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早六点半,天刚蒙蒙亮,四合院的就活了起来。
人们吃过早饭,就开始整理自己要穿衣服,检查黑纱,白花。
这一天也是四合院的邻居们午饭吃的最早的一次。
十点半邻居们就开始在前院集合。
除了值班的佳利和许大茂,院里所有的人都到齐了,这一次没有开会,也没动员。
每个人要么穿着黑衣或者旧军装,每人左臂都戴着黑纱,胸前戴着白花。
院里小孩是少先队员的都戴着红领巾,共青团员的胸前除了像章还戴着团员的胸标。
没有人聊天更没人打闹,这是四合院住户人员最整齐的一次。
王敏走到刘小丫跟前从他怀里接过红军,让她跟在佳佳娘仨跟前。
佟志看人都到齐了就冲傻柱和许大茂点点头。
四合院的队伍就出了院子往长安街出发。
天阴的厉害,小风刮的也叫人难受,队伍却整齐的沉默着走在胡同里。
刚出胡同就看到了有执勤的公安人员,拦住队伍,等了有五分钟队伍才继续出发。
人群汇聚着往长安街走,这时就听到了有人在低声的抽泣着。
四合院有几位上了年纪的大妈眼圈也红了。
这时王敏才感觉到他在普通民众心中的位置。
抬眼望去到处是沉默的队伍,有些人抱着他的黑白照片,也有人抬着他的大幅照片。
到了长安街军队已经在路边站好了岗位。
四合院离长安街不远,这次来的又早院里的人能够站在解放军战士的身后,除了街道是空的,对面也挤满了来送行的人们。
到处是人头,却安静的让人不敢相信。
王敏记得以前学过那篇文章,《十里长街送总理》,原文已经不记得了。
但是今天见到这个场面,却让王敏永远无法忘怀。
王敏相信这个场面也将在孩子的记忆里永远无法磨灭。
王敏踮脚看去到处是看不到边的人头,到处是白花和白布。
人们静静的等着灵车的到来,有些大娘累了就靠在路边的树上歇歇,却没有开口说回去。
等了整整四个小时,快到五点的时候。
王敏听到东长安街的街口传来了震天的哭声和呼喊总理的声音。
王敏抬眼看去,两边的人群在推着解放军战士往街道中央靠近。
灵车缓缓的驶来,哭声也越来越近,也越来越大。
王敏看到带着白花的灵车使过来的时候,已经满脸是泪水了。
周围一片哭声和呼喊声,这位为了新中国奉献一生的伟人,值得所有人怀念,他的事迹,他的成就也将永远被人民铭记。
车开的很慢,可就算再慢也有过去的时候,王敏在解放军战士的旁边,被硬生生的往前挤了一米多。
战士们手拉着手硬是顶着不叫人群进入街道中央。
灵车过去没多久王敏就听到人群后面的脚步声,他们随着灵车跑着呼喊着。
灵车经过后的人们也是流着泪,呼喊着,这一刻好像所有的悲伤都爆发了出来!
很多人惦着脚在望着灵车离去的方向,多希望他还能回来。
等天完全黑下来,人们才红着眼圈,流着泪的散去。
人们安静的回到自己家,四合院也陷入了安静。
王敏一家喝了点粥吃了些咸菜就个干喝的去了。
文庆进了书房继续着简报的事情,这两天他把市面上能买到收集到的报纸全拿了回来。
文慧回到自己的房间,拿着钢笔在记录着什么,王敏看看也并没有打扰。
佳佳坐在缝纫机前忙碌着,好像这样的忙碌能让她忘掉悲伤一样。
也是这样一群伟大的人让她有了现在的生活,她不会忘记他们给她带了多大的改变,她是亲身经历者。
王敏也有记忆,那也只是记忆,远没有佳佳这种经历者来的冲击大,更没有那种深入骨髓的印记。
王敏也只能看着佳佳的背影,却不敢出声打扰她。
叹口气王敏只能走出房间到院子里点起烟,在寒风里让自己也冷静下来。
诡异的一年这才刚开始,新世纪的自己从书籍资讯里的聊聊几句话就把事情带过去,可现在那种感受却让王敏无比难受。
压抑,恐惧,明知道要发生什么自己却没有胆量去改变。
很想对着院子用力的嘶吼两声,缓解一下心里的纠缠,但又硬生生的忍住了。
看着屋里的儿女,还有陪着自己身边的媳妇王敏放弃了,还是没有当英雄的底气。
(真到了这个时代,屏幕前的你敢说出地震的事情吗?我很纠结。)
蹲在地上抽烟的王敏突然觉得自己就是一个小市民,还是安生的过自己的日子吧。
不知什么时候身边就多了几个人,傻柱,南易,棒梗。
除了棒梗几人都抽着烟蹲在王敏旁边也不说话。
王敏把烟头放下脚下捻灭,准备在点一根的时候傻柱说话了。
‘我们这一代还算幸运,少年时生长在乱世里,青年时却有一个安全稳定的生活。’
‘大家都很难过,为我创造这种生活的伟人正一个个的离我们远去。’
王敏突然之间发现傻柱会说话了,是啊,也只有伟人这种称呼简单明了。
他们在血雨腥风里创造了这一切,我们怎么缅怀都不为过。
傻柱看着棒梗说道,‘你比我们幸运多了,没有经过战乱,饥荒,一直很安定。’
说着拍拍棒梗,‘我们会越来越好的。’
南易叹口气,‘家里呆不住了,到处是兔子眼,想安静会,看到他们心里更不舒服。’
王敏看看南易发红的眼眶,一句话也没说。
几人在窗外的灯光里蹲着,一时沉默了下来。
许大茂进了后院看到几人蹲着抽烟就迈步走了过来。
许大茂蹲下拍拍傻柱,‘给我也来一根。’
傻柱掏出烟给许大茂点上,‘我说许大秘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许大茂摇摇头,‘厂里正研究后天厂里人怎么去文化宫吊唁的事呢!’
‘不可能全部去吧,总要选人,这不一群领导开着会就吵起来了。’
‘大家都想去,工人也都想去,但这事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