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菲菲道:“晨思,你别说得那么文绉绉啦!就一句话,读书厉害的人,未必能够当得高官呢!”
刘佩萱道:“精辟!”
王宸道:“话是这般说……但是,古往今来,读书人的志向如此明确,就是入仕啊,也就是通过读书来谋取高官厚禄。不然的话,谁愿意寒窗苦读数十年啊?”
刘佩萱道:“众所周知的事儿,你没必要再提了吧?我们只是说,读书厉害,不一定能当高官。除了杨修,历史上有不少名人都是类似的遭遇,就是因为卖弄那点儿小聪明而送掉了脑袋。”
王宸道:“除了杨修,还有谁啊?”
刘佩萱道:“你连这个都不知道啊?还有……哎,你自己想知道的话,就去藏书阁借一本古籍仔细看看吧!”
王宸道:“不知就是不知嘛!哎,真是锅里的熟鸭子,嘴硬!”
刘佩萱道:“我……”
张菲菲道:“你们说,司马迁算不算其中一位呢?”
刘佩萱道:“司马迁写了那部《史记》,虽不知他何时寿终,但他好像是善终呢!”
张菲菲道:“我不说这个啊!司马迁是文人,由于他为李陵求情而激怒汉武帝,然后,就是……”
屈晨思接道:“就是受了那个宫刑。常言道,士可杀,不可辱!司马迁本是文人兼任史官,却受了这么一个宫刑,可谓奇耻大辱啊!”
王宸叹了一口气,道:“要怪就怪司马迁自己拎不清啊!”
屈晨思道:“咋拎不清啊?”
王宸道:“其实,司马迁是史官,本可袖手旁观,置身事外。对外作战,就是行军打仗,都是武将的职责,对了,还有那个丞相出谋划策。说来说去,就是没司马迁的事,偏偏他就是为了李陵求情。”
屈晨思道:“那就证明了司马迁是个好人啊!”
王宸道:“想做好人,也得见机行事啊!至少给自己留一条退路啊!连自己都保不住,还怎么保住别人啊?司马迁如果有自知之明,也许就不会受那个宫刑啊!”
屈晨思道:“司马迁太耿直了!”
张菲菲道:“耿直是好事,有时,未必是好事。为别人求情,到头来,连自己都跟着受苦……”
屈晨思纠正道:“不是受苦,而是受刑。”
张菲菲瞅了他一眼,道:“我的意思是心里的苦加上身体上的苦,双重的苦,就是受苦啊!”
刘佩萱道:“幸亏《史记》是史家之绝唱,不然的话,司马迁这个宫刑就成了个大笑话。”
宋怀柔道:“当时,司马迁受了这个宫刑之后,肯定受了很多白眼啊!”
刘佩萱道:“岂止是白眼啊?那时,落井下石的人肯定有很多啊!”
张菲菲道:“依我看,史官这个差事不好当啊!”
屈晨思道:“那可是文人的铁饭碗呢!”
张菲菲道:“再好的铁饭碗,也要有个铁头来扛着啊!万一走错了一步,就得重蹈司马迁的路呢!”
屈晨思点了点头,道:“也对!”
王宸道:“目前而言,我看的书不算多,但是,司马迁之后,我记得再没一个史官像司马迁那样呢!”
刘佩萱道:“当然没有啊!司马迁受的是宫刑啊!古语云,前车之鉴,后事之师。能当史官的文人自幼熟读史书,怎么会不长记性呢?是不是?”
王宸道:“是,你说得非常好!”
凝云姑娘插言道:“好了,时候不早了。现在,我们就去看书画展,好么?”
王宸道:“当然好!”
屈晨思道:“是我们闲聊太多了。”
凝云姑娘道:“读历史,有看法,是好事。像您们这般讨论,互相切磋,必有裨益!”说着,便率先走在前头,回头笑道:“请随我来吧!”
一盏茶后。
他们来到一座双层重檐楼阁前面,门口上方悬挂着一方匾额,题着一行隶书:上善若水。
笔法流畅,端正自然。
所谓上善若水,源自《道德经》。可见园主张老先生信奉道家的无为思想。
王宸道:“这里就是啊?”
凝云姑娘道:“是啊!”
王宸道:“人多么?我咋觉得里面静悄悄的啊!”
话音刚落,楼阁二楼的窗台那边就出现一个青年男人,戴着方巾,望远处瞟了几眼,便退了回去。
刘佩萱瞅着王宸,笑道:“这就是有人啊!”
王宸道:“我……”
凝云姑娘道:“欣赏书画,就是要用心来看,多半是沉默不语。”
王宸道:“是的。”
凝云姑娘继续道:“就算有什么想法,最好是暂时憋在肚子里,可别像刚才那般大声讨论啊!”
王宸道:“哎,我们一时改不了这个习惯呢!”
凝云姑娘道:“大家都是静静欣赏书画,可不止您们啊!不过,您们如果真的有什么奇怪的想法,嗯,就是想讨论的话,那就低声说,尽量用最细的声音来说。”
张菲菲道:“那就是窃窃私语咯?”
凝云姑娘道:“嗯,只要您们说话的声音无法叨扰别人,就行了。”
张菲菲道:“好,我们明白。”
凝云姑娘道:“首先,往左走去,就是隋唐风格的画作。”
王宸惊诧道:“那可是三千多年前的……”
刘佩萱道:“将近四千多年的画作,竟然能够保存至今,真是神奇啊!”
凝云姑娘赶紧道:“不,大部分画作是模仿隋唐的绘画风格……”
张菲菲道:“岂不是赝品么?”
凝云姑娘道:“按理来讲,确实是赝品。但这些画作是园主多年收集……”
张菲菲道:“真迹无价,赝品就不值这个价啊!亏大了啊!”
凝云姑娘道:“园主早知这些是赝品,是以合理的价格来达成交易。”
张菲菲道:“既然早知是赝品,为何还坚持交易呢?”
凝云姑娘道:“虽说是赝品,但其画功绝对不逊色于真迹,可谓赝品中的珍品,值得收藏啊!何况……真迹历经千年,就算能够流传于世,只怕是破烂不堪,怎么能展现出来呢?”
张菲菲道:“那倒是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