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堂一楼,僻静一角。
八仙桌上挨着三个瞧着方正的包裹,缝着两条布带,除了底部是黑色粗布,其余是赭底暗金云纹的面料。
宋怀柔道:“刚好塞得进两套校服!”
刘佩萱道:“若是再大一点,就好啦!”
王宸道:“那可不好!”
宋怀柔道:“若是容量大些,那就可以多放啦!”
王宸道:“当然不好。”
刘佩萱道:“阿宸,你说不好不好,得有个理由吧!”
王宸道:“那你们想想,若是这书袋,不,应该是书包,若是再大,那就可以装得越多,也就是我们背负的越重。瞧这容量,估摸着可以放五块砖头,你们愿意每天背着十斤上下山么?”
刘佩萱道:“嘿,说真的,只要头脑灵活的,谁会吃饱了撑的负重千里啊?”
宋怀柔道:“这书包的设计者也许就是为了背负者的健康着想吧?”
王宸道:“我觉得柔儿说得不错啊!说不定这位宅心仁厚的设计大师,当年饱受负载之苦,不忍后人重蹈覆辙,于是,绞尽脑汁日夜思量,才裁制出这一款实用的书包。所以,这书包的容量说大不大,说小不小,适合我们这个年纪的。”
刘佩萱道:“怎么设计者就成了大师呢?大师,这二字,可不是一般人能够承受得起啊!”
王宸道:“就凭着一片仁爱之心,他就是大师。嗯,设计大师。”
宋怀柔道:“阿宸,不明就里的,还以为你厌倦读书呢!”
王宸道:“谁厌倦读书皆有可能,唯独不会有我的份儿。”
刘佩萱道:“瞧你自夸的……像黄婆卖瓜。”
宋怀柔道:“自卖自夸。”
王宸道:“哎,你们俩就不能顺着杆子爬……顺势夸我两句么?”
刘佩萱道:“阿宸,你不是说了么?待人要恭敬,不是恭维。”
王宸道:“怎么夸我就成了恭维呢?这是鼓励,懂么?”
刘佩萱道:“好啊,若是今年年底的考试,你排在我前面,我就……”
王宸道:“那就啥?”
刘佩萱道:“我就自罚三杯茶。”
王宸道:“没诚意。”
刘佩萱道:“送你三盒糕饼,咋样?”
王宸道:“有点意思,但我不像你那样贪吃。”
刘佩萱道:“我是爱吃,不是贪吃。再说了,民以食为天,谁不喜欢好吃的啊!”
宋怀柔道:“那当然咯!”
王宸道:“哎,柔儿,怎么你也向着她呢?”
宋怀柔道:“阿宏,来了,在那边。”
王宸道:“在哪?”
刘佩萱转头道:“阿宏来了?”
十步开外是敞开的大门,邢振宏站在门旁,左顾右盼,似乎在找人。
见状,三人忙挥手呼唤。
邢振宏满脸笑意,大步流星便走过来。
三人道:“阿宏!”
邢振宏道:“阿宸,柔儿,阿萱,好久没见啦!”
王宸道:“不过才十来天吧!不过呢,我们听得出你话里的想念,好吧,心里很感动哦!”
邢振宏笑道:“阿宸,想不到你比姑娘家还腻歪!”
刘佩萱道:“阿宸说得没错,我们时常提起你呢!”
邢振宏道:“那好,阿萱,你带来礼物了么?”
刘佩萱道:“啥礼物?”
邢振宏道:“上次临别,你说的烤鸡。”
刘佩萱道:“那次是举个例子,做不得准啊!”
邢振宏道:“害得我昨晚还心怀期盼呢!”
王宸道:“阿萱一时戏言,阿宏当了真,这笔账可难算呢!”
刘佩萱道:“哎,你们……”
宋怀柔道:“阿宏,你在书院这些天咋样?”
邢振宏道:“不错啊,待会儿我带你们四周逛逛,让你们熟悉书院环境。”
王宸一手搭着邢振宏的肩膀,道:“阿宏,你就是我们的探路先锋!”
邢振宏则是揽着王宸的肩膀,道:“我阿宏素来为朋友赴汤蹈火,义字当头,不过是探路区区小事。”
刘佩萱道:“那就走吧!还等啥?”说着,便取过书包。
宋怀柔刚将书包背在身上,道:“阿宏,你领了书包了么?”
邢振宏道:“早就领了。”
王宸道:“果然是‘近水楼台先得月’啊!一大早领了,就回去睡个回笼觉,对吧?”
邢振宏道:“我生于农家,哪有啥回笼觉!最多是午后在躺椅上打盹。至于校服名牌啊还有书包,昨天,我全领了。阿宸,你快背上书包吧!瞧阿萱、柔儿都整装待发。”
刘佩萱道:“阿宏,你怎么自个儿提前领了呢?”
邢振宏道:“不算是自个儿领啊!话说昨天一大早,大家睡得正香。忽然有人来敲门,砰砰砰的敲得震天响。好梦被惊醒,那是可憋出一肚子的火啊!”
刘佩萱道:“那是。若是我,非得骂对方几句不可。”
邢振宏道:“花红雷,嗯,就是我的舍友之一。他睡在外铺,听到那敲门声,不情不愿起床,低声咒骂几句,然后,用力开门,原来是住在楼上的学长。”
宋怀柔道:“就算是学长,也不能扰人清梦啊,然后呢?”
邢振宏道:“可是,那是学长啊!有气不能撒,只得憋回肚子。当时,花红雷见是学长,立即压着火气,问个好,有何贵干。”
王宸道:“这花红雷能屈能伸,想来也是做大事的人嘛。”
刘佩萱道:“能屈能伸这词,好像不是这样用吧?”
宋怀柔道:“瞧阿宸都背着书包,不如,我们边走边谈吧!”
王宸道:“走吧!走吧!”
说着,四人便从食堂东南角的小门出来。
刘佩萱道:“其实背着也不咋的呀!不算重嘛。”
王宸道:“那是衣服,当然不重咯!换成同样大小的砖头,你瞧重不重?”
宋怀柔道:“书包就是装书籍的,装砖头干嘛呀?”
刘佩萱道:“阿宸就爱胡诌,这毛病是无法改得了啊!”
王宸道:“我这是比喻。阿宏,你觉得呢?”
刘佩萱道:“阿宏,你继续说吧!别随着阿宏东拉西扯啊!”
宋怀柔道:“阿宏,那位学长找你们,究竟有何要事?”
邢振宏道:“我还以为你们不想听呢!”
王宸道:“听!当然要听。挚友叙说心事,咋能不听呢?”
邢振宏瞥了他一眼,道:“又不是闺阁少妇,啥心事啊?”
王宸道:“你叙述的是事实,不是心事。”
邢振宏道:“那位学长先是作揖告罪,说是有非常重要的任务急需完成。花红雷说,就算有紧急任务,也不能说走就走,瞧刚睡醒的,起床气大着呢!那位学长虽然莽撞敲门,但也及时醒悟过来,自知理亏,说早饭由他请客,然后,帮他完成任务,最后还有酬劳。”
刘佩萱道:“干活,有酬劳,那也不亏啊!”
王宸道:“唤人做事,许诺酬劳相谢,本是情理之中。看来,这位学长算是明理之人。”
宋怀柔道:“那个重要的任务到底是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