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驾!驾、驾!”
一条通往开封府的官道上,一匹快马正在疾奔。而上面的骑手,一手紧紧握住缰绳,一手挥动马鞭,催动胯下的马儿以更快的速度前进。
那骑手虽然一直御马驰骋,但时不时会回头查看,仿佛身后有什么东西在追赶一般。
沿着官道复行了约十里路,前方有一条岔路,分别通往西北、正西和西南。骑手一拉缰绳,故意让马儿贴在正西方那条小路的右侧前进,让马蹄踩在路边的杂草上而过。向前跑了一阵来到硬路之后,他又立刻跳下马,从路边砍下一节树枝,随后牵着马儿往回走。
他边走边用树枝扫去来往的马蹄印记,直到重新返回岔路口为止。这一次,他选择了西北方的官道,继续疾驰而去。
半个时辰以后,另两个骑马之人来到了岔路口。见到有三条岔道,不免有些为难。
年轻那人道:“周四哥,咱们只有两个人,可岔路却有三条,怎么办?”
周四低头查看后,指着正西方那条小路道:“此处草丛有新鲜的踩踏痕迹,他八成是走了这条路。不过也可能是故弄玄虚,你往西南追吧。”
“那西北方的官道怎么办?难道你认定他不会走官道?”
“不,恰恰相反!”周四答道:“倘若眼前这些踩踏痕迹是假的,那他往官道走的可能性更大。”
“那你为何......”
“阿定你放心。”周四狞笑一声道:“官道那里,可是有咱们的弟兄守候着,他可别想轻易逃脱!即使逃过了那一关,终点也还有人在等着他!”
与此同时,骑手正饿得饥肠辘辘,刚巧见到路边有一家小客栈,便停下马来用膳。
“哟,客官里边请!”站在门口候客的店小二,殷勤地将他往里引去:“您是打尖呢,还是住店?”
“打尖。”
“好嘞!”店小二将其引至大堂的空桌上坐下,用腰间的抹布再抹了几下后道:“您要用点什么?咱们店虽小,但家常菜应有尽有。鸡鸭鱼肉,但凡说得上的,咱们的大厨都能做!”
骑手也不听他多吹,只是摸出一块碎银子置于桌上道:“十个馒头,一只熏鸡,两斤卤肉,再来一对切拌好的卤猪耳。全部打包,速度越快越好。”
“好嘞,您稍等!”店小二为其倒上茶水:“马上就为您准备妥当!”
店小二离开以后,骑手拿起茶杯喝茶,其实却只是将嘴唇贴在杯口假装喝下。他边装作低头喝茶的样子,边用眼角的余光查看偷瞄大堂之中的其他客人。
现在虽不是饭点,但此客栈乃是这条官道百里之内的唯一一间,故而打尖的人还有不少。现在大堂除去他以外还有三桌,他从左到右依次望去,分别是一对年轻男女、一个书生和一对夫妻带着一个七岁左右的女童。
这三桌人都是自顾自地在吃着自己桌上的饭菜,丝毫没有注意进店的骑手。从桌上饭菜的数量和余量来看,一家三口来得最早,点的最多,盘子里的饭菜大部分都已经扫空了。而那个书生一个人却点了三道菜,菜量只剩下一半,一个人边喝着酒边吃着菜,甚是惬意。
最令他在意的却是那对年轻男女,明明有两个人,却只点了两个量并不算太大的素菜,菜从他进门就已经摆好,但两人却丝毫未动,光顾着说话。不仅如此,骑手更是注意到他们连桌上的筷子都不曾动过,依旧整整齐齐摆放在面前。
骑手不由心生了警惕,将空余的那只手悄悄移至腰间藏匿暗器的位置,随时准备出手。
可还没等他的手碰到暗器,之前那个店小二就端着一个盛有大汤盆的托盘走了出来,摆放至那对年轻男女面前。
“两位客官,让你们久等了!”店小二将那个大汤盆从托盘端出:“这是你们点的松茸炖老母鸡。咱们自己养的老母鸡炖起来时间较长,望请见谅。”
“不碍事,这鸡汤当然是炖得越久越好喝。”年轻男子先是取出随身携带银针测试了一下鸡汤,而后才盛上一碗递给年轻女子:“来趁热喝,不过小心些,别烫着舌头了。”
年轻女子还以甜甜一笑:“多谢哥哥!”
店小二见到之后不由咋舌道:“这位公子,你也忒小心了一些吧?咱们这儿又不是什么黑店,还用得着银针试毒?”
年轻男子笑着收起了银针:“小二哥莫怪,出门在外还是小心一点为妙,你说呢?”
他说完这些话,又将一块银子塞进店小二手中。
看在银子的份上,店小二的脸上重新露出了笑容:“不碍事,应该的。那你们慢用哈。”
骑手见到这对男女还点了一大盆松茸炖老母鸡,顿时消除了戒心。不过之后见到那年轻男子江湖经验老道,他的心中重新生起了戒备。
“小二哥!”他叫住原本准备转身离去的店小二道:“我的那些吃食好了没有?我可是要急着赶路,没工夫在这里耽误时间,麻烦快一些!”
店小二听见了他的催促之声,连忙答应道:“好了,好了!其它的卤味已经全部准备妥当,只是馒头乃是现蒸,还需要等上片刻......”
“不管怎么说,快点!”
店小二回进伙房以后没过多久就又出来了,手里还多了一包东西:“客官,您的吃食。”
骑手也没打开查看,伸手抓起那包吃食,一句话不说就匆匆走出了客栈。一出门,他就跨上快马,继续向前赶路。
他并没有取出吃食填肚子,只是向前拼命赶路。继续跑了大约七、八里路的时候,又遇到了一个岔路,只不过这一次只有两条分支。
他正准备下马故技重施,却见那马儿突然仰头一阵嘶鸣,随后惊慌失措地开始乱蹦。他想收紧缰绳,以此控制住马儿的走向,却发现马儿的口中不断吐出白沫,他所做的一切都是徒劳无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