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邪向她走过去,一步一步,于彤看着他伞都没有打,桀骜的步伐不畏惧风雨。
他的发湿了,衣服湿了,雨水顺着他裸出来的胸膛往下滑进去,滴滴雨点从他额上的发落下去,他站在她面前。
“这么大的雨,伞也不打,多日不见,唐先生的病越来越严重了。”她望着他说。
“还不是你不肯过来。”
雨如同瓢泼下来的瀑布,潮湿了人的心,凝结住彼此伪装起来的冰冷。
“唐先生伟岸如山,我的伞太小,容不下。”
“那你来做什么?”
于彤归然不动地说:“讨债。”
唐邪笑着点头,转身朝薄时雾的方向走去。
于彤撑着伞跟在他后面。
薄时雾正蹲在轮胎前捣鼓,他抬头,看着唐邪无助:“我不会……”
唐邪脑袋歪了歪,示意他让开。
薄时雾起身让开,唐邪向他伸手,他把手里的扳手给他。
于彤看着唐邪蹲在那个扁下去的轮胎前,轻车驾熟的把它换下装上新的。
他把旧轮胎拿到后尾箱,他像发现什么古怪似的,手去摸了摸那个轮胎,像摸骨一样。
终于,他摸到轮胎里的一颗子弹。
他拿出军刀,把子弹剔下来。
咚。
子弹落在车尾箱上。
他警惕地拿出手帕,拿着手帕捏起那颗子弹,左右端详。
他看向于彤,于彤淡定的样子让他发笑。
“唐先生为什么这样看我?”
唐邪把后尾箱关上:“没什么,老子发现于医生越来越漂亮。”
于彤愣住,看着他把子弹用手帕包起来,仿佛跟她解释说:“拿回去研究研究,那个人为什么这么想我死。”
于彤假装亲和地笑:“唐先生的病要是再恶化,想你死的人更多。”
“于医生也想我死吗?”
唐邪偏过头来看她,直接的眼神,仿佛一双魔鬼之眼,深黑不见底,它带着红色的寒光,高深莫测地深深凝视着她。
于彤心里控制不住地猜想与警惕,她脸上佯装清明地说:“医生是帮助病人的,我是来治疗你的。”
唐邪冷笑:“嗯,老子得好好感谢于医生。”
他转而上了后座,于彤还撑着伞站在那。
半秒,他向薄时雾开口:“开车。”
于彤看着他的车子逐渐远离自己的眼前,滴滴答答的雨幕朦胧了一切景物,犹如她看不清唐邪此刻是否警惕性更高,还是他的高智慧已经开始怀疑她。
是哪里出破绽了呢?
他们打斗的画面一次次地被于彤过滤了出来,停在了那一副佛珠碎裂,粒粒砸在地上的声音。
一粒一粒,佛珠蹦蹦跳跳。
仅仅只是因为一串佛珠,她的信任被全部瓦解。
呵。
菩萨,真的不会保护她。
“哎呦!这怎么全身湿哒哒的,赶快去洗个热水澡!”方璐见唐邪一身湿透的回来,连忙紧张地推他上楼。
薄时雾默默地跟着唐邪上楼,唐邪直接进浴室开淋浴,薄时雾见他门也不关的脱衣服立马去把门关上。
薄时雾一个角落都不放过地记着唐邪的房间,这是他的房间,空气里都是他的味道。
唐邪给自己沐浴,想着雨中出现的于彤,忽然想起在那个浴室里,他帮疯猫于彤洗澡的画面。
曾经的习惯,回忆,总是会时不时的跳出来,让人忘也忘不掉。
唐邪用毛巾围着下半身出来,薄时雾转身一看,呼吸顿时一滞,他害羞地别开脸。
他家的空调连着客厅一起长年开着的,无论他在不在家,冷凝的空气令人瞬间清爽。
唐邪坐在电脑前,捣鼓桌子上面的电线、手机零件。
房门被敲响,他去开门。
沐夕端着煮好的姜茶站在他面前:“趁热喝,那碗是给你朋友的。”
“谢谢妈!”
唐邪关门,端着盘子转身,薄时雾还杵在那里:“愣着做什么?还不去洗澡?”
“哦。”
“去我那里随便找套衣服换。”
“哦。”
薄时雾换上他的衣服,虽然他和他体型有些不同,但是差距不大。
“把那姜茶喝了。”
温热的姜茶带着一种辣,落尽他的胃里,又呛又暖,如同坐在电脑前工作的那个人。
薄时雾坐在床的一角,头歪歪抵着柱子,看着前面那个认真的背影,默不作声。
薄时雾不知道唐邪在做什么,但他是那么的认真,那么的厉害,他什么都会,对薄时雾来说,他就像天神,几乎无所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