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栈内的房间处,月孚悠闲地盘坐在床上,归妹和玉梦月则是自顾地在一旁说着私房话。
不一会儿店小二便来到房外敲门道:“客官,晚饭已经备好了。”,月孚三人听到小二的提醒立马便起身来到房外。
店小二笑容满面地对月孚道:“客官您听说了吗,那佘初山的恶虎终于被逮捕了!据说在场的人为了泄愤还把它给分了吃肉呢。”
月孚也是一副八卦的样子回道:“是啊,我也听说了,不过你怎么没分点肉吃吃呢,那可是难得的好东西啊。”。
店小二不好意思一笑说道:“害,小的也是偷空在那人群外瞧了瞧,这要是被掌柜的发现我偷懒可就惨啦,不过幸运的是我刚好看到了那仙师离开时候的仙姿,那可真是神仙风采啊,话说回来客官你还与那仙师有些相像呢。”。
月孚一副惊喜的样子道:“哦?那可真是沾了仙师的福了,能跟仙师相像可是我的福分呢。”月孚特意细微地改变了自己的眉宇免得被别人认出,现在他只是与仙师相似倒也说得过去。
店小二端详了一会儿道:“真是像,不过客官这身衣服倒是不像,而且客官一伙是三人,而那仙师是单独一人,那只能说是客官与那仙师有缘呢。”。
月孚开心地笑着点头道:“就是就是,走,吃饭去了,今天这大喜的日子怎么也得喝上几杯酒。”,店小二忙不迭地迎着月孚下了楼。
热闹得吃完晚饭后,月孚三人便回房休息了,深夜时分,月孚将少年小鬼召了出来,这时月孚对少年问道:“少年,我还不知道该怎么称呼你呢。”。
少年小鬼恭敬一礼道:“恩人,我生前的名字叫梁欣,大梁的梁,欣喜的欣,以前是在官府里当杂役的,我自小就被官府收留,所以从小就会那服侍人的技巧,这才能在死后被虎大王看中当了它的伥鬼。”。
月孚点了点头继续问道:“你是故意放那人跑的?”。
梁欣点头落寞道:“是的,先前我也放过几个人,但是他们都...有些人还是我在镇里见过的大伯,我虽然故意放走了他们,但还是没能从老鬼的手上逃走。”。
月孚摸了摸梁欣的头安慰道:“不要想那么多,你有心给他们一线之机就已经很好了。”。
梁欣点点头轻“嗯”了一声。
月孚接着微笑问道:“你之后有什么打算?是就此前去轮回还是继续当孤魂野鬼?”。
梁欣低着头说道:“我看还是早点轮回去吧,我怕再在外面会吓到别人。”。
月孚诱惑道:“现在可是有大把的机缘在外哦,你就不想修炼长生吗?”。
梁欣摇了摇头道:“机缘听起来非常诱惑,实际上根本就不是常人可以得到的,我不认为我有这个运气能够得到,所以与其当那野鬼哪天就不知道魂飞魄散不如早点轮回解脱算了。”。
月孚点点头道:“也是,那如果我给你这个机缘你又如何想?”。
梁欣意外地看了一眼月孚便低头道:“这,我配吗?”。
月孚哈哈笑着勾住梁欣的脖子道:“你怎么不配!只要我说你可以你便可以,怎么样,当我的徒弟吧,快叫师傅,快快快!”。
梁欣眼眶有些发红,他自小就是孤身一人,若是没有官府收留的话他也无法长大,但他长那么大还从来没有一个人是不将他看作下人的,即使外面的百姓平时不会议论他什么,但背地里从来不会少了看不起的话,就连在路边乞讨的乞丐也看不起他下人的身份,即使同在官府担任杂役的人也将他视为下人,明明同处一个职务,但他们就是有这种优越感,整个小镇只有他的头上是被贴上了下人的标签。
明明做奴做仆的人有很多,但真正被视为下人的只有他梁欣一人,就算是如此梁欣依旧在死后给予了受难者最大的生机。开始时梁欣也曾试图辩驳,但人们从不听他解释,所以在后来他也想清楚了只要自己的内心不曾自视为下人便行了,然后他便慢慢接受了这个标签。
现在月孚忽然说要收他为徒才让从没被正视的梁欣红了眼眶,反观月孚则是依旧笑着仿佛是看穿了他的心思一般用拳头钻了钻梁欣的脑袋温柔说道:“以后你就是我月孚的徒弟了,你也不是什么下人了,知道了吗?”。
梁欣眼角泪水低落抽噎道:“师傅...”。
月孚松开梁欣开心道:“好!这才对嘛,来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美丽的女鬼是你的师叔,也就是你师傅我的师姐,而这位害羞的兔子精则是你的师姐,快叫人!”,说完还拍了拍梁欣的后背。
梁欣赶忙擦了擦眼角道:“见过师叔,见过师姐。”。
归妹鼓着腮帮子说道:“我才不是女鬼呢,师弟你真坏,还是小梁欣懂事。”。
玉梦月则是红着脸说道:“我才不是师姐你,我只是主人的丫鬟而已。”。
月孚哈哈笑道:“好了,乖徒儿现在为师有任务要交给你,你可听好了。”,梁欣恭敬躬身听道。
月孚正色将一道鬼魂放了出来道:“徒儿,为师要你将这些恶鬼压到东南边的丰都去,这一路上也刚好让你见见世面,至于这些恶鬼就先让我小小地惩戒一下,等到了丰都就有他们好受的了。”那被放出来的虎大王的鬼魂顿时被吓地趴在了地上。
只见一道锁链凭空出现在虎大王的脖子上,锁链连着的正是一架马车,只是现在拉车的是那虎大王。
月孚将锁链递给梁欣道:“就让这恶虎拉你去丰都吧,为师再给你一道养神符,等到了丰都就先与那的老大学习一下修行之法,等记牢了便回水德城找我,至于方向的话养神符会指引你,你明白了吗?”。
梁欣点头道:“徒儿明白。”,月孚点头食指在梁欣眉心一点,随后梁欣便感觉到了在东南方向有什么在吸引着他,他知道这就是那丰都的方向。
月孚轻轻道:“去吧,这一趟不急,你可以放心地游历人间,也无需担心鬼身会暴露,至于那恶虎和马车就随意置于树林便是了,他们跑不掉的。”。
梁欣点头应了一声便穿过房间的墙壁离开了,在发车之后还被绑着一道道伥鬼的身影,随着马车的奔腾,他们高高地飘起就像是一道道风筝一般。
月孚满意得点了点头,不过瞬间他就有些可惜道:“可惜现在没有一把扇子,不然这时候扇子一扇岂不是十分潇洒,师姐你说是吧。”,归妹白了他一眼道:“呵,你就自恋吧。”,说完就进入朱砂中休息了。
月孚也是收敛了心神招了招手,随后玉梦月便化为兔子躺在月孚怀中休息了起来。
第二天天明,月孚三人将客房退了便离开了佘镇,佘镇不知道他们的恩人已静悄悄地离去,就如他们也不在意那个被他们视为下人的少年早已死去。
又是一个月的光阴,月孚三人开始沿着官道向着南边的扬州走去,当三人穿过豫州来到扬州的地域后明显感受到了温热,既有扬州位处南边的原因,也有春天已经过半的原因。
扬州境内,月孚三人在进入一处山界时空中荡起了一阵涟漪,随后月孚三人便消失在了原地。
山上一片鸟语花香,归妹和玉梦月非常开心,因为周围芳草的香味和鲜花的味道让她们十分着迷,三人沿着山路一路上山。
当三人来到山顶时发现那里有一处木屋坐落,木屋的主人正一副樵夫的装扮看着月孚三人。
月孚见这荒郊野岭的还有人居住便也热情地挥挥手打招呼,走近后月孚说道:“你好啊大哥,我们途径此地能不能讨杯水喝。”。
樵夫将斧头放在肩上热情笑道:“当然可以,小兄弟快进屋歇会儿吧,我给你们打水。”。
月孚抱手一礼道:“那就叨扰了。”。
樵夫拿了四个碗倒上了山泉水递给了月孚三人,三人痛快地一饮而尽道:“真甜呀,谢谢你啊,大哥。”。
樵夫也是喝着碗里的水笑道:“莫要大哥大哥的了,我叫王质,若是不嫌弃喊我王哥便是。”。
月孚大方道:“王哥,你可知此地是何处?我们想去南边的火德城可是这个方向?”。
王质并没有直接回答而是问道:“你们听过观弈烂柯的故事吗?”。
月孚意外地回道:“哦?莫非此地就是那烂柯山?”。
王质点了点头道:“是的,看来小兄弟你听过,此地就是那烂柯山。”。
月孚了然道:“那你便是那观棋的樵夫王质啊,开始我只以为是同名之人呢。”。
王质可惜道:“是啊,自从那次观棋后我便发现山下早已过去了百年,过去了那么长时间早已物是人非,我那老母亲也是在我不在的时候老去,所以我在世间没了依靠便又欲上山,只是前后我试了一年都没能再碰到两位仙人,想必仙人是不会再回这个地方了,所以我索性就在这建了个木屋,从那时起便与世隔绝独自在此生活。不过后来我发现我似乎又一次进入了那个山上一日,山下百年的地方,因为我在此地居住了许多年,但样貌并没有改变多少,并且除了你们也从来没有人上来过,我想下山也会被一股力量拉回这山上。”。
月孚摸了摸下巴道:“意思是我们也被困在这了?”。
王质点头叹道:“应该是的,不过至少我们有个伴。”。
月孚无所谓道:“那也好,既然如此不如带我们去那对弈之处看看吧。”。
王质点了点头将三人领到了木屋外的一棵大树下,那大树下正摆着一个大树桩,而树桩的两边则是两个稍小的木桩充当座椅。
王质对三人介绍道:“这里就是那两位仙人对弈的地方了,有时候两位仙人的虚影还会再现此地呢。”。
月孚惊喜道:“哦?那岂不是我们也有机会一窥仙局?”。
王质激动地点头道:“那当然了,那盘棋简直是神异至极,若非如此当年我也不会看得无法自拔。”。
月孚点点头表示认同,忽然王质的双眼放光激动道:“来了来了,那虚影来了。”。
月孚朝木桩看去但什么也没看到,然后月孚又转头看向归妹,归妹也摇了摇头,而玉梦月则是轻松指了指道:“主人,你看他,他怎么了?”。
月孚往手指方向看去发现是那王质在那木桩处左右快速移动,而随着他的移动,大木桩上竟真的出现了一个棋盘,而棋盘上正有黑白子快速落下,那王质在左右横跳还不忘嘴里频频高呼“精彩”。
月孚三人静静看完一整局对弈,当王质再次气喘吁吁地在月孚身旁时他问道:“你看见了吧,是不是十分精彩!”。
看着大口呼吸着的王质月孚并没有第一时间点破而是回道:“的确精彩至极,这是我此生见过最精彩的对弈了。”,这当然是月孚见过最精彩的对局了,因为他压根就没观过其它棋局。
等王质缓过来后他的双眼也回到了最开始的样子,月孚请求道:“王哥,你带我们一起往山下走走呗,我想看看我们是不是也不能下山。”。
王质欣然同意了,因为他知道最后几人会再次回到山顶的。
于是王质便领着三人来到了另一个方向的山脚,在一处界线处王质说道:“这是我尝试了好几次画出的界线,只要迈过了那条线便会回到山顶。”。
月孚十分感兴趣道:“那让我先试试?”。
王质点头笑道:“去吧,我在这看着。”。
月孚点头便往界线处走去,随着月孚迈过界线,只见月孚的身影瞬间便消失在了原地,王质对归妹两人笑道:“你们看,我说了吧。”,只是他话刚说完笑容便僵住了,原来是月孚的身影竟从界线外走了进来。
王质不敢置信地结巴道:“你你你,你怎么可能?”。
月孚啧啧道:“有没有一种可能,只有王哥一人被困在了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