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伟东一点面子都没给吴金全留,直接说道:“我妈做为建厂第一批职工,快二十年的工龄了,年纪大了,一直在车间,我怕她身体受不了。就想请厂领导帮我妈调换个岗位,可这位领导说非要领导发话才行,还要越大的领导说话越管用。这不,没办法,只能当着他的面,给你打个电话了,看看是不是需要请杨叔亲自递个话呢。”
对面的秘书一下就明白了唐伟东的意思,略一思索,就沉声说道:“不用麻烦县长了,你让他接电话,我跟他说。”
有道是阎王好过小鬼难缠,有时候秘书说话甚至比主官还好使。
吴金全自然是明白这个道理,脸色唰都一下就白了。唐伟东嘴角一扬,伸出手做了个请的手势,自己到他对面找了把椅子坐了下来。
打完这一通电话,吴金全就像洗了个桑拿,整个人就像从水里捞出来的似的,可见他被吓成了什么样。
县长秘书的一通电话,可比唐伟东的话好使多了。
母亲调换工作岗位的事,就这么简单的解决了,唐伟东也算为了亲娘的工作能轻松一点,而操碎了心,连威逼利诱托关系走后门都用上了。
这一切,作为当事人的陈秀娥,现在依然还蒙在鼓里,茫然不知呢。
也没问过她同没同意,自己的宝贝儿子,就自作主张的把自己的工作岗位给换了。等她知道后,不知道会作何感想!
离开的时候,唐伟东拍了拍吴金全的肩膀,没有说话,却留给了他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吴金全好似想起来什么,眼神中流露出一丝恐惧,浑身颤抖起来,冷汗忍不住又冒了出来。
他疯狂的开动脑筋,想着该如何弥补跟唐伟东之间的关系,他实在是被唐伟东这种,随时可以“上达天听”的手段给震慑到了。
从食品厂出来,唐伟东想着,既然过来了,那就顺便去王克俭那里去坐坐吧,好久没见到他了,关系都是需要经营的,不然再贴都会变生疏。正好还有点事想让他帮点忙!
唐伟东到了供销社,都不需要通报,直接就去了王克俭的办公室。
现在王克俭可是大权在握,实至名归的单位一把手,这还是唐伟东帮他跑出来的呢。在他这里,唐伟东享受的待遇,可比吴金全那里强多了。
“哈哈,伟东啊,最近忙活什么呢?这么长时间也不来叔叔这里坐坐,是不是嫌我这里的庙太小,容不下你这尊大佛啊?哈哈哈。”
一见面,王克俭就笑了起来,主动起身把唐伟东接了进来,给亲手帮他倒了杯茶水。
“王叔你这是骂我呢,看来是我做的很不到位啊,改天我把我干爸他们叫上,咱们一起坐坐,也算我给王叔赔个不是。”唐伟东也乐呵呵的说道。
王克俭这个官迷,听唐伟东这么说,眼睛一亮,脸上堆满了笑容,说道:“赔不是就算了,坐坐是应该的,别看平时都在县里,但要说真正有时间单独坐坐,机会还真不好找。”
两人随便聊了几句,王克俭就主动问起了唐伟东的来意,你说唐伟东无缘无故跑来看他,谁特么能信啊?
“伟东这次过来,有什么事吗?”
“也没什么大事,就是好久没见着王叔了,过来看看你。顺便还有点小事想请您帮个忙。”
“哦?”王克俭微微坐直了一下身子道:“有事你就说,咱们又不是外人,跟你王叔还客气啥?”
唐伟东一笑,他跟王克俭也没玩儿那些虚头巴脑的东西,直接开口道:“我想建个小商品批发市场,顺便给让县里农村的老百姓多条出路,在空闲之余可以在家里做点小手工,也能增加点收入,还可以带动一下县里的经济。这个市场,我想暂时挂在供销社的名下,王叔你看如何?”
王克俭对唐伟东的要求,脸上没有露出什么明显的表情,只是想了一下,就问道:“你准备建在哪里?”
“县城和西城乡的结合部吧。一个是离车站近,再一个离我们村的那些厂子也不远,初期还能带动起一批客流来。再一个,我想借着这个纽带,把县城和我们那边真正的连接到一起,融为一个整体。”
王克俭一愣,瞬间就笑了起来,带着点讶色的说道:“哈哈哈,伟东啊伟东,这是你的真心话?你一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娃娃,却操着县长的心,看来你以后很适合从政啊!”
唐伟东一摊手道:“拉倒吧,王叔你这是想挖坑埋我呢。我就是个小老百姓,想挣点钱而已,当官约束太多,这条路不适合我,一个不好再把自己作进去,可就搞笑了。”
“行吧,这事我同意了。还有其他事需要我帮忙不?比如地皮什么的?供销社出面要地,应该比你们方便,怎么说我们单位的身份也摆在这里。”
“太好了,那写事就拜托王叔了。一码归一码,等你拿到地,我们市场价买你的,咱们把账做的明明白白的,别让其他人挑出毛病来。不能给王叔以后的进步路上埋雷不是?”
唐伟东没想到王克俭办事这么敞亮,竟然主动提出帮自己拿地皮,有了供销社这块儿金字招牌,地皮的事那真是轻而易举了。
看来,自己以前帮他上位的回报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