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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膳后,沈乐菱原本想回自己房里,今年冬日虽然比去年暖和几分,但她还是想窝在房间里。

但架不住小阿洲再三请求,“姐姐,我和大哥好不容易放一次假,能陪你好好玩玩,你怎么能回房呢!”

沈乐菱大惊,不想小阿洲这么小已经学会了诡辩之术。

这到底是谁陪谁玩?

但,看在小阿洲是自己亲弟弟的份上,沈乐菱还是笑道:“那就谢谢阿洲和大哥了。”

于是三人一起去了前院小阿洲的院子里,看他最近收集的宝贝,和打雪仗去了。

这时,江氏的静园居然迎来三位稀客。

沈乐玥、沈乐萱和沈乐语。

江氏听到三人携手前来时,还颇有些惊讶。

自己搬过来这一年多来,和大嫂二嫂的关系并不算多融洽,她们出事后,自己虽然没有落井下石,但也没那个心思雪中送炭。

平日里这几日侄女和自己也只是简单的井水不犯河水。

今日这时候前来,难道是因为上元节?

果不其然,三人进门后稍微有些拘谨,但不一会沈乐语便将话题引到了今日的上元节之上。

江氏也不着急,拿着茶盏静静地等着三人的下文。

沈乐语见江氏不搭话,只能将话说得再露骨一些,“三婶,往年上元节都是大哥带着我们几姐妹去逛街游玩的。”

说完,一双眼睛盯着江氏,言外之意不言而喻。

江氏一愣,这沈乐语说话怎么如此没有分寸,颇有些不喜,但面上却淡淡道:“哦,这样啊!”

沈乐萱多少有些识得些大体,看出了江氏的不悦,示弱道:“三婶,阿语的意思是,如今大哥事务繁忙,我爹爹也是个忙的,您也知晓,我们姐妹俩自从去年五月,,已经很久没有出过门了。今日若不是这节日,我们也绝不敢来叨扰三婶的。”

江氏点点头,说着些宽慰的漂亮话:“那事与你们无关,二伯他……哎,若日后这府中有什么亏待你们的,尽管来找三婶。”

却没有拍着胸脯说为她们做主。

见江氏如此不好说话,沈乐语眉头都快皱到了一起。

沈乐玥此时却突然弱弱地出声道:“三婶,今日早上阿玥去给老夫人请安时,老夫人说了,今日若是三婶得空要出门,可顺便将我们姐妹都带上,毕竟人多也热闹一些吗?”

她说这话时,稍稍有些畏缩,像是有些害怕江氏一般。

江氏睨了她一眼,唇角露出一丝嗤笑。

上次长公主那件事,自己看在她也是身不由己的份上,这些日子没跟这个小辈计较,不想如今这小丫头片子又要站在自己头上了不成!

“哦?是吗?”

沈乐玥一副被江氏吓到了的样子,身子还往椅子上缩了缩。

“且不说如今老夫人还没有派人来说,就是来了,你三婶我怕是也不敢带你这位谎话连篇,当众污蔑自家长辈,不顾宁国侯府颜面的庶女!”

江氏这话说得极重,又急又狠,甚至还带了点扬州的口音。

沈乐玥的脸一下就煞白了,不想事情过去这么久,罪魁祸首大夫人也已经死了。

这江氏却依旧如此不给自己留颜面!

沈乐萱和沈乐语这才想起去年长公主府中发生的事,沈乐萱暗道不好,不应该听了这沈乐玥的几句怂恿,就跟着她一起来找三婶的。

沈乐语心中却乐开花,沈乐玥这种庶女最是讨人厌了,活该!

而且刚刚三婶说了,愿意带上自己和姐姐。

沈乐玥低着头,气得面孔扭曲,恨得全身发抖。

但偏偏,江氏也没说不原谅她,只是拿她的名声说事,让她哪怕告到老夫人那里也占不了理。

沈乐玥到底在大夫人手下讨生活多年,不一会,她咬紧牙关,站起身来,直接跪在了江氏面前。

“三婶,阿玥知晓当初那事是阿玥的不对,但那时,母亲她威胁阿玥,阿玥实在是不敢不从啊!”

“这些日子,阿玥每一日内心都在受折磨,但阿玥胆子小,不敢前来给三婶您请罪,今日……今日趁此机会,阿玥这厢给三婶赔罪了!”

说完,“砰”的一声,头便重重地磕在了地上。

沈乐萱吓了一跳,想去扶起这个妹妹,但江氏未说话,她也不敢动。

沈乐语则拿出帕子捂住了嘴,也不知是惊讶还是偷笑。

江氏一个眼神,陈嬷嬷连忙上前将沈乐玥扶起,笑道:“四小姐说笑了,我们夫人是最和善不过的,怎么会生您的气呢!快让奴婢看看,这如花似玉的小脸,可别破了皮,到时留疤了可就不好了。”

原本沈乐玥还想再跪一下,逼江氏原谅自己。

但听见留疤两个字,便顺着陈嬷嬷的气力站了起来。

江氏见状叹了口气,道:“上一辈的事情,确实不该牵扯到你们小辈,阿玥,三婶没有怪罪你的意思。”

沈乐玥心中一喜,这江氏果然比母亲好拿捏多了。

但不想江氏下一句便道:“但,上次在长公主的宴会上,你的名声确实坏了!加之大嫂去年刚过世,三婶若这时候带着你招摇过市,怕不光是你,整个宁国侯府里的姑娘们都要被人指指点点了。”

江氏话说到这里,沈乐玥气得手中的帕子都差点扯烂了。

沈乐语也忍不住皱眉开口道:“四妹妹,三婶说得没错,你如今在京中名声这么差,还是莫要跟我们一起出门了。”

沈乐玥听了这话,喉中差点吐出一口鲜血来。

沈乐语还觉得不够,自顾自地道:“大伯母这去世还未满一年,四妹妹还是待在家中修身养性要好些。”

江氏听了沈乐语的话差点乐出了声,慢悠悠地道:“阿玥,三婶这也是为你好啊!你放心,等过上两年,这事的风波都过了,三婶再带你出门,你说呢?”

沈乐玥到底是个能忍的,最终看着江氏,低眉顺眼地点点头,道:“谢三婶教导。”

......

工部尚书府中

书房内,张翰飞手里拿着书,思绪却早已不知道飘到了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