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见此情景,也没有办法,这时候的马群,他也指挥不动啊!
头马就是整个马群的灵魂,在马群里说话可比他这个主人好使多了。
既然带不走马群,那就和马群一起战斗算了,这些马可是家里的最大资产,自己也不能放任不管啊!
策转马头,挥舞起手里的打狼棒,爷爷随着马群一起向狼群冲过去。
都说人为财死鸟为食亡,狼也不例外。
几条贪吃的狼只顾低头撕扯抢食母马,被狂奔而来的枣红头马撞翻,又被紧随其后的马群踏过,简直是死的不能再死了。
头狼见这些猎物竟然还敢反扑回来,不禁大怒,这是完全不把我们草原老大放在眼里啊!
新仇旧恨涌上心头,头狼一声呼啸,纠集起狼群,跟在马群侧翼奔跑,寻机攻击。
马群就像一股洪流,在漫天风雪中奔腾呼啸而过,将挡在它们正面的一切都碾压过去,任何动物都不敢轻缨其锋,但侧翼和后方就没那么危险了。
待马群洪流冲过,狼群缀在后面,向奔跑在马群最后面的马匹发动了攻击。
顿时马群的后方有些乱,尽管几匹马尥蹶子猛弹狂踢,可几十条狼还是拖拽住了三匹大马。
只是几十秒的功夫,三匹大马就被狼群撕扯倒地,浑身鲜血淋漓,拼命挣扎着想要起身,可见了血的狼群更加疯狂。
寒冬时节,食物难寻,这些狼都不知道饿了多少天了,此时看到新鲜的血肉,个个眼睛血红,所有的狼都汹涌着挤满三匹大马周围,连马身体上都站的满满的,低头咬住一块皮肉大力撕扯着,恨不得几口就能把瘪瘪的肚子填起来。
爷爷从小在草原上长大,斗过恶狼,也见过狼捕猎进食的场面,可现在看到这样惨烈的情景,依然觉得头皮发麻。
正在爷爷想再次对枣红头马发出呼哨,让它赶紧带马群离开这里的时候,却见枣红头马带领着马群绕了回来。
马群奔跑的速度很快,转眼间,就围着被三匹大马吸引在一堆的狼群跑成了一个圆圈。
它们对狼群形成了反包围!
爷爷这时候才明白了枣红头马的战略意图,他不禁倒吸一口凉气,这个家伙,还真是敢想敢干啊!
贪食的狼群这时候才意识到了不对,马群围着它们极速奔跑,好似由一股铁蹄洪流变成了一个意欲噬狼的漩涡。
震耳欲聋的马蹄声如奔雷响在耳畔,积雪飞扬,声势惊人,包围圈越缩越小,地面都在震动。
狼群放弃了进食,个个呲着牙,冲着围绕它们不停奔跑转圈的马群示威,做出一副凶恶的表情。
但从它们左顾右盼越发不安的眼神里,爷爷明显看到了狼群的心虚。
这也就是狼,倘若是人,被马群这样围在中间奔跑,怕不是一会儿都能给人转晕转吐了。
包围圈更加缩小了,几十条狼被挤压在方圆十米左右的一小块地方。
有几条狼终于受不了这样的压力,纵身扑向漩涡最内圈的马儿,可快速奔跑中的马儿岂是那么容易就能咬到的?
还没等它们咬实了,就被马儿奔行的惯性拖的东倒西歪,紧接着后面的铁蹄犹如不断转动的机械齿轮,很快把它们绞杀成肉酱了。
狼群头朝外缩成一团,屁股顶着屁股,退无可退,惊慌失色。
包围圈终于小的不能再小,枣红头马领头跑在最内圈,它长长的马鬃飞扬,一身结实的肌肉随着奔跑滚动,眼睛里充满了复仇的火焰,还有它与生俱来的自信和坚毅。
突然间,枣红头马一声嘶鸣,扬蹄踏进了挤成一团的狼堆。
这一声嘶鸣犹如吹响了冲锋的号角,内圈的所有大马纷纷扬蹄,朝狼堆狠狠踏下去。
最后的绞杀开始了!
狼群自然不会坐以待毙,疯狂的反扑起来,也有被马群阵势吓破了胆的狼,乱窜着寻找机会,希望能逃出马群的漩涡绞杀,可是哪有那么容易。
外圈的马匹依旧在旋转奔跑,内圈的马进一步向内挤压,全部和狼群混在了一起,它们不再快速奔跑,而是个个高高跃起,再重重踏下,狂蹦乱跳不止,疯狂地踩踏着这些世代仇敌。
爷爷在马群漩涡之外,看得目瞪口呆,又感觉热血沸腾。
这简直就是一场属于马群的草原踢踏舞会,它们脚下踩着真皮铺就的皮毛地毯,这地毯是血红色的,被真正鲜血染就的血红色!
这些性情悍勇暴烈的马儿,用自己的行动和敌人的鲜血证明了,马群,并不是任狼鱼肉的软弱者,它们拥有强大的力量和属于自己的血性!
头狼不愧是狼群的首领,趁枣红头马和狼群战斗的混乱之际,一个猛窜,竟然跳到了枣红马背上,大口一张,照着枣红头马后脖颈恶狠狠就是一口。
它早看出来了,这匹枣红大马是这个马群的头领,此时,它心里还存有一丝侥幸,想击杀头马引起马群恐慌,或许还能为狼群谋得一线生机。
幸亏枣红头马鬃毛浓密,起到了一定的保护作用,头狼这一口没有咬实。
饶是如此,这一口也咬住了枣红头马后脖颈一块肌肉,枣红头马大惊,疯狂跳跃蹦跶着,想把头狼甩下来。
头狼又怎么可能让头马轻易如愿?
它嘴巴紧紧咬住马脖颈,两只前爪紧紧抱住马脖子,任枣红头马乱蹦狂颠,也没有把它甩下来。
马群外围的爷爷看得真切,心想有我在此,你这恶狼休想翻天。
只见爷爷从马鞍一侧抽出另一把布鲁,大喝一声,一抬手,向着马背上的头狼猛掷过去。
布鲁,本身在蒙古语里就是‘投掷’的意思,在没有枪支的年代,布鲁和弓箭、猎刀是蒙古族标准的狩猎和防身武器。
爷爷从六七岁起,就开始练习投掷布鲁,经过多年练习,几乎达到百发百中的地步。
只见扔出去的布鲁在空中盘旋挥舞,看起来就像一柄旋转飞斧,咣铛一下,准准的砸在头狼的脑袋上。
布鲁这一击威力甚大,当即把那匹头狼砸的脑袋发懵,从马背上跌落下来,摔在地上。
狂蹦乱跳的马儿已经将这块地方整个挤满,跌落在地的头狼还没来得及起身,几个硕大的马蹄已经重重踏在它身上,刹那间骨头断裂的声音不断响起。
头狼血红的眼珠几乎凸出眼眶,情不自禁的痛嚎一声,六七百斤的马儿再加上跳跃落地的冲击力,岂是几十斤的狼能承受起的?
又是几记铁蹄乱踏,直踏的头狼肚破肠穿,就此一命呜呼。
十几分钟过去,狂暴的马群渐渐平静了下来,所有的马儿都停止了踢踏和奔跑,它们踩在血红的地面上,浑身热气腾腾,大汗淋漓,抬头迎着风雪咴儿咴儿的嘶鸣着。
它们胜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