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秉文已经在IcU病房待了三天三夜天,还是没有脱离危险,林向安也在病房外守了三天三夜,谁劝都没用。
每天医生只准他进去探望片刻,每次进去陷入昏迷的林秉文似乎都知道是他来了,剩余的时间,他就坐在病房外的长椅上发呆,也没合过眼。
叶雯茵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劝慰道:“向安,休息一下吧,就算你不休息,安然也要休息啊。”
林向安微微低头,看到陆安然满脸憔悴,低声哄道:“跟着妈去睡会儿,这里有我就够了。”
陆安然紧紧抱着他,将脸贴在他的胸膛,倔强说道:“不要。”
“乖,听话。”
“不,你不去我也不去。”
一旁的陆铭泰望了两人一眼,也开口劝慰:“你们俩一起去,这里有我们在。”
见两人还不为所动,叶雯茵推了推林向安的肩膀道:“快带着安然去,一会儿再回来替我们。”
林向安总算是妥协了,拉着陆安然去了家属休息室。
不过他实在是睡不着,只要一闭眼睛就是林秉文躺在IcU病房里,他无能为力的场景。
陆安然将他拉上床躺了一会儿,伸手摸了摸他满是胡茬的脸,将他抱在怀里安慰道:“会没事的。”
林向安紧紧搂着她的腰,将头埋在她怀里,贪恋她给予自己的温暖。
两人抱在一起眯了一会儿,林向安一直噩梦不断,最后索性不睡了,轻声从床上起来,看着陆安然在睡梦中蹙着眉头,伸手摸了摸她的眉心,帮她盖好被子后,又到病房外守着。
叶雯茵见他只休息了半个小时,还想劝他,林向安摆摆头,他实在是睡不着。
他张口想问问父亲这两年多以来的近况,不过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这两年来,叶雯茵偶尔会去看他们,只是从来没见过林秉文,林向安知道父亲肯定还在责怪自己。
叶雯茵抓着他的手道:“这两年我们过得挺好的,只是你爸偶尔会吃吃药,还有就是太想你了,安然毕业典礼的时候我们还去了,只是没让你们知道。”
林向安猛地看向叶雯茵。
叶雯茵又道:“其实我每次去看你们,他都会陪我去,只是固执的不肯上楼见你们……他早就原谅你了,或者说从来没有怪过你,只是觉得对不起陆先生。”
陆铭泰也满脸凝重地坐在一旁,是自己的错,没有告诉他真相,居然让他就这样在自责中渡过了两三年。
又过了几日。
病房内总算是传来了喜讯,林秉文已经脱离了生命危险,且已苏醒,只是可能会终生瘫痪。
这对于林向安和叶雯茵来说,虽然残忍,但也算是迄今为止听到的最好的消息,只要能保住性命,其他的都不重要。
“我们能进去看看他吗?”陆安然问道。
“可以,稍后会转到普通病房,只是病人刚苏醒,不要和他说太多话,让他多休息。”
“好,谢谢您。”陆安然感激地握住医生的手。
没过多久,林秉文被转入普通病房,众人围了上去。
林秉文眼眸微张,动了动瞳孔,发现怎么发力都动弹不得。
林向安弯下腰,握住他的手,喊了他一句:“爸,我是向安,爸……”
林秉文认出林向安后,眼角的热泪络绎不绝地滑落,张嘴想说话,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陆铭泰也凑了过去喊了一声,林秉文在见到他之后,努力的动了动嘴唇,似乎有话要说。
陆铭泰赶忙握住他的手,还以为他想说林向安和陆安然的事情,安慰道:“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你放心,等你身子好了,我们俩还要亲自给这两个孩子举行婚礼。”
林秉文躺在病床上,紧紧握住陆铭泰的手,微微摆头,眼角的泪水大颗大颗地滑落。
众人只当他是激动,林向安将他的手拉回来放回被子之中,抽出纸巾给他擦了擦眼泪。
林秉文感觉疲惫极了,又将眼睛微微阂上,陷入昏睡。
林向安见状,连忙喊来了医生,医生检查过后,并无异常,叮嘱几人不要打扰病人,让他好好休息。
几人出了病房,陆应淮劝陆铭泰先回家休息,他也守了好几天,感觉憔悴了不少。
陆铭泰悬着的心也算放下了,感觉之前支撑着自己的那股精气神瞬间被抽走,确实累了、乏了。
童意可也还怀着身孕,陆应淮带着两人先回了陆家。
陆安然见林秉文睡着了,也劝林向安道:“向安哥,你也休息一下吧,你都好几天没合过眼了。”
林向安坐在病床旁,目不转睛地盯着林秉文道:“你和妈去休息,我在这里守着,我怕爸醒了见不到我。”
陆安然还想劝,却被叶雯茵拦住,朝她摆了摆头,拉着她出了病房。
病房门口,一位司机正在等候陆安然,见她出了病房,走到她跟前说道:“小姐,陆先生让我在这等您,等您忙完医院的事后,让我接您回家。”
“回家?”陆安然有些茫然。
“肯定是陆先生有话要和你说,安然,你先回去吧,这里有我和向安呢。”叶雯茵劝慰道。
“可是……”陆安然往病房看了一眼。
“你放心,一切都有我在。”
陆安然犹豫了一下,微微点头,跟着司机离开了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