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艘乐城郡公号的特点太鲜明了,虽说很多守礁的官兵已经换过了,但穷极无聊的守礁生活,还是让它成为了守礁官兵口中代代相传的一个传说。
就像在部队中,一个人的糗事,会被流传一辈子一样。
比如说,某个卫生员跟家属院里一个姑娘好上了,而且还把人搞大了肚子。你放心,只要这支部队还存在,他的故事就会永远永远、一代代的流传下去。哪怕是比他晚八十年的兵,都必定会知道他干的这件事!
乐城郡公号就是如此。夸张的造型,骚气的风格,尤其是还转着圈的给守礁弟兄们送给养,这种“义举”,使得无聊至极的守礁兄弟,上哨的时候,都盼着这货出现。
要是能一睹其真容,也算是给枯燥的守礁生活增添一点色彩,还可以当做以后“重复性”的谈资,打发无聊的时间。
他们也跟上级汇报过这艘特别的游艇。不过,上级的态度很暧昧,对于战士们跟这艘游艇的接触,不赞成不反对。
总之就是,全当这件事没发生过一样,也没说阻止大家不让他们跟这艘游艇打交道。
那大家心里就有底了。有关部门肯定知道这艘游艇的信息,只是有些事不方便公开说罢了。既然这样,有机会接触一下,应该是没问题的。
这次他们运气很好,竟然有礁盘真的再次遇到了这艘传说中的游艇。
乐城郡公号在路过一个礁盘的时候,站在高脚屋的哨位上,正看着海天一线、连个鸟毛都没有的、百无聊赖的哨兵,忽然从望远镜中看到了,那艘老兵传说下来的游艇出现了。
尼玛,终于能看到个人影了。哨兵兴奋的大吼大叫起来,把其他的人也惊动了,纷纷走出高脚屋,眼巴巴的瞅着像一个小点似的游艇。
有人兴奋之下,举起旗帜摇了起来。
南海的海域太大了,其中的岛礁星罗棋布,数不胜数。各方只是占据了那些大一点,或者具有战略的岛礁,更多那些小礁都是没有人的。
唐伟东更不可能每一个礁盘都知道,他之前到过的几个,都是航线沿途的,和后世有名的。
眼前的这个,他还真不知道。
游艇也发现了礁盘上的异动,观察过后像唐伟东做了汇报。
唐伟东沉吟了一下,问了一个出人意料又在情理之中的问题:“他们的旗子上几颗星?”
“五颗!”
“好,既然是自己人,那就过去看看!”唐伟东点点头,笑着说道。
要是只有一颗星,那就没说的,直接就干他们就完了。
这种渺无人烟、鸟不拉屎的地方,正好是个杀人越货的好地方。碰到个落单敌方礁盘,不干掉他们,难道还留着过年不成?
可能是憋坏了,看着转向迎面向他们驶来的游艇,守礁的兄弟更兴奋了。
守礁,真特么不是人干的活,很容易把人给逼疯的,难得有个外人出现,他们能不高兴吗?
唐伟东看着这处简陋的高脚屋,心里突然觉得堵得慌。
稍微大一点的都被敌方抢占去,在上面建起了礁堡和建筑群,而我们自己的兄弟,却只能占据一些小礁小滩。
这些礁滩,还有很多都是潮汐性的。退潮的时候露出水面,涨潮的时候被淹没,只能建设一些高脚屋,连个礁堡都没法建。
归根究底还是一个字:“穷!”
看看三十年后,手头有钱了,那吹海造陆的盛况。
那时候别说礁堡了,连城市都能建上去!而有机会做到那种地步,离不开现在这些兄弟的付出,可以说,正是因为有了他们守住了国土,才有了后来的盛况。
这里大船是上不去的,乐城郡公号放下小艇,装了一些早就准备好的新鲜水果、蔬菜和饮料、饮用水、香烟、维生素片之类的东西,给他们送了过去。
果蔬并不太多,只能算聊表心意吧。
这样恶劣的环境,就算给他们再多,在毒辣的太阳和潮湿的环境下,也无法留住,吃不完马上就坏。
放下慰问品,陪着他们吹了吹牛,说了一些陆地上的见闻,最后才在守礁兄弟恋恋不舍的目光中告辞离开。
就这么一路转悠,一路送东西。沿途又经过了一些礁滩,越往南,遇到的我们自己的人越少。
渐渐的深入了南沙海域,唐伟东突然吩咐道:“绕道,避开郑和群礁,直接去永属礁。”
永属礁,是现在我们手里最大的礁盘,也是指挥中心所在地。
对于唐伟东的决定,章京是满头雾水,越来越看不懂了,但她还不敢问,只能把疑问憋在心里。
唐伟东让人从游艇上搬下来一大堆的物资,全部放在了永属礁的岛上,让他们看着自己分配。
对于这样主动上门来送东西的,还是传说中的那艘骚包的游艇,永属礁的兄弟,也没客气,谢过了之后就喜滋滋的把东西收了下来。
现在永属礁只能停靠四千吨的船,唐伟东的游艇吨位有点大,仍然无法靠岸,还是得需要一趟一趟的用小艇转运。
唐伟东送的东西,可要比军方自己采购、配发的好多了。
此时自己配发的东西,只能保障最低的生存需要,而唐伟东给出的,都是生活所需。一个生存一个生活,一字之差,可是有着天壤之别的。
乐城郡公号的到来,受到了永属礁所属的热烈欢迎,一直到太阳落海,他这才起身告辞。
临走的时候,他把这边负责接待的人,单独喊道一处,郑重的告诉他道:“最近一段时间,你最好通知一下我们自己的守礁兄弟,让他们提高戒备。”
唐伟东的话,让岛礁的负责人有点懵。他想要问个明白,可唐伟东根本没给他这个机会,转身就上了小艇回船上了。
回到船上之后,唐伟东就像换了个人一般,情绪逐渐亢奋起来。
他大手一挥,命令道:“是时候了,我们出发,目标,郑和群礁,开路以马斯!”
这时,章京再也忍不住了,向唐伟东问出了自己的疑问:“眼看天色就要大黑了,大海之上,伸手不见五指的,你怎么不在这里留宿一晚,明天再走呢?你能告诉我,你到底要干什么吗?你临走的时候跟他们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哼哼,干什么?”唐伟东眼中寒芒一闪而过:“我的南海我的礁,我想咋刁就咋刁。”
“现在告诉你也无妨,老子要去替南勋礁的兄弟们报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