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他摇摇晃晃地走来,一股浓烈的酒味扑鼻而来,看来他喝得不少。
小倩眉头紧皱了一下,看到他喝得这么醉,不禁有些担忧了:“霍建祥这大半夜的,喝得醉醺醺来医院做什么?”
三婶一脸不看好地说:“你没听到他刚才在那吱吱歪歪的,嫌弃你爸还死不去吗,说不定,他喝醉了,壮着酒胆,想去拔掉你爸的氧气管子了。”
霍建祥害死了白浩宇的父母,三婶看到他前面就憎恨到他的后面,如果不是打人违法,她真的很想冲上去,把他暴打一顿,如果不是他,小倩不会落得如斯田地,她跟白浩宇一定可以过得很幸福美满的。
听到三婶这么说,小倩就着急了:“这可不行,我得去阻止他。”
霍震西在别人的眼中并不是好人,甚至是一个作恶多端,坏到了骨子里的大坏蛋,但跟他相处的那段时间,他对她这么好,还打算拿出一半的家产来给她当嫁妆,她真的很感动,知道他有危险,她不可能置之不理。
霍建祥喝了很多酒,醉醺醺的,走路双腿都不稳,身体一晃一拐,他也看到小倩了,脸上立即露出了愤怒的神情。
他抬起手指着她,生气地质问:“你这死野种怎么会在这里,你别忘了,你已经脱离了霍家,你跟霍家已经没关系了,你也签了协议,放弃了我们家的家产,你不是反悔了,又想回来跟我争吧。”
那该死的老头,竟然还想拿一半的家产给她当嫁妆,他脑子不是抽了就是进水了,落得今天这般田地,是他自找的,自作自受,哼。
看到他这般咄咄逼人,小倩心里就难受,她用力握了一下拳头,冷冷地说:“你放心,我不是来跟你争家产的。”她既然已经承诺了会放弃,她就不会再来争。
“呵呵……你以为你这样说……我就会相信你吗……”霍建祥怒气腾腾地指责,“我就知道你这野种不会死心的,你老实说,你是不是经常趁我不在这里的时候,偷偷溜来看我爸,我就知道你不是诚心放弃我们家的家产……”
霍建祥在这里碰到了小倩,便不断脑补她到医院来想盼着霍震西醒来给她分家产的事。
小倩脸色一沉,不悦地说:“你爱信不信,三婶,我们走。”跟一个酒鬼根本没有道理可讲,小倩懒得理他,迈开脚步就想离开。
但霍建祥可不是这么容易善罢甘休的人,见她不理自己要走,以为她心虚了,立即伸手拦住她,生气地说:“你是心虚了是不是?”
“神经病,我懒得跟你说,让开。”小倩脸色立即黑了下来,用力推开他的手。
没想到她这么一推,霍建祥竟然没能站稳,随着咚的一声,竟被她推得摔倒在地上,顿时痛得他哇哇大叫:“啊,好痛,死野种,你竟敢推我,你是不是想谋杀我,然后霸占我家的家产……”
三婶额头上的青筋不断抽动着,咬牙说:“这个混账东西,嘴里三句不离家产,他真以为所有人都会稀罕他家那点钱,我真的想……”
三婶一边说,一边抡起了拳头,就想冲过去把他打一顿,看到这么讨厌的人渣,她真的忍无可忍。
小倩见她想去打霍建祥,顿时吓了一跳,赶紧拉住她的手,向着她摇了摇头说:“霍建祥这混蛋很记恨的,你打了他,他一定会报复你,三婶,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霍震西现在昏迷不醒,霍建祥就是家里的主人,他手下这么多保镖,只要他一声令下,三婶就得惨了。
三婶气不过地跺脚:“难道就这样放过他吗,真是气死我了,浩宇父母人这么好,被他害死了,他一点惩罚都没有,老天爷真是不公平。”
浩宇父母被他害死,现在还身陷囹圄,真的没有人比他更惨了,而他们却一点事情都无法为他做,每次想起都会觉得很难受很心疼。
“算了,善恶终有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他一定会被天收的,我们走吧。”小倩不希望三婶被霍建祥那人渣报复,赶紧拉着她的手臂,往外面走。
霍建祥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一脸怒容地大喊:“死野种……说是一套做又是一套……我就知道你不会这么容易死心的……想跟我争家产……你算老几……我现在就去拔了老头的管子……”
等了这么久就等着那老头子咽气,然后顺理成章继承家里的一切东西,但这死老头,总是吊着一口气,不死不活,在那里浪费空气,他真的受不了了,他把能调用的钱都已经花光了,他迫不及待想继承霍震西所有的遗产了。
他家遗产这么多,他不努力一点挥霍,怎么对得起霍震西这么努力赚来的黑心钱?
三婶一路忿忿不平:“这人渣,就应该千刀万剐不得好死,可怜浩宇的父母,他们人这么好,又经常帮助别人,被这畜生给害死了,正义得不到伸张,他们一定死不瞑目了。”
最可怜的就是浩宇,父母被人害死,现在还在承受牢狱之灾,真是老天爷不开眼。
小倩忍不住哽了一声,不知道应该说什么,便憋了一句出来:“正义或许会迟到,但我相信正义是不会缺席的。”霍建祥一定会为自己所做的事情付出代价。
三婶轻哼一声,不以为然地说:“迟到的正义还算是正义吗?”
小倩闻言,本来就已经很难过了,更加心塞了:“不然能怎么办,拿刀去把他砍死?”然后她又被控杀人入狱,跟白浩宇当一对苦命夫妻?
三婶听到她这么说,立即紧张地说:“小倩,我也就说说,没别的意思,你别往心里去,这杀人放火的事情是违法的,咱们又不是有钱有势的人,这事干不来,你也别想去干……”
她真怕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她真的拿刀去砍霍建祥,那她可得赔上自己的一辈子,不值得。
小倩见她这么紧张,知道她担心自己,轻轻一笑说:“放心吧,我还不至于冲动到这种程度。”她怀着白家的骨肉,这孩子承载着爷爷奶奶的期望,她不会乱来的。
“那就好,我真怕你说,你就想这么去干,我可就对不起浩宇死去的父母了。”三婶说着,忍不住笑着挠了一下头发,说,“天色不早了,我们赶紧回去吧,你这怀着孕奔波,一定很累了。”
小倩和三婶走出了医院的大门口,正准备坐车回家,小倩却突然感觉到有些心神不宁,她站在路边,回头看着医院,皱了一下眉头说:“三婶,我心里有些不安啊,觉得会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
三婶立即关心地问:“小倩,怎么了?”
小倩皱着眉头说:“霍建祥喝得醉醺醺的,对我爸又这么不敬,我担心他会对我爸做出什么事情来。”在霍建祥的心目中,只有利益,没有任何亲情可言,他整天的就盼着霍震西快点死,他就可以尽快继承他的遗产。
“我刚才听见,他说要拔掉你爸的氧气管子,他该不会真的要去这么干吧。”三婶有点危言耸听了,这一入豪门深似海,里面的人不是傻就是癫。
“不行,我不能就这样走了,我得回去看看。”小倩越想越害怕,她立即转身,快步向着医院里面走去,明知道霍震西可能有危险,她还这么一走了之,如果他真出了什么事,她就太不孝了。
“小倩,你别走这么快,你等等我。”三婶见她要倒回去,有些无奈,不过也理解,霍震西毕竟是她的亲生父亲,她放不下他也是应该的。
霍建祥喝醉了,被小倩推倒在地上,撞到了脑子,清醒了不少,撑起身子,便带着浓烈的怒火,向着霍震西的病房走去。
霍震西脸色虽然没有以前那样苍白,还稍微有些红润了,但他还是一动不动地躺在那里,眼眉都没晃动一下。
霍建祥来到病床前,伸手指着霍震西,一肚子怒火地骂:“你这老不死的,吊着一口气,不让我继承你的遗产,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打什么主意,你不想死,你想把你的遗产交给那野种,我告诉你,这是不可能的,我才是名正言顺继承遗产的长子嫡孙,那野种算什么,我一根手指都能戳死她……”
霍震西躺在那里,也不知道他能不能听到他的咒骂声,一点反应都没有。
霍建祥看着就来气,伸手往他的脸上用力拍了一下,生气地说:“你知不知道,我每次来看到你这德行,我就很想拔了你的氧气管,你整天躺在这里不死,碍着地球转,你真的很讨厌。”
霍建祥说着,视线落在了他身上的氧气管上,不禁目露凶光,一脸阴狠地说:“躺在病床上,生不如死,不如就让我来送你一程,了结你痛苦的日子吧。”
他一直死不去,他就无法继承他的全部遗产,如果他醒来了,他一定会把遗产交给小倩,他不想赌,他也赌不起,他必须得确保遗产都是属于他一个人的。
霍建祥用力握了一下拳头,随即慢慢松开,抬起手,慢慢靠近他脸上的氧气管,笑着说:“老头,我这不是在害你,我这是在帮你解脱,你说我是不是很孝顺?”
他脸上的笑容渐渐变得丧心病狂,他的手握紧了霍震西脸上的氧气管:“老头,你放心吧,你死了之后,我一定会很努力把你赚来的钱挥霍掉,绝对不便宜别人。”
他们没有子孙后代,把钱统统花掉就是处理遗产的最好方式。
“如果有来世,我还是想当你的儿子,不过你别再这么风流了,在外面有私生子私生女来跟我争遗产,我就不高兴了。”霍建祥握住了氧气管,唇角上扬,脸上露出了阴森兴奋的笑容,“老头,再见了。”
霍建祥刚想拔了氧气管,外面突然传来了嘈杂的声音:“你们睁大眼睛看清楚,这位是你们家的二小姐小倩,霍二爷很疼她的,她要来看自己亲爸爸,你们挡住她,不给她进去是几个意思,二小姐也是你们得罪得起的吗?”
在外面守着的保镖是霍建祥的人,表情有些凶狠地说:“我们家少爷吩咐的,小倩已经脱离了霍家,她不是霍家的人,她没有权利来探望二爷,请你们走吧,别在这里闹事,否则别怪我们对你们不客气。”
三婶伸手叉腰,一脸气愤地大声说:“你说什么,你再说一次,小倩是霍震西的亲生女儿,有亲子鉴定报告作证的,她要看自己的亲生爸爸,你们却在这阻拦不给看,你们信不信,我马上报警?”
三婶说着,拿出了手机,做出了想要报警的姿势。
小倩害怕霍建祥对霍震西不利,但在病房外面被保镖拦住了,不得其门而入,她有了身孕,不敢跟保镖面对面硬刚,只能由着三婶去闹。
她站在三婶身后,不断地探头想往里面看去,但房门关得紧紧,一条细缝都没有,心里担忧得七上八下。
保镖见三婶拿出了手机要报警,怕事情闹大被霍建祥责怪,不禁有些气急败坏了,箭步上前,伸手就去抢她手上的手机,怒道:“你们别在这里闹事,不许报警,赶紧滚。”
三婶立即把手机放在身后,迅速往后退,着急地大声叫嚷:“你们想做什么,想抢东西还是想杀人啊,你不让报警,我偏要报警……”
“你这婆娘,你真是活腻了,把手机给我,不许打电话报警,把手机给我……”在门口守着的两个保镖,顾不上别的了,立即冲上去,要抢三婶的手机。
三婶拿着手机,奔跑了起来,一边跑一边挑衅:“你们有本事来抓我啊。”
两个保镖被她这么挑衅,哪里能忍得了,飞快地冲上去,连一个手无寸铁的妇女都对付不了,他们以后怎么出来混啊。
小倩一看两保镖被三婶引走了,机不可失时不再来,立即冲上去,用力推开了病房的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