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胡公子收回视线,便低头盯着桌上的雪白宣纸,瞧着像是准备创作第二幅丹青。
宋怀柔自知多言无益,便扭头看着张老先生,却发现张老先生堆着笑脸,轻声道:“小友啊,随老夫到这边来吧,从这里通往楼下大堂,与你的伙伴们相聚吧!”
宋怀柔点了点头,便随着他拐进楼梯。
再说刘佩萱吧!
刘佩萱在二楼这一层逛了一圈,将那些展品仔仔细细看了一遍,发现这些所谓大作嘛,既有真迹,也有赝品,只是真迹不多。细想,真迹是难得的珍品,流落民间的更是寥寥可数。甭管真假,能够大饱眼福就是意外之喜。话说回来,纵使是赝品,也是隐隐有大师的风骨,只是那些都是名不经传的墨客罢了。
因此,刘佩萱暗自叹息一番,不为别的,只是叹息,世人看重名气多于实力。只要名气够响亮,就算是一朵狗尾巴花,也能有个震动北荒享誉西天的奇妙身份。
刘佩萱素来是爽朗性子,本想与宋怀柔吐露自己的看法,转念一想,便想起自己与宋怀柔的约定,再想自己逛得差不多了,便轻轻走下楼梯,踱步到一楼大堂。
不料,她没瞧见宋怀柔,倒是瞧见张菲菲站在大堂,就那般仰着头瞧着窗台,怔怔出神。
于是,刘佩萱便悄悄走过去,轻声道:“菲菲!”
张菲菲吓了一跳,扭头一瞧,松了一口气,道:“哎,原来是你啊!怎么连你也爱吓唬人啊?”
刘佩萱辩解道:“我可没吓唬你啊!我刚从二楼下来,就来这里,瞧你发呆,便走过来啊!怎么了?晨思他呢?怎么没陪你啊?”
张菲菲叹道:“他啊,跟阿宸一块儿啊!他们两个人啊,就是秤不离砣,砣不离称呢!”
刘佩萱轻声道:“哎,那个晨思真不够意思哦!明明你是亲表妹,他怎么将胳膊往外拐呢?”
张菲菲道:“不,我乐意自在呢!他没来缠着我,我得谢天谢地啊!”
刘佩萱道:“菲菲,你知道么?有的人就是希望有个老表陪着呢!至少有个伴儿。”
张菲菲笑道:“哦!你羡慕我么?”
刘佩萱想了想,道:“有一点点吧!”
张菲菲道:“好,我跟你换吧!”
刘佩萱道:“不用了吧!”
张菲菲道:“佩萱啊,口是心非,可不是好事啊!我跟你换,你又不愿意啊!”
刘佩萱道:“这老表啊,怎么说换就能换啊?”
张菲菲道:“哎,只是老表而已。”
刘佩萱不解道:“而已?”
张菲菲道:“是啊!你没听过一句话么?”
刘佩萱道:“什么话啊?”
张菲菲道:“一表三千里。”
刘佩萱道:“好吧,我懂你的意思。老表啊,算不上什么亲人,是吧?”
张菲菲道:“是啊!最多……嗯,就是比寻常的朋友亲近,不过,也就是亲近那么一点点而已。”
刘佩萱道:“菲菲,你这话说得……也对,就是直白些。”
张菲菲道:“直白就直白呗!难不成要拐着十几个弯么?我才不喜欢那套呢!”
刘佩萱道:“哎,同道中人啊!我也不喜欢那套啊!说真的,你觉得这个书画展咋样啊?”
张菲菲道:“有看头!”
刘佩萱道:“就三个字?”
张菲菲道:“我暂时就想到这个啊!难不成你有什么高见么?”
刘佩萱道:“也不是什么高见。”
张菲菲道:“有话就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