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蛋大喇喇的道:“嫂子,今天太好玩了,我们打了会雪仗,把兔子窝给打下来了!”
马小仔,“嫂子,我们今天就在这吃饭吧,我和大娃哥负责做!”
不知道为何,他们兄弟几个对于这个身体娇弱,话不多的知青嫂子,无形中有种压迫感,甚至连话都不敢高声。
每次见面毕恭毕敬的。
苏静书笑着道:“你们收获不错啊,赶紧进屋暖和一下!”
炉火不旺,她又加了几块煤疙瘩进去。
兄弟五个,鞋子全都被浸湿了,身上的衣服也染上了不少的雪土。
几人在院子里使劲的跳了几下。
然后进屋就脱了外衣,几人乖乖地围坐在火炉旁晾烤了起来,等衣服冒着丝丝的热气之后,才放到了凳子上摊开。
不一会儿,几人又全都跑到厨房去杀鸡宰兔了。
周长柏换了件衣服,凑到女人跟前亲了一下她的面颊道:“拗不过他们,所以就在山外面转了一转!”
“只怕你也是闲疯了吧!”
“嘿嘿!”周长柏拉着自家女人的手道:“山林之外,就这么些东西,媳妇儿想怎么吃,我给你做。”
“哦,辣子鸡,要辣辣的,辣子兔,算了,我不能吃,兔子你随意做吧,我还想吃烤鸡,就是烤得两面金黄流油,片下来卷着饼子吃,可惜咱们这好像做不出来。”
周长柏挠了挠脑袋,烤鸡,两面金黄,他确实没有办法。
看了眼炉子,不知道这上面烤肉吃怎么样。
“媳妇儿,我想想啊!”说完,就转进了杂物间,不一会儿,拿出了上次没吃完的羊腿,就进了厨房。
苏静书在炉子上熬着茶水,把之前畚箕里没给小朋友散完的东西,喊着周长柏端去了厨房,让他们兄弟几个吃。
很快,几人便聊得热火朝天的。
只听二狗子喊道:“特么的,老子在家过年,就吃了一个油渣炖酸菜,还没吃几口就没了,还白搭了一毛钱的压岁钱出去。”
家里光侄子侄女,弟弟妹妹就一大堆。
大过年的,半夜给饿醒了,蹲在铁蛋家门外学猫叫,才把铁蛋给勾了出去。
梁七婶子十四岁时就嫁给了梁老七,她的大儿子也不过比她小十五岁,因此年龄不大,家里的孩子倒是一大堆。
铁蛋、梁二娃家里还好,马小仔从小就吃不饱,今年虽然是个丰收年,但有些人家就是舍不得吃,觉得能填饱肚子就很幸福了。
因此,在家也好不到哪去。
他用羡慕的小眼神看着周长柏道:“哪天我要是也娶了媳妇分出来单过,一定也要把日子过红火,天天能吃上肉。”
铁蛋突然脸颊一红,他也开始想周大妮了。
梁二娃深深地叹了口气,要想让二狗子顺利结婚,搬出那个家,除非太阳从西边出来,还不如像现在这样过着人厌狗憎的生活。
梁二娃家年前也开始给他相看了,姑娘是小梁村的,还是个小学的教师。
可惜人家没看上他。
梁二娃的妈是个有志向的,一心想给儿子找个文化人,不说像周大娃家的那样娶个知青。
但自家孩子也是混大梁村的,也不能相差太远吧。
马小仔家里没人张罗,上面七个姐姐嫁了六个,听他爸妈的意思,让七姐干脆招婿算了。
对于又瘦又小又浑的小儿子。
直接不指望,放弃了。
除了周大娃和铁蛋,剩下的几个兄弟,全都深深地叹了一口气,他们也想要美娇娘做媳妇儿啊。
晚上做梦都想,大裤衩子都换了好几条了。
兄弟五个折腾了半天,总算是把吃食全都做好了。
里屋的桌子又被周长柏搬了出来,果然辣子鸡一大盆,起码煸了两只鸡,兔子没做成辣子的,而是用蘑菇土豆焖的。
看着也是满满的一盆,兄弟几个放开吃也够了。
另外,苏静书忍不住的疑惑了起来,那是一盆子生肉,之前周长柏从地窖里拿出的半只羊腿,被他切成了一小片一小片的,还腌制好了。
只见他找了个铝制的饭盒出来,放在了炉子的铁盖子边上,在上面刷了一层油,然后把肉一片一片的放了上去。
瞬时,一股肉香味传了出来。
“这是在烤肉?”
周长柏点了点头道:“小时候,我们几个没东西吃,在田里逮了一只田鸡、鳝鱼什么的,便找个瓦片烧火,就地烤上,还有烤土豆,烤红薯,洒点盐可好吃了。”
兄弟几个连连点头。
哪像现在,这些羊肉裹满了调料,还刷油,一闻就很有食欲。
等饭盒和饭盒盖子里的肉都烤好之后,端上了桌,兄弟们迫不及待地一人夹起一片吃了起来。
周长柏也赶紧给自家媳妇抢了两片,问道:“好吃不!”
“好吃。”外焦里嫩,肉片裹上了调料的辣味和盐、胡椒、花椒面的味道,简直是太好吃了。
桌上摆了两大盆菜,众人还没开吃,苏静书不好意思说还想吃,一众人倒上火酒,就开始大吃大喝起来。
二狗子深吸一口气,吃了两大口兔子肉,又喝了一碗酒大声地道:“特么的,这才叫是人过的日子。”
马小仔缺油水已久,别看他瘦瘦小小的,在吃的上面,就没输过谁。
梁二娃和铁蛋还算是正常,但是吃肉的速度明显比平时快。
苏静书米饭配着辣子鸡,也吃得很是满意。
酒过三巡之后,周长柏又去炉子跟前烤肉去了,他看的出来女人很爱吃,这一次,他给女人留了一盖子,滋滋冒着香气的肉片。
兄弟几个也不甘落后。
第二个上场的是马小仔,“哥,我觉得五花肉烤上也应该很好吃。”
“行,下回安排上。”每次肉一端上来,便被几人一抢而光,好像吃不够似的。
兄弟几个换着去烤肉,这一顿饭,从中午一直吃到晚上。
苏静书都去隔壁套间睡了一觉起来。
那几个还在唠着家常。
一坛子火酒几乎被干光了,这男人话要多起来,真的没女人啥事。
苏静书无聊地拿着佰草集在炕上看着。
直到昏黄的屋子被点上了煤油灯,几个人才晃晃悠悠地回家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