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邪警慎地看着旁处黑灯瞎火的林木,每往前一步他都踢了踢前面的丛草。
晚上的风特别大,于彤穿着吊带裙配上他的外套,他帮她把西装上唯一的纽扣给扣上,让她更依紧自己。
经过两天的熟悉,他已经找到了森林的出路,他今晚就离开这里!
来了湖边,他随手抹了下脸上沾的血,去砍来旁边的竹子,这些跟酒竹不一样,是普通的竹子,而且长的很高大。
他砍下一根又一根,于彤跟着他来来去去的,偶尔逗逗那些竹子,接着她玩够了无趣地蹲在地上,托腮抬望着忙碌的唐邪。
数根竹子被砍了下来,唐邪又去找来几根木头,他用军刀把竹子尾端削出个V字形出来,他捡来地上的藤条,木头和竹子绑紧。
他像个野外生存已久的人似的,轻轻松松地把一个竹筏给做了出来。
他拿着做好的竹筏往湖边走去,于彤快乐地跟跑过去。
竹筏放在湖面上,飘了起来。
他直接抱起于彤踩在竹筏上,他拿起一根伐木往海水里划,竹筏逐渐离开海岸。
于彤坐在竹筏上,表情不可思议地盯着飘在水面的东西,她又手贱的去碰去刮坐着的竹子,竹子太结实逗不动。
她在竹筏上绕着自己转了个圈,注意力转移到湖水上,多手多脚的去逗玩海面上的湖水。
竹筏渐次离开森林一段距离,唐邪走过去把险些栽下水里的于彤拽了出来,他望着离自己越来越远的A城,黑眸沉寂一层灰雾。
妈,奶奶,爸。
等我。
唐邪决断地转身,把竹筏划远。
竹筏,在湖面上往向西的方向飘游。
他相拥着于彤坐在竹筏上,他从兜里掏出一些板栗出来,军刀往旁边的湖水里洗了洗,拿着一颗板栗用刀挑了开,指力一挤,栗子肉从长满绿色毛刺的壳里嘣了出来。
现在不是秋天,所以这些板栗是不熟的,壳和肉都有些硬,但它可以饱腹。
于彤馋嘴地吃着唐邪剥给她的栗子,竹筏承载着他们,缓慢地在水面上轻轻漂漂。
深夜的湖水如荡漾开的浅墨,前面是阴嗖嗖的暗色,月光悄悄隐藏了起来,天穹没有一丝光,仿佛万物的灵魂都将至沉睡。
唐邪捡起竹筏上于彤吃剩的板栗,他这才注意到于彤光着的脚丫子,他忽想起扎老虎的最后那一针麻药,想起自己剔子弹的痛苦。
早知道他留几针正常的麻药了,他还是不够谨慎。
他懊恼地扔掉手里的栗子壳,拍了拍手,把于彤裸着的脚丫子挪到竹筏边缘,徒手勺了勺冰凉的湖水洗着于彤的脚板。
“喵。”
于彤正趴在竹筏上睡觉,像一只会享受的猫,任由唐邪服侍她。
也许是他当时太仓促了,一心想着赶紧离开,没太顾及她女孩子的娇,所以粗鲁了,她脚上的伤应该是被丛林里的树枝或者叶子刺给刮伤的。
虽然她一点都不娇弱,男人与女人的结构毕竟还是不同,他还是受过些教育的,在他眼里,再强的女人也是女孩子。
唐邪把落在自己肩上的女士外套拿了下来,裹住她的双脚。
他屈起一条腿,荡检逾闲地坐在竹筏上,凝望着前方的夜,思绪跟着在湖面徜徉的竹筏游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