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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时酒在回程的路上,收到苏安喜的消息。

苏安喜:「哥!我看到你发的朋友圈了!啊啊啊,这一定是亦氏的糕点吧!看起来好好吃,好馋哦!」

「上个月我好说歹说,才磨的咱爸同意预约,让我带着朋友去吃,光一顿就花了小几万呢……」

「唉,真羡慕哥哥,顾家那么有钱,岂不是想吃就能吃到。」

苏时酒顺手回:「确实。」

他视线落到那个“小几万”上,打开软件搜索了下亦氏糕点的价格。

……然后又飞快退了出来。

苏时酒忍不住想,这就是有钱人的世界吗?

随便一出手,就是总价值八万左右的糕点?且送的对象还不是什么生意往来的贵客,而只是……苏时酒的同事。

恐怕娱乐圈里的明星出手,都不至于这么阔绰吧?

苏时酒细长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擦了下手机边缘。

不多时,劳斯莱斯抵达临山河畔。

苏时酒下车后,开门进屋。

此时顾殊钧还未归家。

苏时酒换鞋时,厨房里的阿姨恰好走出来,跟苏时酒打了个招呼。

她笑眯眯说:“苏先生,您回来的时间比顾总预测的要早了点,所以饭菜还得再等一等,不过马上就好了。”

苏时酒一怔,低声说:“我知道了,不着急。”

他心不在焉地想,顾殊钧竟然预测了他回来的时间,然后提前跟阿姨说,让阿姨给他准备饭菜?

长长的眼睫低垂下来,苏时酒又想到每天夜里归家时,房间中亮起的暖橘色的灯,以及等在客厅里的顾殊钧。

这些细枝末节的点……

曾经是苏时酒最最在意的。

然而,苏时酒血缘关系上的亲人,没有给他这些,反而是一个在结婚领证之前才见过几面,后来强行绑定在一起的“陌生人”给了。

想到这里,苏时酒突然笑了一声。

吃过饭,苏时酒难得享受清闲的夜间,他去书房随意拿了本书,瘫在二楼露台泳池边的躺椅上。

炎炎夏日还未过去,吹来的风中都带着燥热的气息,即便处于夜间的露台处,周围绿植繁多,也挡不住暑气。

不过好在蚊虫不多。

——临山河畔很注重平日里的消杀工作,还配有专业的点香师,前者每日喷洒杀虫剂,后者每日在别墅各处焚香。

淡淡的香气缭绕间,缓和了消杀的刺鼻气息,一来二去,蚊虫少了不少。

苏时酒打开书看了会,有些困顿。

他慢吞吞闭上眼。

不知道过去多久,外面隐隐有说话声。

苏时酒迷迷糊糊睁开眼,看到深蓝色浓稠的夜空,黑色的树影,以及天边隐隐可见的淡淡辉光,那是远方热闹城市的灯火。

“时酒。”顾殊钧拉开露台的落地窗,“列奥尼德来了。”

苏时酒“唔”了声:“马上。”

在露台的躺椅上睡觉,并没有在床上舒服。

苏时酒起身后揉了揉脖颈。

他走过去。

这位国际友人似乎很喜欢展示自己的身材——他今日穿了件白色背心,肌肉高高隆起,瞧着如同一堵墙。

看到苏时酒,他湛蓝色的眼眸露出一丝笑,转头与顾殊钧说了句俄语。

顾殊钧视线冰冷看去。

列奥尼德唇角带着笑,立刻举起手,表示投降。

苏时酒站在一旁。

他听不懂两人在说什么,下意识看向顾殊钧。

顾殊钧一顿,视线落在苏时酒的脸上。

后者显然刚睡醒,一双漂亮的桃花眼中还带着些微湿润的水汽,侧脸上有一道浅浅的压出来的印痕,瞧着比旁边的皮肤要粉。

顾殊钧喉结滚动一瞬。

他原本并不打算翻译这句,但与苏时酒好奇的视线对上,总觉得如果不说,就像是两人在把苏时酒排除在外。

终于,顾殊钧声音中透着些许凉薄,冷冷道:“他说你看起来可爱。”

苏时酒:“……”

被肌肉男夸可爱,总觉得有股淡淡的嘲讽。

顾殊钧又说:“列奥尼德不会在国内待太久,他整理出一份训练表,打算先带你做两天,这两天,他会睡在客房。至于一些格斗技巧,等你先把身体素质锻炼上来了,再详细说。”

苏时酒:“好,谢谢。”

大致扫了眼计划表,苏时酒神色凝重。

晚上。

三人聚集在健身房。

列奥尼德认认真真纠正苏时酒的训练动作,讲解做每一个动作的时候,应该哪块肌肉发力等,并带着苏时酒先浅浅做了dAY1的半组训练。

在训练过程中,列奥尼德十分严肃,是一位非常冷酷的老师。

与此同时,顾殊钧则站在一旁,靠坐在健身器材上,那双烟灰色的眼眸,始终落在苏时酒的身上。

将近两个半小时,终于运动完。

苏时酒浑身大汗淋漓,整个人像刚从水里捞出来,连发梢都在滴水,特意换的宽松上衣也已经被浸湿成半透明状。

胸膛不住起伏,苏时酒微微喘着气,只觉得浑身肌肉都酸痛到不行,走路时浑身软绵绵的。

“今天,到这里。”列奥尼德看了眼时间,“明天,晨跑。”

苏时酒:“……”

苏时酒咬咬牙,“好。”

等洗完澡,苏时酒觉得自己的魂都要飞了。

他强撑着拿起吹风机。

下一秒,吹风机被接手。

顾殊钧言简意赅:“我来。”

他打开吹风机的开关,耐心地帮苏时酒吹头发。

吹风机没什么噪音,距离不远不近刚刚好,热乎乎的风缓缓扫过头顶,照顾到苏时酒的每一根发丝。

不多时,顾殊钧温热的指腹插入发丝,轻轻按摩头皮。

苏时酒舒服的快睡过去。

他想起什么,开口道:“对了,今天你叫人送过去的糕点……”

苏时酒迟疑一瞬。

——亦氏糕点实在太贵,顾殊钧花这么多钱帮他做人情,他心中是很感激,却总有种亏欠对方的感觉。

因此,他原本打算说,让顾殊钧不要再做类似的事,但话到嘴边,又突然觉得自己这个回答,多少有点立牌坊了。

美食享受到了,人情也享受到了,甚至顾殊钧还特意请来了列奥尼德,帮他进行身体训练,这一切的一切,都已经完全超出“联姻”的状态……

顾殊钧做这些,难道只是想听他说“以后不要这样了”吗?

肯定不是。

那他又为什么要做让顾殊钧不高兴的事?

思及此,苏时酒将之前的想法咽了回去,他改了口,认认真真说:“糕点很好吃,我非常喜欢,也谢谢你帮我。”

“谢谢?苏时酒,我需要你的口头感谢吗?”

顾殊钧说话时,声音中带着丝惫懒。

但仔细听,却隐藏着一丝愉悦。

恰到此时,头发吹得差不多了,顾殊钧把吹干机关了。

他唇角勾着,弯下腰,薄唇抵着苏时酒被吹风机暖热的柔软耳廓,低声说:“苏时酒,你要真感谢我,就来点实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