斗转星移,这一夜总算有惊无险地过了,苏尽欢是被外面传来的阵阵哭声吵醒的,她睁开眼睛,对上男人已经恢复了些许气色的俊脸,伸出纤长的手臂,搂住他的脖子,眨了一下带着一抹惺忪的迷人水眸,柔软的嗓音里透着一抹慵懒:“你怎么又比我早醒了。”
见她醒了,霍冽宸低头在她的唇上缠绵地吻了一会,低沉的嗓音里透着一抹性感的嘶哑:“我想多看你一会。”他伸出修长的男性大掌,摩挲着她的脸颊,着迷地说,“怎么看都看不够。”
男人温柔多情的话,一下子让苏尽欢的心酥了,心窝里就像倒了一罐蜜糖,甜腻得化不开了,她伸手捧住他的俊脸,不舍地吻了又吻,说:“我今天要去公司走一趟,看有什么重要的事情,我拿不定主意,我就回来跟你商量,你得多休息。”
“我过两天就可以出院,到时候我可以在家里办公。”如果不是身体还太虚弱,他真舍不得让她带他去公司处理那些棘手的事情。
“好。”苏尽欢抱着他,把脸埋在他的怀里,听着他沉稳有力的心跳声,唇角微勾,泛起了欣喜的笑容,她最喜欢听他的心跳声,那一下又一下,怦怦怦的,强而有力,似乎有延绵不断的生命力,让她舍不得离开他半刻。
就在这时,外面突然传来了尖锐的吵闹声,听这声音,好像是茶夫人的,苏尽欢皱了一下眉头说:“这茶夫人在外面吵闹什么,我出去看看。”隐约间好像有听到南湘的声音。
霍冽宸一下子紧张地说:“小心点,别让她伤到你。”
“放心,她伤不了我。”她真的听到南湘的声音,南湘应该是来看他们,刚好在走廊碰到茶夫人,被她逮住骂了,苏尽欢赶紧翻身下床,穿上衣服,随意整理了一下头发,便快步走了出去。
苏尽欢猜得没错,南湘今天是来看望他们的,昨晚老爷子亲自钦点了他们的婚事,她想亲自来告诉她,没想到冤家路窄,竟然在走廊被茶夫人撞个正着。
茶夫人双眼红肿,脸色憔悴,昨晚该一夜未睡,哭得很伤心,看到南湘来了,便破口大骂:“你这个卑贱的贱人,你还有脸出现在我的面前,看到你这张脸,我就想把它毁了,不是你,我辉儿就不会出事。”
跟在南湘身边的小曼,看不过去了,皱眉说:“夫人,刺伤二少爷的人是柏思小姐,跟我们小姐没有关系。”
“本夫人说话,什么时候轮到你这个臭丫头来多嘴了。”茶夫人正在气头上,见一个女佣都敢来顶撞自己,正愁找不到出气的人,立即扬起手掌挥过去。
南湘迅速握住了她的手,稳稳地抓住,一个字一句地说:“茶夫人,小曼说的是实话,你爱听也罢,你不爱听也罢,莫景辉对我无礼在先, 他想欺负我,就算那一刀是我捅的,他也是咎由自取,与人无尤。”
茶夫人气得用力抽回手,声音狠厉地说:“你算什么东西,你只是一个该死的孤儿,没有来傅家之前,你也只是霍家的一个女佣,我儿子看得上你是你的福气,你就是个不知好歹的东西,你真的以为莫景琛会喜欢你吗,他只是借你的手来打击我,你醒醒吧,他不会真的喜欢你,更不会娶你。”
南湘听着她把话说完,脸上渐渐露出一抹嘲讽的笑容说:“夫人还没有收到消息吗,昨晚乔柏思跑去老爷子的面前告状,老爷子已经亲口允诺了我和莫景琛的婚事,等二少爷的身体好了,我们两对新人,一起举办婚礼。”
茶夫人一听,脸上仅剩的一点血色也褪尽了,震惊得连声音都破音了:“你……你说什么?”
南湘脸上的笑容渐渐灿烂,就连眼睛都笑弯了:“老爷子下了指令,我和莫景琛的婚事,还有乔柏思和莫景辉的一起举办,夫人,恭喜你喜提了一位心狠手辣,分分钟会谋杀亲夫的儿媳妇,很高兴吧。”
茶夫人气得肺都炸了,用力攥住拳头,咬牙说:“老爷子老糊涂了,乔柏思昨晚才捅了我儿子一刀,他还让我儿子娶她,我儿子才是他的亲孙子,他想没有子孙送终吗?”
南湘似笑非笑地说:“夫人,老爷子有两个亲孙子,他日,老爷子百年归老了,景琛一定会很好地料理他的后事,这就不劳夫人你费心了。”
“你这个死丫头,你嫁给了莫景琛,我就说你婆婆,你竟敢这样对我说话,目无尊长,你想受家法吗?”茶夫人被她讽刺得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生气地大声质问。
“不好意思,我婆婆只有一个,那就是莫景琛的亲妈妈,至于你。”南湘脸上露出一抹不屑,“你不配。”她为了嫁给莫老爷,设计陷害莫景琛的母亲,让她被赶出家门,客死异乡,这么歹毒的女人,她根本不值得她尊重。
“你……”茶夫人简直不敢相信她敢这样对自己说话,睁大了布满血丝的红肿眼睛,死死地盯着她。
“我今天是来看我姐姐的,麻烦让开一下。”南湘下巴一扬,直接就从她的身边走过去,懒得再跟她争吵。
茶夫人看着她的背影,气得咬牙切齿:“死丫头,还没有正式成为莫家的人就这么嚣张,走着瞧,本夫人不会让你好过的。”她会把她和乔柏思这两枚眼中钉拔,乔柏思那贱人不配成为她的儿媳妇,她绝对不会让她毁掉她儿子。
南湘没有理她,看到站在前面,正笑看着自己的苏尽欢,脸上顿时露出了一抹尴尬,脸红,有些不好意思地说:“欢姐,让你见笑了。”
苏尽欢看着她,脸上带笑,欣慰地说:“看到你敢这样怼她,我很欣慰,我不用担心你在莫家受委屈了。”她还担心她性子会太软,被欺负呢。
南湘立即说:“那是因为跟在欢姐的时间久了,学到的。”
“咱们什么都能吃,就是不能吃亏,谁敢给你气受,你不爽就怼回去。”苏尽欢说着,抬头往茶夫人那边看去,见她眸光阴狠,便说,“不过,这人不容易对付,你得小心点,有什么事,得尽快通知莫景琛,如果有什么处理不来的事,你可以找我。”从他们霍家里出去的人,她可不许被人欺负的。
“我知道了。”南湘满脸欣喜,有些激动地握住她的手,说,“欢姐,我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你。”
苏尽欢笑着说:“我听到了,是你和莫景琛的喜讯,日子选好了就告诉我,到时候我一定会到场去观礼的。”
“莫景辉受伤入院,得等身体好了才能决定日子。”南湘脸上露出一抹羞涩的红晕,随即往病房里看去,关心地问,“对了,少爷怎么样了,他的身体好点了吗,我在网络上看到他出席股东大会的视频了。”他是坐着轮椅出现的,看起来伤得很严重的样子。
“他的身体已经在慢慢康复中,过两天可以出院了。”苏尽欢往房间里看去,脸上尽是心疼的神情,如果时间可以重来,那天,她一定不会让他去海外的,说什么都会阻止他,不过很可惜,时间不能重来,也没有如果。
“少爷没事就好。”南湘拉着苏尽欢的手到一旁去,压低声音说,“我昨晚在网上看到很多不利于你的言论,莫景琛说霍氏集团今天的股价大跌,股东应该会去公司为难你。”
提到公司的事情,苏尽欢深吸了一口气,勉强维持着脸上的笑容说:“没关系,公司的股价跌了,我会有办法应付,怕就是怕,金常兴会趁低吸纳,他手里已经持有了霍湘宁的股份。”现在最棘手的人就是他了。
南湘气愤地说:“金常兴这人真是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当初,他把赌场输给你,便心生不忿,一直在背后操纵,利用艾玲无事生非。”
“他这个人,多行不义必自毙,我等会就得回公司找我小姨和司澈商量对策。”苏尽欢伸手揉了揉额角说。
“欢姐,有需要的话,随时可以找莫景琛帮忙,他答应过我,只要你开口,他一定会竭尽所能帮你。”南湘热心地说。
苏尽欢轻轻握住她的手,脸上露出一抹感激的微笑说:“上次股东大会,莫景琛冒着很大的风险站出来为我说话,我已经很感激了,现在冽宸已经回来,公司的事情,我们会有应对的策略,你就不用再担心了。”
霍氏集团这么大的公司,不会因为一些疯言疯语就被动摇,股价的动荡,股东们肯定会有一定的怨言,她可以承受。
“那好吧,我先回去,不打扰你们了。”南湘知道她现在很忙,便告辞先回去了。
苏尽欢伸手拍了拍脸颊,深吸了一口气,然后拿出了手机,打给云浩洋。
云浩洋一早已经去了赌场,看到她打电话来,便立即接听:“喂,少奶奶,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苏尽欢紧握着手机,沉声说:“金常兴在外面煽动网民散播对我不利的谣言,今天霍氏集团的股价一开始就会暴跌,你现在尽量把赌场的流动资金集中起来,一旦发现有人恶意吸纳霍氏集团的股票,你就得出手拦截,不能让霍氏集团的股价再落入金常兴的手里。”
云浩洋立即说:“少奶奶请放心,我知道应该怎么做。”这几天,他一直都有关注着霍氏集团的动向,金常兴浮出水面时,他便已经着手准备了,果然不出他所料,金常兴要向苏尽欢报复,他的野心在霍氏集团。
当初他和玲珑差点死在金常兴的手下,他一直想找机会报答她的恩情,现在也该是机会来了,他绝对不允许金常兴有翻身之日。
听到他笃定的话,苏尽欢便知道,他已经提前有准备,悬在了半空中的心慢慢放下来,说:“我最近都没空去赌场巡视,赌场的业务就得劳烦你看着了。”
手机里传来云浩洋低沉的声音:“我理解。”
苏尽欢握着手机,一边往病房里走去,一边关心地问:“你最近跟玲珑怎么样了?”
云浩洋抬头,看向正在一旁帮他整理文件的女孩, 俊脸上露出一抹柔和的笑容说:“我们很好。”玲珑的头发长了很多,当初为了逃避金常兴的追杀,她图方便,把那一头长发剪短,让他心疼了很久。
感觉到他的视线,玲珑立即回头往他看去,脸上露出一抹会心的笑容,然后抱着文件走过去,说:“这些月报已经整理好了,你过目一下,没有问题就可以签名了。”
云浩洋立即伸出手,握住了她刚想缩回去的手,然后拉到唇边轻吻了一下,玲珑跟着他逃命的那段日子,她吃了很多苦,如果不是为了她,说不定,他现在还没有放下对霍家的怨恨和报复,他现在没什么想的,就想给她一个稳定的家。
玲珑的脸顿时一红,赶紧把手缩回来,然后继续去整理其他文件。
听到他们很好,苏尽欢便放心地掐断了通话,她走进病房里,来到床边坐下,伸手轻轻搂住霍冽宸的脖子,低头在他的唇上轻吻,说:“冽宸,我要回公司了,你好好休息,不要再跑出去了,我会心疼的。”
霍冽宸轻轻搂住她的腰,吻着她:“刚才司澈打电话来,一群股东正堵在公司里,准备找你麻烦,你今天就别去了,留在这里陪我。”
“不是啊,他们这么快就到公司里堵我了。”苏尽欢嘴角微抽,“他们真是的,不知道谣言止于智者吗?”
“在他们的眼里,利益大于一切,其他的事情,他们不会管的。”霍冽宸搂着她的腰,眉头紧皱说,“我不想你去被他们责怪。”
苏尽欢握住他的手,轻轻摇头说:“我躲在这里不见人,他们便以为我是理亏,我不能当缩头乌龟,冽宸,我会妥善处理,你让我去吧,如果我不出去稳定民心,被金常兴有了可趁之机,公司就很危险了。”
她从来就不是只会躲在男人背后寻求庇护的弱者,她也能凭自己撑起一片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