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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生所所长低头不语,有些紧张。

赵阅见此就开口说:“老钱,你别紧张,有什么就说什么,我没怎么关注你们卫生所,怎么听着似乎不太行?不过我记得之前你们做过手术,不是挺好的吗,我还夸过你们所。”

老钱摇摇头,还是有些紧张的说:“我,我们所似乎走上了崎路,所有医生就会动刀,你让他们切个阑尾,切段肠之类的那是手到擒来,心脏都敢动手。

但是让他们看病,他们就不会了,前两天,保卫处有个战士头疼来我们所看病,当值医生要给他脑子开了看看,说这样才能知道病因,给这小战士吓跑了。

还有之前,家属区一位老同志肚子疼到我们那去,我们的医生琢磨半天说肚子疼有挺多可能,他也拿不准到底是什么原因,直接就给这个老同志开住院单,要拉他上手术台开刀检查。

不过因为我们就是个卫生所,同志们除了感冒发烧来看看,其他的病也不来,都去数字医院了。”

大家都愣了,老王匪夷所思的说:“我怎么觉得你们医生都是法医呢?”

老钱苦笑一声:“之所以这样,很大一部分原因是赵副所长造成的。”

“我?”赵阅不可思议的说:“我教你们看病直接就开脑袋开腹的?”

老钱组织了下语言后小心翼翼的说:“之前我们的医生都是原来军区卫生所抽调来的,他们也就会看看感冒发烧的小病,因为都不是正规医学院毕业的。

您当时大手一挥,让他们去数字医院培训,又送了不少大体老师。

好嘛,这从此以后他们天天都跟尸体打交道了,天天割这个,切这个,连一些死刑犯胳膊大腿都给弄折了自己接,积累经验。

当时培训完的时候数字医院医生还夸他们有天赋,动刀子利落,可是他们光教解剖了,至于一些什么病因之类的提都没提。

之后我们卫生所里也从原军区招了点新人,一来也按照传统直接发尸体让他们解剖,所以现在…还跟原来一样,也就能看看感冒发烧,量量血压、缝缝伤口之类的。

不过…我们缝合技术挺强,缝完了战士们都夸好。”

赵阅听完后脸色红一阵儿白一阵儿,于所和老房老高默契的把头歪到一边不看。

只有老王在那抱着胳膊盯着赵阅的脸。

沉默了片刻,赵阅爆发了,低声咆哮:“那你们怎么不跟我说?”

老钱低下头轻声说:“原来所长说我们敢动刀就行了,我们这毕竟是卫生所,一般也就看看感冒发烧,如果真有意外送我们这的那就说明已经来不及送大医院了。

到那个时候直接往手术室一放,开了检查,只要肚子里器官跟那些健康的大体老师不一样,那就是病灶,直接割就行。

毕竟我们医生解过的老师太多了,眼睛一扫就知道哪个部位出了问题。

前几年发生过这样的情况,我们就直接给切腹检查了,把病灶一切然后肚子一缝就好了。

您夸我们的就是这次。”

赵阅深呼了一口气,又问:“我花那么多钱买的机器呢,无法下决断不能用机器吗?”

老钱头都快埋肚子里了,他说:“我们不会用,原来所长就让我们把插头拔了放那,说省电,有的机器到现在都没开过机,不过我们每天都擦,看起来就像新的一样。”

赵阅指着老钱不知道说什么好,过了片刻才呵斥:“那你原来就是副所长,也不知道跟我汇报?行了,我也不说了,你明儿回头自己打个退休报告上来,我给你个体面。”

然后对王虎说:“把那个原来所长给我从审讯室拉出去毙了,毙完了扔福尔马林里泡着当大体老师,好几年了啊,就特么一直把我当傻子糊弄呢,我特么还觉得卫生所这些年干的不错。”

王虎当即立正领命小跑着走了。

老钱则脸色唰白失魂落魄的走了,他才50就被退休了?

过了一会,王虎拿了一张枪决通知书让赵阅签字,赵阅签完了又递给于所。

于所接过后直接签了名,然后又交给老房,问道:“就这么毙了,不深挖了?”

“不挖了,不给他毙了我消不了这口气,真把我当傻子忽悠呢,不过老王…你丫的不是老去卫生所吗,你就不知道里面真实情况?那些机器设备用没用过你也不知道?这些东西可都是你买进来的。”

老王翻了个白眼说:“有事儿说事儿,别往我头上赖,我是经常去卫生所,但是我那是拿碘伏酒精和糖丸之类的送给学校。

至于那些机器用没用过……你这副所长都夸他们好了,我还能关注这个?”

赵阅被老王一呛顿时没话说了。

当王虎重新接过通知书离开的时候于所开口了:“从明天开始卫生所就停了吧,全部派到数字医院学习进修三年,我相信学完后以他们的能力都能成为业务精湛的医生。

在这期间,咱们把卫生所改了吧,扩大一下规模,建个医院,咱们重视起来,挖点骨干,大家认为怎么样?”

“我同意。”

赵阅毫不犹豫的同意了。

“我也赞同。”

老房也举起了手。

接下来老王和老高也跟着点头,只要再跟大妈说声这事儿就这么定了。

几人说完,田恬父母和老公公老婆婆都来了。

跟大家道谢后两位母亲都进去了。

两位父亲则站在外面跟人闲聊。

田父见到赵阅在旁边,忙拉着赵虎父亲走了过来。

“于所,感谢诸位了。”

说完就把烟掏出来散了一圈。

大家接过后都说没事儿,这是应该做的。

赵阅开口问:“田叔,赵叔,田恬这都预产期了,您几位怎么不在这边陪着?”

赵父看了一眼田父,苦笑着说:“这还没到预产期,我们想要过来田恬她不给,让她请假她又说不急,这给我们弄得也没办法,只好随她。”

田父说:“田恬你还不了解?脾气本来就不好,这一怀孕性格更是古怪,我们说话都小心翼翼的,生怕她生气。”

赵阅叹道:“可怜天下父母心,遇到这种性格怪异的子女田叔您也挺难,不过等田恬生完做过月子了,您就可以举起皮带使劲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