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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竟然是因为这个?

苏时酒轻抠座椅的手停下来,视线落在顾殊钧那双神秘的烟灰色眼眸中,后者喉结滚动,没再继续开口。

显然,他在认真等一个回答。

突然。

身后车辆响了下喇叭。

苏时酒抬眸看去,发现红灯已经转绿,身后的那辆大众在等他们,他轻声提醒:“绿灯了。”说完补充道,“这件事我们回家再谈。”

迈巴赫驶出去。

顾殊钧神色却愈发冷漠,周身几乎在冒寒气。

——苏时酒没立刻回答。

那就说明,这个问题的答案,并不是顾殊钧想听的。

两人之后大概率会吵架。

苏时酒好不容易伸出来的试探的触角,就又会缩回去,很长一段时间,苏时酒都不会主动亲他了。

顾殊钧下颌收紧。

副驾驶上的苏时酒,脑子里也有些乱。

当初两人结婚前就说明白了,他们之间是联姻。

——顾殊钧身为顾家家主,明明只手遮天,却也挡不住家里人对婚姻的催促,他烦不胜烦,干脆叛逆地把苏时酒娶回去,堵住悠悠众口。

因此,在签结婚协议前,顾殊钧曾保证过,三年后他们就可以离婚,顾殊钧也会帮助苏时酒脱离苏家的控制,与苏家断绝关系。

否则苏时酒当初根本不可能妥协。

既然三年后就要离,他们当然也没什么公开的必要,目前知情的,只有顾家和苏家,以及与两人特别相熟的几人。

而成为调查记者,是苏时酒自小的梦想。

他非常非常热爱这份职业,也认为自己敢于伸张正义,揭露黑暗,他希望能够多关注社会上的弱势群体,用一篇篇文章,一份份报道,推动哪怕一丁点儿的社会文明进步。

当初曝光地沟油的前辈身中十余刀死亡;揭露了奶业造假掺假现象的前辈不幸遇害去世;就连龚信,都因为曝光工厂违规排污,导致周边农村住民患病的事出了车祸……

是的。

这一行确实很危险。

但相对应的,那些无良的资本家,在做下这些犯罪行为时,终于不会只考虑利益,市场监管也会变得更加严格。

万家灯火中,终于不会再有更多的无辜人,因为地沟油导致胃癌肠癌,也不会有更多的家庭因为大头娃娃而痛哭悔恨,更不会有些爷爷奶奶,直到进了医院,都还不知道自己是喝了工厂排污的水而生病。

在苏时酒看来,这是一份充斥着理想,却能维护万千民众平安幸福的,崇高的工作。

也是他的信念与坚持。

如果跟顾殊钧事实婚姻的关系曝光……

苏时酒揉了揉眉尾。

抵达临山河畔时,苏时酒率先下车。

他思考着等会怎么与顾殊钧谈,正换鞋时,一条强劲的手臂从身后伸出,握住他的腰,抬起后微微一旋,便将苏时酒转过来。

下一秒,顾殊钧吻过来。

厨房里传来排骨汤的香味。

顾殊钧的舌尖舔过苏时酒的上颚,又去碰后者的牙龈,带来一阵轻微的发痒,他一手掐着苏时酒细瘦的腰身,大手从衣摆滑入,五指张开,贴着苏时酒后背的肌肉纹理,轻轻地摩擦着对方的后腰。

苏时酒:“……”

苏时酒耳廓微红。

他轻轻偏离了点,小声喊:“顾殊钧。”

顾殊钧:“嗯?”

苏时酒趁着接吻的空隙说:“别摸了。”

顾殊钧却没听。

不多时,厨房的阿姨端着一蛊排骨汤出来,余光瞥到玄关处有人,下意识喊了声:“顾先生,苏先生。你们回来了。”

两人终于分开。

苏时酒低垂下头,忍不住抬手掩了下唇。

——大约是之前车上的话题导致的,刚刚顾殊钧吻过来的力道很重,带着点惩罚的意味,最后分开时,竟然还轻咬了苏时酒一口,不出意外,他的嘴巴应该肿了……

饭桌上。

阿姨炖的胡萝卜排骨汤喝起来很清甜,排骨更是软烂,稍微一碰就脱骨,苏时酒很喜欢。

他喝了两口汤暖胃,之后抬眸,看向对面一言不发,不知道在想什么的顾殊钧,开门见山问:“顾殊钧,两年多后,我们不离婚了吗?”

顾殊钧握着筷子的手一紧。

他平静道:“之前车上那个问题,就当我没说。”

苏时酒:“嗯?”

顾殊钧简单回答:“犯病了。”

苏时酒:“……”

又是犯病?

可当时顾殊钧的神情,跟他平时真正犯病时的表现,不能说一模一样,可以说毫不相干,真是一个非常好用的借口。

而且回来后,顾殊钧也并没有去楼上吃药,而是跟他一起进了餐厅。

苏时酒叹了口气。

他沉默半晌,又开口问:“那你想公开到什么地步?”

“苏时酒,我说了,我之前是在犯病。”

顾殊钧表情不耐道,“顾家和苏家都知道我们的关系,我的朋友和你的朋友也都知道,这已经足够了。”

他神经质一般重复道,“这已经足够了。”

苏时酒静静看着顾殊钧。

顾殊钧抬眸,视线凌厉道:“所以接下来,我不想再听到关于这个话题的任何内容。懂了吗?”

苏时酒“嗯”了声。

“至于你刚刚说的离婚,根据协议内容,那是两年后的事情了。还是说,你现在就想跑?”

顾殊钧的视线打量坐在他对面的苏时酒,嗤笑一声,“想得倒美。”

苏时酒:“……”

苏时酒心中茫然,想,这些他没说啊?

吃过饭,苏时酒消了会食,去健身房运动。

等出了一身汗,再去洗澡时,刚脱掉上衣,扔进脏衣篮,浴室的门却“啪嗒”一声从外面打开。

顾殊钧穿着整齐,一双烟灰色的眼眸中满是冷漠,他走进浴室,慢吞吞地撸起袖子:“苏时酒。”

苏时酒:“?”

苏时酒又从脏衣篮里把衣服捡了回来套上。

顾殊钧:“……”

顾殊钧咬牙道,“你没忘了,你还欠我三次吧?”

苏时酒一怔:“不对吧。”

他说,“上次不是已经……”

“哦。”顾殊钧面无表情地走向前。

他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矜贵感,如闲庭信步般,行至苏时酒身前,居高临下看着面前的人,声音冰冷,“你今天说话不好听,竟然提到‘离婚’两个字,惹我生气了,加一次不过分吧。”

苏时酒:“……”

算了,纠结次数毫无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