都把嘴巴给我闭牢了,谁若是在外面胡言乱语,当心我拔了她的舌头。”
“是,夫人。”
“还有,去把府医叫来。”
府医很快背着药箱,连跑带颠地进了主院。
看到袁夫人这诡异情况,不敢怠慢,赶紧替她诊脉。
“夫人莫急,脾胃虽略有虚弱,但并不严重,想是吃了什么胀气的食物所致。”
胀气的食物?袁夫人仔细回想,除了皇甫大夫开的那碗调理汤药,其它并没有什么特别的。
难道是方子有问题?或是抓错了药?
府医核对了下药方,又仔细检查了一下药渣,疑惑。
“没错啊,方子无误,药也是对的,而且这些药材也并非胀气之物啊。”
袁夫人面色阴沉,“既然都没问题,那我为何会一直……”
说话的间隙,噗噗噗,又是几声屁声响起。
府医挠头,“这个、我也不甚清楚。”
“混账!”袁夫人勃然大怒,“我每月十几二十两银子好吃好喝地供着你,你跟我说你不清楚?那我养你有什么用?”
府医的脸一阵青一阵白,很是下不来台。
忽地他灵光一闪,“我知道了,定是排毒所致!皇甫大夫医术高明,开的药材都是调理肠胃用的,夫人体内的热毒变成了矢气随之排出,所以才会不停地放屁!”
“是了,定是如此!”
听起来貌似有些道理。
袁夫人的脸色好看了些,“那要多久才会停止?”
“要看夫人体内热毒的分量了,清淡饮食,想来一两日应该差不多了。”
别说一两日,一两个时辰她都忍不下去了。
可眼下除了忍,也没有别的办法。
袁夫人暴躁地摆摆手,“行了出去吧,让我静一静。”
府医躬身退出主屋,抬起袖子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把憋在肺里的那股臭气狠狠吐了出来,然后回头望了眼还在晃动的珠帘。
刺耳的噗噗声接连不断从里面传出,声声入耳,他嘴角抽了抽。
瞧这架势,静静是不可能静的了,只希望别把那处崩烂了才好……
......
相比较袁夫人的惨状,杜若那边就悠闲多了。
半下午的时候,华严法师把那十二个开过光的平安符送到了她手中,杜若本来还想亲自去跟了然大师道声谢的,被华严法师拒绝了。
“阿弥陀佛,师叔从今日起闭关修行,概不见客,杜施主自行离去即可。”
人家都这么说了,杜若自然不会强求,母女俩高高兴兴地下山回家。
冷面亦步亦趋。
郑氏回头望了青年一眼,满脸慈爱,“这孩子真不错,长得好,武功也好,做事也让人放心。”
“小冷,今年多大了?”
“回夫人,二十了。”冷面老实回答。
“二十也不小了,听说你还没成家,可有心上人啊?要不要我给你留意留意?”
青年耳尖飞过一抹绯红,摇头,“多谢夫人关心,冷面囊中羞涩,养不起家小,况且这么多年一个人也习惯了,暂时没有成家的打算。”
听他这样说,郑氏惋惜地唉了声,“那等你想通了再说吧。”
杜若失笑,“娘,你什么时候变身媒婆了?而且你才认识几个人?怎么帮人家介绍嘛。”
郑氏白了女儿一眼,“你不懂。”
杜若眨巴眨巴眼,啥意思?
郑氏飞快地转移了话题,“对了阿蛮,我看小冷那把剑破破烂烂的都是口子,真跟人打架的话怎么打得赢嘛。他今日立了功,你不如赏他些银子,也好让他买把新的防身。”
杜若一拍脑门,这才想起来。
本来冷面的剑是没有口子的,上次在梅园听她的话拿剑砍锁,结果锁没事,剑毁了。
当时她还许诺来着,说之后赔他个更好的。
后来忙来忙去,把这事儿给忙忘了。
想了想,杜若道:“这样吧冷面,我屋里刚好有把好剑,是别人送我的,大人喜用刀,用不惯剑,就给你吧,晚饭后随我到主院去拿。”
冷面还不肯,说他一个下人,不配用那么好的剑。
被杜若的大道理给顶回去了,“叫你拿就拿,这不单单是为了你,更多的是为了我自己。”
“这段日子你跟着我应该也发现了,我是个超级招小人体质,仇人多如牛毛,你是我的贴身护卫,没有一把好剑怎么保护我的安全?”
冷面沉默了好半晌,忽地唇角微扬,“是,冷面恭敬不如从命。”
说话间,已经到了江府门口。
见主母回来了,门房笑成了一朵菊花,忙上前喊人,帮着提东西。
虽然只有一个空竹篮。
一行人正要进屋,身后忽然有人喊:“江夫人!”
杜若回头看,原来是隔壁吕秀才家的娘子,姓容。
江府位置很好,右边不用说是苏府了,而左边的邻居,便是吕秀才。
说起这位吕秀才,也是个令人唏嘘的人物。
富二代出身,从小就聪慧异常,三岁启蒙,十八岁中秀才,长得也不赖,曾经也是全凤阳府闺阁少女们的倾慕对象,风靡一时。
二十岁参加乡试,落榜。
二十三岁又参加乡试,又落榜。
二十六岁又又参加乡试,又又落榜。
今年五十四岁了,历经不知道多少次科考,归来仍是秀才。
就,挺难的。
“容娘子,找我有事么?”杜若笑吟吟问道。
她跟这位容娘子有过几面之缘,相处得还不错,毕竟远亲不如近邻嘛。
容娘子眉眼间都是喜色,拉着杜若的手笑道:“江夫人,我是来跟你道别的。”
道别?杜若疑惑,“你们要搬走了吗?”
容娘子点头说是。
她家老爷苦读多年,满腹才学,可就是时运不济,总差那么一点点。
日前无意间遇到个算命先生,听说可灵验了,给她家老爷卜了一卦,说他之所以屡试不第,都是这宅子的问题。
这宅子里以前死过一个读书人,还是被谋害死的,死得老惨了。
所以怨气极重,克她家老爷。
只要把这宅子卖了,搬得远远的,来年科考一定中!
“咱们知心知底的,我可把实话掏给你了,你千万别往外传哈。”容娘子鬼鬼祟祟道。
杜若懂,闹鬼的宅子,怕卖不上价呗。
突然她心念一转,“容娘子,这宅子你卖给我如何?放心,我不压你的价,该多少便多少,我也不怕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