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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双城外的官道上,邵家姐弟一行人正快马加鞭地往回赶着。

只是这一行人比来时多了两匹骏马和一辆马车,分别是无双县沈县令的大公子、他的护卫戴师傅,以及一群沈夫人高价从外面请来的打井师傅。

邵旭升兴奋地一扬马鞭,策马走到沈慕渊身旁,“沈大哥,我们墨云城可好玩了,要是有机会我还可以带你去我们邵家军军营里看看,军营里每个月都有将士们的比武,可好玩了!”

邵若兰闻言,冷声道:“阿升,莫要胡说,这次沈大哥是来帮我们墨云城百姓度过难关的,哪有时间跟你到处玩!”

教训完弟弟,邵若兰又颇为感激地看向沈慕渊,“沈大哥,这次墨云城的事情,就拜托你了!”

沈慕渊尬笑两声,“应该的,应该的!”

心中却不停地打鼓,妹妹到底安排了什么?自己要给这邵将军引荐什么人,真的能救墨云城那么多的百姓?自己到底应该做些什么?

昨日他们逛完牧场后,邵家弟弟连心心念念的砂糖绿豆都没喝到,便听妹妹对吴先生说了句:“帮您引荐此人的人来了。”

接着啊吴先生道:“沈姑娘可有把握?”

妹妹气定神闲地回:“九成!”

“既然如此,那吴某便信沈姑娘一次!”吴先生坚定地回复完妹妹后,猛然起身朝完全不知发生了何事的邵家姐弟道:“小姐、少爷,趁天色还早,咱们赶紧收拾东西,今夜连夜回程!”

说完还看了眼自己道:“还请沈少爷跟我们一同前行!”

自己一脸懵地看着妹妹和吴先生打完哑谜,然后突然话题引到了自己身上,这...

他完全不知发生了何事啊!

但如今家中,不管是爹爹还是母亲,就连阿洲那个小人精也都听妹妹的。

他作为家中的一份子,自然也不会例外。

于是他只在回家收拾行李的那么一点点时间,听妹妹跟他交代了两句,然后就被妹妹打包,跟邵家姐弟一起出了城。

所以这么艰巨的任务,自己到底应该做些什么呢?

沈慕渊一头雾水!

吴先生看着沈家最为“单纯”的一个人,心里也不由得打鼓,这沈姑娘到底给沈少爷说清楚了没有,怎么沈少爷看起来不太像胸有成竹的样子?

......

北境受灾,墨连城自然也不能幸免。

“砰!”

“奸佞小人!”

段家军主帐之中,定北侯看完手中的密信后,气得站起身来,一拳重重地捶在书案之上!

一旁的韩先生见状,上前接拿过那密信,快速地扫了一眼,劝道:“将军又不是第一日与这些人打交道了,何必再生这么大的气,当心自己的身子!”

定北侯看了他一眼,缓缓坐了回去,“那贺阴阳和史一舟还有那墨砂城的沆瀣一气,将这北境的旱灾说得无足轻重一般。本侯还算好的,发回去的三封加急奏折全都摆在圣上的龙案之上,听说那墨云城的莫城主才是倒霉,被圣上认定危言耸听,还下令申斥了一番!”

定北侯口中的贺阴阳便是景瑞帝派来的监军贺宏博,因为每逢战事永远躲在别人身后,说话的时候又爱阴阳怪气,定北侯私底下给他取了这么个外号。

其实定北侯当时是想取贺公公的,被韩先生严厉制止之后,才退而求其次,取了这么个名字。

“君子周而不比,小人比而不周。既然将军心中已有志向,又何必与他们计较这些。”韩先生如是宽慰着。

定北侯听后,果然好受了许多,但仍旧气道:“不行,那贺阴阳去年让他存冰他不存,从明日起莫要指望本侯再给他半块存冰了!”

说到这里,定北侯有些后怕地道:“幸亏你去了趟那丫头的地方,去年冬日就开始安排将士们建冰窑,否则,这一天天的大日头,将士们如何能受得了!”

韩先生去年亲自带人去了趟白川山,在勘察那 铁矿之后,还特意去了趟无双县,正好见到县衙外贴起了告示,让百姓们将冰都收集起来,明年县衙会有大用,出钱购买。

这雪和冰在无双县的冬日,本就是不要钱的东西,百姓们一听说能换钱,自然积极了起来。

而韩先生脑海中突然浮现当初沈姑娘的一句话,“晚辈曾遇到过一个前辈,对天象十分有研究,他曾预言过,明年北境将会遇到百年一遇的大旱。”

难道,这无双县正在为那预言中的大旱做准备?

当初听了沈乐菱的话,定北侯并未放在心上,还是在韩先生的劝说下,同意明年开春后,先多准备一些粮草,有备无患嘛。

但此时,韩先生再次感受到沈家人的对明年大旱的重视,他本就是一个谨慎之人,对沈乐菱的感官又好。

加之那白川山上的铁矿,也并未有半分吹嘘。

因此韩先生当日便快马加鞭地往墨连城赶来。

在他的建议下,数十万段家军整个冬日都忙活了起来,修水利的修水利,挖冰窑的挖冰窑。

但贺宏博却阳奉阴违,纵容他手底下的那些亲兵,不听定北侯的命令,如今自食其果,每日只能厚着脸皮来定北侯这里借。

但偏偏此人实在是太过恶心人,这边连消暑的一块冰都要用借的。

那边还敢大言不惭地给圣上上书,这北境虽有大旱,但并不严重。

当大伙都不知道,还不是因为那墨岩城的史一舟是他妹婿,平日给他的孝敬太多了吗!

只是如今即使军中有兵,但这老天爷若迟迟不下雨,又能撑上几日呢!

韩先生叹息道:“如今这军中将士们还算是一日能吃上两顿稀粥,就是不知百姓们...”

见定北侯的脸色又黑了下来,韩先生赶紧打住了自己的话头,生硬地转道:“秦将军昨日又找学生喝酒了。”

定北侯果然来了兴趣,“哦?他一个人?老肖没来?”

韩先生摇摇头,“就秦将军一人!”

定北侯冷哼道:“这只老狐狸终于要露出马脚了!你预备何事开始下一步?”

韩先生气定神闲地笑道:“何必着急呢,留着帮我们传递些信息不是也挺好的吗?”

定北侯皱眉,不满地看向他,“你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做饵本就是无奈之举,如今已经确定了叛徒,还不速战速决,小心夜长梦多,他要是突然不管不顾地对你动起手来,怕是就算是我在身边,也不一定能及时护得住你!”

当初沈乐菱提醒段骏泽,定北侯身边有丁府的奸细后,定北侯将身边的人彻查了一遍,最终锁定在肖、秦两位将军身上。

因二人关系极好,在军中几乎形影不离,一时实在分不清那叛徒到底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