妇人看了一眼席间之人,也不敢造次了,朝一旁的止渡真人和常夫狂行了一礼道:“两位师兄也在啊,是在谈宗门正事?”
止渡真人不好打诳语,常夫狂接话道:“吕师妹,确实有些事情要和云伯商议!”
“哦,那师妹就不打扰你们了,我去给冲儿做些他最爱的吃食,等这小子回来定让他馋得流口水。”,妇人洋溢着一脸的幸福,看得出她很爱自己的孩子。
止渡真人微微叹息了一声,常夫狂脸上也有种难以名状的神情,葛云伯也微微露出了痛苦之色。
葛云伯又跟妇人轻述了几句,便欲送她离去。
在场的众人除了陈之墨和陈逍瞳外,其余人的脸上都或多或少露出了悲色,陈之墨心想这其中必有什么隐情。
陈之墨看向妇人,他隐约能感觉到她的萎靡感和无力感,仿佛遭受了某种巨大的打击,这种打击又被她不经意地藏于心中,所以此刻她的轻松惬意是装出来的。
陈之墨正观察着要离开的妇人,没想到妇人突然看向了他,一瞬间他感受到一股锐利的目光,他身体一怔,感到此妇人不一般。
妇人看到陈之墨后,立刻停下了脚步,突然一脸喜色地跑上前来拉起了陈之墨。
妇人左看看右看看,然后一把抱住了陈之墨,高兴地说道:“冲儿,我的冲儿,你回山了怎么也不跟为娘讲一声。”
说完,妇人回头冲葛云伯责怪道:“老头子,冲儿这不是回来了吗?你还骗我作甚。”
葛云伯不知如何解释:“这……”
陈之墨也被惊呆了,只能双手张开不敢动,任凭妇人抱着。
“这位……”,陈之墨心想是喊大婶好还是喊女师叔好。
陈之墨的话还没说出口,妇人就摸着他的脸道:“冲儿,你这次下山受了不少苦吧,你看你的瘦了,娘给你做好吃的,你随娘来。”
说完妇人就拉着陈之墨欲走,陈之墨苦逼地望向葛云伯,葛云伯也是一脸苦涩,不知如何是好。
止渡真人和常夫狂都是欲言又止,都不知道该如何劝阻妇人。
陈之墨也算是大概明白了其中缘由,于是他顺水推舟拉住妇人道:“娘,孩子刚回山,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向宗门汇报,你瞧,这里有好酒好菜,孩子不会饿着的。”
妇人嗔怪道:“这些酒菜哪里比得了娘亲自做的。”
见陈之墨不为所动,只是微笑着看着她,她心里也升起了爱子之心,迟疑一番道:“也罢也罢,冲儿是成大事之人,宗门之事要紧,那你就跟掌道真人好好谈吧,娘先回去,记得谈完正事就来看娘。”
“娘,你放心吧,稍候孩儿就来看您。”
妇人点点头,有点不舍地松开了陈之墨,一下就看到了陈逍瞳,于是喜悦道:“冲儿,这是你从山下带回来的女子,好生俊美,是你的相好?好好好,我家冲儿也该成家了。”
陈之墨有些尴尬,陈逍瞳却是满脸羞红。
陈之墨急忙道:“娘,你别瞎说了,我以后再跟你详聊,这里还有正事呢!”
见陈之墨有些不快,妇人急忙道:“行行行,你别急,娘这就离开。”
说完妇人狠狠瞪了葛云伯一眼就离去了。
陈之墨算是舒了一口气,看着葛云伯道:“葛道尊,这位是?”
其实陈之墨大概也猜到了妇人的身份,他只是想让葛云伯把其中事由讲出来。
葛云伯叹了一口气,并未言语,神情颇具悲伤,仿佛想到了一些痛心之事。
止渡真人和常夫狂也是一脸惋惜之色,并未解释。
言芃见状,他作为亲身经历过宗门大劫之人,又是目前天丹道第一弟子,于是他站了出来,向陈之墨讲诉事情的缘由。
“之墨师弟,刚才那位是师母,名叫吕轻瑶,当初也是名震天下的人物,在隐禾空蕴山中也是地位斐然,当年宗门大劫,天丹道几乎灭门,师母身受重伤,葛师弟,也就是师尊之子葛孝冲也在此次劫难中殒命,师母受到了太大的打击,一直不愿接受葛师弟身死的事实,所以有些不清醒了,这些年一直深居在内院中过着与世隔绝的日子,也许是近日我们动静太大了,这才惊动了她老人家。”
陈之墨默默地点了点头,表示理解,感受到现场悲哀的气氛,他也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陈逍瞳也是一脸黯然神伤。
言芃看着陈之墨道:“当初葛师弟离世之时与之墨师弟你差不多年岁,你二人的气质有几分相似,长相也都是那种清新脱俗之相,也难怪师母会将你误认为葛师弟。”
“之墨师弟,你也别见怪,我已经很久没有看到师母这般开心了,若能让她这般开心下去,不再想起往日伤心事,你就配合演演戏吧。”
陈之墨点点头道:“我倒是无所谓,只是这样真的好吗?”,陈之墨认为用欺骗的手段蒙蔽吕轻瑶总归不是个办法。
葛云伯和陈之墨对视一眼,见陈之墨仿佛是在询问自己,他一时间也没了主意,他也不知道这么做是对还是错。
陈之墨借着说:“姑且先这样吧,我顺着吕前辈一些,届时在找机会查探一下她的情况,说不定能够唤醒她。”
葛云伯大喜道:“真的?”
吕轻瑶当初受了重伤,又遭到了很大的心理打击,导致她彻底迷失了自我,加上她内心极度逃避往日伤心之事,无论三仙想出何种办法,也无法唤醒她。
葛云伯对陈之墨抱有一线希望,是因为陈之墨虽是小辈,可手段非凡,这刚出手就解决了他们三仙多年来无法解决的事情,让言芃重获新生,说不定陈之墨还真的有办法唤醒吕轻瑶。
陈之墨抿了抿嘴,肃然道:“小子不敢保证,只能说尽力一试,让吕前辈病情稳定下来还是没问题的,能不能完全治好她,还得看她自己和天意。”
葛云伯再叹一声,然后对陈之墨说道:“之墨,你尽管一试,不管结果如何,我葛云伯都欠你一个大人情,不,是两个大人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