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国侯府就像是一枚定时炸弹似的,让人避之不及,起码,在女宾中无人想与之交往!
就连一向与苏明月交好的花荣书,此时也默默地退了回来,坐在了苏静书的身边。
喝了杯桌上的茶,以掩饰心中的尴尬。
昨日,前日,连着两天她都收到了苏明月的书信,要求相携她一起出席姜府的宴会。
都被她假装没看到,而忽略了去。
没想到,她终究用了自己的路子混了进来,唇角不由得划过了一丝的讥诮,果然还是苏明月啊!
旁边的大夫人也不能坐视不理,虽心中不悦,却也立刻差人前去相请。
不一会儿,一位身着鹅黄色锦绣衣裙,娉娉婷婷的姑娘,不,是少妇带着个手抱古琴的丫鬟走了进来。
依旧是绿茶的形态,让在座不少的夫人都侧过了脸去。
如果说男人被她精绝的文采打动,女人就为她不要脸的行径不耻,这都中年妇人了,打扮成姑娘给谁看呢。
不少人暗暗吐槽,苏丞相府的教养呢,前安国侯府的脸面呢!
无不被她踩在地上‘啪啪’地打脸!
今日过后,只怕京都又要形成两种极端了。
一是男子的仰慕,二是女子的唾弃。
苏明月态度从容,她从不在乎世俗的眼光,唇角微勾,心中暗暗得意,这是别人赤果果的嫉妒,她享受了这种目光十数年了。
如今到处求人去赴宴。
还不如她一副清冷而傲然的姿态,立刻就有傻批帮忙带路!
过去十数年来,她太委屈求全了!
苏明月刚要屈膝行礼,就被青凌郡主一声不屑的声音打断。
“哟,我当是谁呢,原来是以不光彩的手段,抢了嫡姐婚姻的苏家二小姐啊,啧啧,你怎么有脸敢到这里来的。”
苏静书心中震动,没想到成天看她不顺眼的青凌郡主,是京都唯一为她抱不平的女子。
心中既感动,又黯然。
“你,你胡说。”苏明月的眼泪‘唰唰’地流了下来,眼里却带着一丝的倔强,也不知道她在家对着镜子练习了多少回。
那飚出来的眼泪,又生生地憋了回去,身体摇摇欲坠,似乎下一刻就要晕倒一般。
而男宾那边,却少见的骚动起来。
一道低沉的声音轻哼了一声道:“定是那帮无知妇人在嫉妒明月仙子!”
一曲歌词之后,苏明月在一众男宾的心中,已然成了仙子。
“是啊,‘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那是何等的境界,用旷古烁今也不为过。”
既喻物,又拟人,笔致错综回环,摇曳多姿,只有经历过极致挫折的人,才能写出如此高成就的作品。
那些无知妇孺知道什么?
此时,在场所有的儒者抛去了政治立场,对于明月仙子只有崇敬。
包括饱读诗书的姜堰北,与江南才子肖厚林,这时对于苏明月也是另眼相看的。
没想到,这样一首词会出自女人之手。
甚至肖厚林眼带痴迷,恨不得马上与苏明月把酒一杯对明月,谈古论今,起舞弄清影。
只周长柏抿唇浅笑,眼神却清冷一片!
原来就这么个剽窃别人的东西,害了他家的媳妇儿。
因此不发表任何意见。
在场的贵妇人,哪个不是宅斗中的白骨精。
在见到苏明月时,一时复杂难明。
姜老妇人尽管心里不悦,面上却丝毫看不出情绪,只淡淡一笑道:“原来是靳夫人啊,既然来了便请入座吧!”
说完,便不再理会,安国候府的乱事。
谁也不想沾染,包括他们这中原第一世家。
她朝着身旁的大夫人点头示意,‘去查查谁把她带了进来。’
“是,多谢老夫人!”
苏明月态度倒也恭敬,毕竟穿越二十年,礼仪什么的丝毫不会错的,尽管心中不满却也不会显露出来。
她只微微地躬,然后朝着左右贵夫人看去。
不由得心中暗恨,一帮无知妇孺,早晚要她们好看的,如果说以前她以安国候府世子夫人为荣。
现在靳夫人的称号就让她厌恶不已!
在场大半的人都不想与她扯上关系,都微微地转过头去,或低头喝茶,或与身边的人交谈。
惊艳过后,竟没有一人正眼相看!
就连花荣书也侧过身,装作没看见,只朝着苏静书低声地问道:“陆夫人初来京都还习惯吧,有空来寒舍小聚一下。”
“多谢夫人!”苏静书端了一杯茶,便看着苏明月轻袅袅地,朝着她们的方向走来。
唇角不由的勾起了一抹轻笑。
一道轻柔的声音传了过来,带着些埋怨和委屈,“花姐姐,想我们姐妹相交十数年,我真的好想你呢!”
说完,便亲昵地俯身过来。
一双白玉般的纤纤玉手,搭在了花荣书的肩头,神情亲昵。
却使得对方的神情僵硬。
花荣书勉强挤出了一抹笑来,“原来是靳夫人啊,许久未见依然容光焕发。”这话无不带有讽刺的意味,容光焕发么。
苏明月的手指甲差点掐进了手心,自己扑了多少粉,用最现代的化妆技巧,才遮盖了疲态。
还不是这个该死的女人,不肯带她前来,害得白白担忧了几晚!
想到这,她眼里一闪而过的冷意,却没有瞒住一旁看热闹的苏静书。
“这位姐姐是?”像是才看到苏静书似的,转头看了过来,声音温温柔柔的,一副大家闺秀的模样。
苏静书淡漠地道:“别姐姐妹妹的乱叫,我们不熟!”说完就站起身来,一点没给面子的转身离去。
和这女人说话太窒息了。
嘴里没句实话,和她打机锋累,而她的话语,让一些悄悄关注她们的贵夫人听到。
心中暗爽,没想到这世上还有人这样直率,不给人留面子的人。
也因此纷纷打听,这是谁家的夫人。
苏明月也气得脸色铁青,一个无名妇人也敢给她脸色,见左右无人,她立刻拉下脸来问询花荣书道:“你越来越回去了,竟然与这样的粗鄙妇人坐一起。”
如果是以前,花荣书只会巴结。
现在么,她也舍下了面子,声音冷清清地道:“还请靳夫人慎言。”说完,也站起身来离开。
赶紧摆明了自己的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