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室。
夜司宴一脸沉默寡言的坐在沙发上盯着自家妈妈,周身气息十分阴沉。
寻着夜司宴的目光而去,只见颜诗莉在床上滚来滚去,跟沐念然相亲相爱的亲亲抱抱。
而离两人不远的傅凌夜则很敏锐的发现情绪低落的夜司宴,好似在直勾勾的盯着沐念然,眼神有些阴郁。
不过距离有些远,再加上夜司宴一直耷拉着脑袋,傅凌夜不确定自己看到的是不是真的。
傅凌夜还以为夜司宴不满沐念然的行为,秉承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傅凌夜打算把沐念然抱离事件中心。
傅凌夜正欲上前把沐念然抱走,没想到却遭到了颜诗莉的无声拒绝。
“唉?!!”
紧接着下一秒颜诗莉还把傅凌夜给提了起来,随即重重的摔在床上。
好在床的质地柔软,傅凌夜倒也是没啥事,只是事发突然,傅凌夜有些措手不及。
但这反而让傅凌夜近距离的看清了夜司宴的表情。
虽然夜司宴的表情很是复杂,但若仔细观察一下他的表情,倒也没有什么嫉妒厌恶的情绪,更像是在走神,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傅凌夜本想安慰一下,想了想,觉得还是算了。
只要他们不伤害沐念然,谁的事都跟自己没关系!
也确实不怪夜司宴情绪低落,实在是颜诗莉的突然倒下把夜司宴给吓着了。
要是自己妈咪突然在自己面前倒,傅凌夜会比夜司宴更加害怕。
而此时内心一脸茫然的夜司宴则是满满的自责感。
因为夜屿白临走前,特意交代夜司宴要好好照顾他那身体羸弱的母亲颜诗莉,一日三餐一定要看着颜诗莉吃完。
但就在刚刚夜司宴亲眼目睹了颜诗莉在自己面前倒下的场景。
好在自家妈妈没受伤,要不然夜司宴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
虽然说不是夜司宴的错,可受过惊吓之后,慢慢反应过来的夜司宴此时的内心还是被自责感填的满满当当的。
傅凌夜就这么看着夜司宴慢慢的深陷入自己的情绪黑洞里无法自拔。
后来这种负面的情绪还是影响到了沙发另一侧的沐砚安。
正跟陆南商打字聊天的沐砚安突厥一阵阴冷,打字的手一顿,下意识的抬头环顾四周,想要找个什么东西保护一下膝盖。
不意外的沐砚安发现了捂着眼的夜司宴,倘若仔细观察,一定会发现夜司宴的指缝里有液体渗出。
这一惊奇的发现,惊得沐砚安连天儿都不愿意跟陆南商聊了,沐砚安匆忙的跟陆南商解释原因。
紧接着沐砚安关了信息界面,将相机模式调了出来,把闪光灯和声音迅速关掉,拉大焦距。
随即在一秒内完成了拍照这一作死的行为,总耗时不过五秒。
而咱们的傅凌夜则是默默的围观了全程,待到沐砚安做完这一切。
傅凌夜朝着呲着牙傻乐的沐砚安挑了挑眉,扬了一下手机,威胁意味十足。
沐砚安也是个人精,对于这种难得一遇的机会,自然不会放过跟傅凌夜共享。
毕竟谁会嫌弃一个同流合污的人呢?同时自己也能省去后续不必要的麻烦,何乐而不为呢?
沐砚安撇着嘴,嘴角始终挂着一丝若隐若无的笑意,服气似的点了点头,手指一滑快速将图片发了出去。
(沐砚安:闷骚!)
也许是良心发现,沐砚安还是跟傅凌夜发了消息。
“你哥怎么回事?天噜啦!这是什么奇特的景观,夜司宴还会哭啊!这么神奇的吗?”
“… …”
傅凌夜看着沐砚安发来的这不合时宜的问题,嫌弃的撇了撇嘴,无语的回复着沐砚安。
“他是人!!!又不是石头,当然会哭了,你要是不会说话,就闭上你那张嘴!”
“嘿!!我怎么不会说话了,你怎么这么小心眼,再说了,我好歹也是你的哥呀,有你这么跟我说话的吗?老实点,要不然你就别进我们家的家门。”
沐砚安似乎觉得最后这一句力度不够,瞥了一眼玩的正嗨的沐念然。
特意又发了几句他认为足以震慑住傅凌夜的话。
“给我道歉!要不然我现在就抱着我妹妹下楼去,我今天就算是死缠烂打也要把我妈妈和妹妹带回家,看我妈妈听你的,还是听我的?”
发完这段话,沐砚安满脸赛脸的等着傅凌夜的道歉。
而此时的傅凌夜看着沐砚安发过来的消息,内心十分无语不说,屈辱感顿时油然而生。
(傅凌夜:啧!显眼包!)
但不得不说,沐砚安很能拿捏自己的心思。
最终思索片刻,傅凌夜还是妥协了。
“对不起!”
沐砚安瞅了一眼面无表情的傅凌夜,看着他发过来的三个字,心里倒是舒坦了不少,也没在为难他。
“不过夜司宴怎么回事?真哭了,奇迹啊!我还从来没见过他哭过呢。”
“不知道,应该是刚刚小姨吓着宴哥了,不然,找不到什么理由能让他哭呢?”
沐砚安想了想,也确实是这么个道理。
“那咋整?夜司宴看起来挺伤心的,要不…哄哄?”
傅凌夜看着沐砚安出的馊主意,不敢苟同。
“别了吧!咱们还是老老实实的呆着吧!小姨应该能看到的,这事儿得有小姨去做,咱们做不合适。”
沐砚安下意识的抬头瞥了一眼玩的比自家妹妹还要欢的颜诗莉。
对于傅凌夜这个提议,沐砚安同样也不敢苟同,两人就这么僵持着对视了一眼。
随即默默的别开了视线,各自干着各自的事。
那冷漠的态度仿佛此事从未发生过一样。
要问为什么夜司宴会这么在意这件事,还得从颜诗莉长年累月下来的老毛病说起。
那时夜司宴那时候才两岁左右,正是调皮捣蛋的时候。
他那时还不知道颜诗莉有很严重的胃炎跟低血糖。
只是知道夜屿白跟颜诗莉有的时候会因为吃饭问题而吵架。
如果两人吵得严重了,夜屿白还会把自己从被窝里拽出来,开着车回姥姥家。
而每一次到姥姥家之后,夜屿白总会跟姥爷喝的伶仃大醉,继而借此时机扯着嗓子嚎吵大哭。
久而久之,每次现场的氛围高涨之时,夜司宴还会学着夜屿白的样子落几滴泪,自己当时还觉得挺好玩的。
直到一年后的一个清晨,夜司宴起床之后,发现家里空无一人,就连管家都不在,还是小孩子的他当时吓得简直不要不要的。
后来还是颜霖可亲自过来把他接回颜家,自此他在颜家呆了差不多有一个月,才被夜屿白给接回了家。
打那之后,夜家的气氛跟从前完全不一样,以前的颜诗莉脾气很是暴躁,说一不二。
但自从夜司宴被接回夜家,小小的夜司宴可以明显感觉到颜诗莉性格缓和了不少,好像还有点怕夜屿白。
尤其是在饮食方面,对于自家妈妈来讲,夜屿白简直就是强权般的存在。
夜司宴曾经在私底下问过夜屿白这个问题,夜屿白当时给了他一张医院的诊断书,还细细的跟他讲了上面的各项指标以及各种诊断结果。
虽然夜司宴有些名词听不太懂,但也八九不离十。
再加上夜屿白总是会有意无意的在夜司宴的潜意识里,刻意的给他灌输一些颜诗莉的身体很虚弱的概念。
但夜司宴从来没有真正见过颜诗莉虚弱的样子,久而久之的夜司宴也慢慢开始对夜屿白的话存疑。
但毕竟夜屿白是只老狐狸,知道自家儿子不相信自己的话。
后来颜诗莉的一些行为在不经意间被夜屿白展现给夜司宴,渐渐的夜屿白还真就成功了。
年幼的夜司宴在心里开始觉得颜诗莉身体素质一直很差,直至最后深信不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