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北侯嘴角抽了一抽,即使他见过无数次陆宴其人,也不如这一次的看得清晰。
只见两人具都包裹在一身黑衣之中,头戴毡帽,身披黑袍,脸戴面罩跟个逃难侠客似的。
两个半大的小子,如风似的冲到了两人的跟前。
避开了无数的兵士。
然而两人,就被对方嫌弃地抛在了身后,两匹马在前面奔,两个小子在后面追,边追赶,还边喊着什么!
定北侯都来不及看战场的情况,忙问林朗道:“他们在干什么,怎么不理那两小子!”
被嫌弃了呗,林朗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他们夫妻怪异得紧,不愿别人打扰。”
正说话间,那两人已然奔上了城楼,来到了定北侯的面前。
俩小子屁颠屁颠地跟在身后。
见到周长柏归来,不但定北侯,就连战斗中的北风与镇远大将军也无心恋战,想问问具体情况。
随即信号发出,一阵金锣鸣敲的声音响起,双方收兵。
不过这短暂的短兵交战,羌族便损失了一员大将,还未等北风他们登上城墙,对面的羌族便集结起军队,准备朝前进发。
一行人站在城楼上。
因为青凌郡主的原因,镇远大将军和周长柏夫妻最是熟悉,他首先开口道:“陆大人,你在漠北真的弄死了他们的大长老么?”
周长柏眼珠子一转,心中犯起了嘀咕,难道真是因为他们夫妻的原因,使得羌族大军来犯。
那这事情就大条了。
不知道皇帝会不会因此动怒,而摘了他的脑袋,想到此,他的眼神不由得瞥向了北风。
却看到那家伙,依旧面无表情地看向了远处的羌族部落,就好像他不存在似的。
呸,就知道这小子不可靠,应该故意不给他暗示。
“呸,还不是因为……”众人侧着耳朵想听出个所以然来。
却听周长柏话音一转,立刻叫起屈来。
“唉,这事说来话长,我家夫人当初为了救青凌郡主,在秦云山杀了大祭司的人,却不想招惹了大麻烦。
可怜我们夫妻二人一进入漠北,就遭遇了接二连三的刺杀。”
“大祭司?”
北风瞬时想到了之前的那波黑衣人,对苏静书的刺杀,前因后果知道得一清二楚。
但部分人不清楚这里面的弯弯道道,定北侯忍不住的问道:“那和秦云山有什么关系?”
周长柏简单地把秦云山的土匪窝,实际是羌族暗探,那大祭司派人抓了青凌郡主,一句话就是想威胁镇远大将军,从而达到不可告人的目的。
不管真实原因如何,他成功地把夫妻二人塑造成了受害者。
并把镇远大将军,雁北城全都牵扯到了一起。
作为皇帝的第一耳探神,北风当然会把事情的原原本本汇报上去。
“所以,大祭司记恨你们夫妻坏了他们的大事,在你们出去游玩时段,就一直遭遇到了追杀。”
夫妻俩一同地点了点头。
周长柏还非常的委屈,“本来我想带着夫人领略西北风情,只在附近转转就回来的。
却不想,他们竟派了十级武者大长老一路追杀,害得我们迷了路,差点回不来。”
到此,周长柏脱掉了身上的外罩,露出了一身褴褛的衣衫。
面容憔悴,唇角发白。
事实上,在即将到达雁北城的时候,夫妻俩特意装备了一下,显得他们风尘仆仆,不是干别的去了,而是逃命加流浪。
这边苏静书也拉开了斗篷,露出了一个小娃儿傻笑的脸来。
就连宝儿脸上都带着沙尘,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
“哎呀,我可怜的宝儿,最近吓坏了吧。”陆大郎大吼一声,想过来抱抱小孩子。
吓得宝儿,直往苏静书怀里避。
一个月未见,看到陆大郎拿着一柄三爪画戟,和那大嗓门的样子,确实不受自家妹子的待见。
周长柏敲了敲大儿的脑袋,“别嚷嚷,你妹子被吓坏了。”
一群人同情地看着夫妻二人。
以及那个小娃儿,他们有什么错,不过是出去游玩了一圈而已,差点就回不来了。
北风根本就不信他的忽悠,询问了半天,这家伙都没说出重点。
“所以你们就用计杀了他们的大长老。”
十级中阶武者,正常情况,他们是打不过吧。
再看向一旁的女子,又不确定起来。
周长柏一脸的气愤,“我总不能伸长脖子让他砍吧,人,总是有点脾气的。”
一席话,说得城墙上的人都微微地点了点头,一句话,羌族的大祭司欺人太甚。
但到底怎么杀的,大家都听得迷迷糊糊的。
镇远将军安抚地道:“陆大人,你们先回去休息休息吧,接下来的事,就与你无关了。”
“是,多谢各位大人,下官告辞。”
然后,两人完美地把两国大战的锅,给祸水东引了,然后夫妻俩抱着孩子,身后跟着两个大小子,利索地走下城楼。
朝着家里走去。
林朗朝着知府范大人低声地道:“大人,我也去看看!”
说完,也跟在周长柏的身后溜了,对于两国大战,他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臣,能帮上什么。
只北风一阵冷笑,这陆大人还一如既往的奸诈。
然后在他的身后喊了一声,“陆大人,听闻你武艺高强,一会安排好家里事,来此参与守城!”
周长柏走路一个踉跄差点站立不稳,这小子果然不是个好人。
回到家,本来惶惶然的白芨、赤焰等人,在看到他们归来时,都忍不住地欢呼起来。
就连青凌郡主、章娘子、锦娘等,都没有离开。
而在厅堂喝着小茶。
一众人的脸上,都露出了欣慰的笑来。
“郡主,林嫂子你们都在呢。”
苏静书把宝儿递到了迎上来的白芨身上,脱掉了一身外衣,抖落出来两斤的沙子。
章娘子惊讶地道:“许家妹子,你是挖沙子去了么!”
然后看到苏静书凌乱的头发,微黑的面容,又忍不住地埋怨道:“活该,瞧你弄的鬼样子,还敢往外跑不。”
苏静书这时的形象,着实不比从京都过来时的状态好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