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方还沉浸在慕云裳刚刚的那番话中,就见身边突然飘过来一张造型奇特的纸。
就像是一只鸟一样直直朝他飞来,
他一把抓住了那张纸,看着竟有些眼熟,直到打开来看才发现原来是方才他扔掉的那封信。
他将信纸翻过来看了一眼,只见上面歪歪扭扭写着八个字:孤男寡女,共处一室?
后面画着两个拥抱在一起的小人图。
谭方看了眼身后的方向,叶南栖赶紧缩回偷看的脑袋,好险,差点被看到。
谭方虽没有见到给他送信纸的人,但是已经隐约猜到出自谁手。
他再一次看向上面的字,嘴里嘀咕,“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还有两个相拥的男女?
这岂不是……
若是再对上师妹刚刚的话……他忽然茅塞顿开,原来他一直忽略了一件事。
那日喝醉后,他做了一个难以启齿的梦,在梦里,他和师妹成了婚,还做了那件夫妻之间该做的事情。
他原以为那只是个梦而已,醒来后虽是还有印象,但是见自己身上并无异样,衣服也穿得好好的。
也就没有太过在意,他还因此愧疚了好一阵,他竟对师妹有如此非分之想!实属不该!
原来当日根本就不是梦!是他该死,竟然酒后乱性,对师妹做出如此行径!简直禽兽不如!
事后还不承认有过此事发生!换做他也不会原谅自己!
他不敢想象,当时师妹在接到“他”的这封绝情信之时,心里该有多难过!
而她一个弱女子在经历了这样的事情后又该如何与家里交代?
他甚至能感受到师妹当时的处境,心如死灰!他心里顿时涌起一股锥心彻骨般的痛。
这些年师妹过的该是有多苦,他怎么能什么都不知道!
他自己都无法原谅自己!他无颜面对师妹!
“师妹,是我不对,我不会为自己的识人不清狡辩,错了就是错了,我明白了当时发生的事情,
也知道你说的是什么,可是我唯一后悔的就是直到现在才知晓事情的真相,
我不怨任何人,只怨我自己太蠢,竟会相信白相无说的话!都是我的错!”
谭方边说边跪下来,说一句话抽一下自己的脸。
即使这样,他也不能原谅自己的所做所为,正是因为他的不知道,才换来他和师妹离别数载,不得安宁!
他怎么就能那么蠢,被白相无那个混蛋耍得团团转。
慕云裳在听见那一声声的巴掌声时,还是忍不住的回头看了他一眼。
其实她早在谭方看见那封信时的表情就隐约明白了事情的真相。
只是不愿意相信,也不愿意接受而已,当初那个宠她,任由她作天作地的大师兄竟然会编造出这样的骗局来将他们拆散。
她一直赖以信任的大师兄竟是害她最深之人!
害她误会谭方这么久,害她独自忍下这份苦楚,害她的孩子从小没有父亲的疼爱!
门外的巴掌声还在继续,她却没有了方才的那番锋芒锐利!
“嘶……”叶南栖看的龇牙咧嘴,好像感同身受一般,这谭叔对自己下手可够狠的!掌掌到肉,丝毫没有手软。
她看着都疼,母亲咋还不心软?
一片干瘪枯黄的树叶扫过谭方红肿的脸颊,最后停留在他的肩头,似是读懂他此时的落寞。
“吱吖”一声,一双绣着兰花白色缎面的绣鞋出现在了谭方眼前。
他抬头望去,却见慕云裳眉目清冷,面无表情,仿佛刚刚那个朝他发作的人不是她一样。
“事情都已经过去了,方才是我唐突了,再追究下去也无任何意义,
你我终究是回不到从前,变天了,你该回去了!”
慕云裳声音毫无起伏,平静的面对谭方,就像看着陌生人一般。
谭方踉跄着站起身,看着慕云裳的眼睛,“师妹,能否再给我一个机会!”
“栖儿,出来送客吧!”慕云裳没有看谭方,只是对着门口说道。
叶南栖一愣,手里的花生瞬间不香了,原来母亲一直都知道她在偷看。
她还自以为是装的挺好,没想到早就被人看穿,真是丢脸死了!
“那个,娘,你咋知道我来了?真是赶巧了!不愧是知女莫若母!嘿嘿!”
叶南栖尴尬的朝慕云裳憨笑,手里还不自觉的扒拉着粘在手心的花生皮!
见慕云裳不说话,只是眼神颇为无奈的盯着她,叶南栖将另一只手里剥好的花生一把塞进慕云裳的手里。
紧接着就拉着还要为自己争取机会的谭方往门口走。
见谭方还想赖着不走,赶紧小声在他身边嘀咕,“来日方长,现在见好就收,放心,有我!”
叶南栖算是看出来母亲现在的心是乱的,得给她一些时间好好捋捋。
这个时候,如果非要死缠烂打,只会起到适得其反的效果!
她真是操老心了!
谭方听后这才顺着叶南栖的话,跟着她一步三回头的走了出去。
出去后,叶南栖才算松了一口气,“谭叔,您还是不了解我娘!有你受的!”
谭方瞥了一眼叶南栖,“你说的没错,我这个人还是太死心眼,不过,
不管你娘如何对我,我都不会放弃的!这次,说什么也不能再错过了!”
谭方话落,像是给自己打气一般,瞬间来了精神,大步走出了王府,他要去做点准备。
叶南栖看着眼前风一般离开的人,嘴角微动,她还有话没有交代呢!
临近日落,王府被一片浓重的深橘色笼罩,一片踢踢踏踏的声音打断了这份难得的宁静。
叶南栖是被小安子咋咋呼呼的声音打断的思绪。
看着慌张不已的小安子,叶南栖像是早就预料到发生了何事。
小安子看着四平八稳,闲心散步的叶南栖,心里一阵着急和担忧,但又不得不禀报。
“可是宫里派人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