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州的11月末，天气逐渐冷下来，好在阳光尚好，许多人都趁着好天气抓紧出来逛街。
李睿和秦意坐在街边咖啡馆的角落里，任由阳光穿过玻璃窗洒在身上，享受着一时半刻的宁静。
只是咖啡馆里并不安静，旁边几桌都在高谈阔论。
前面一桌在讨论区块链和比特币。
“别看最近比特币的价格有波动，那是正常现象，比特币是属于未来的货币，不要计较一时一地的得失！”
“你说门头沟那事啊，那早就解决了，你要是想玩比特币，我给你推荐一个朝岛叫Rcb的交易所，等下我把网址发给你，你想买比特币就上Rcb，靠谱！”
“涨到多少？多了我不敢说，再过十年，不，再过五年，一枚比特币至少得值这个数！”
“八百？我是说八千，还得是镁元！”
李睿忍不住瞄了那桌一眼，有个肥头大耳的中年人滔滔不绝的跟三个年轻男女介绍着区块链，比特币和交易所等知识，他说的口沫横飞，那几个年轻人却显得有些无精打采，显然不怎么相信。
后面一桌在讨论买房。
“别买，我自己不买，我也劝你们都不要买，前两年房价那么低不买，现在涨起来反倒要买了？”
“我跟你说，一时的涨价不可怕，你不买，我不买，看它能涨到哪儿去。海州这房子一万一平米都嫌贵，现在都两万多奔三万去了，难道还真能涨到三万去？涨到三万，卖给谁啊！”
“当然是先租房子了，别人两万多一平买的房子，你一个月才花两千多就能住，还有比这更有性价比的事情吗？”
“不用三年，也就一年，房价必崩，信我的，准没错。”
李睿又忍不住看了一眼，说这话的是个戴着眼镜，看起来应该是刚入职场的年轻人。
对面两个女孩听的很认真，一边听一边连连点头，似乎非常赞同他的说法。
隔壁那一桌讨论的是炒股。
最近几天，股市持续保上涨，就在昨天，也就是11月28日，海鹏两市在政策松绑和流动性宽松的双重刺激下，双双一飞冲天，放出7100亿元的交易天量，创造了全球股市的历史纪录。
这回就连普通人也意识到，牛市好像真的来了。
“券商股啊，肯定券商股啊，你看现在券商股多猛，这是在吹响进攻的号角！”
“我觉得可以买地产股啊，房价每天都在涨，房地产公司肯定赚钱啊！”
“买这些普通股票有什么意思，要我说啊，应该多准备些资金，专门打新股，打中一个，稳赚的！”
“我想买互联网股票，前些天那个瑞怼怼什么的不是说互联网如何如何吗，感觉国家下一步还是要主推互联网的。”
李睿更忍不住的，探头瞄过去，却是四个打扮朴素的阿公阿婆，看起来年纪已经不小了，聊起股票来却头头是道。
秦意见李睿东张西望的样子，无奈的道：“你不是说出来喝杯咖啡放松休息一下吗，怎么搞的好像收集情报似的。”
李睿道：“多听听群众们的声音是很有必要的，无论企业做的多大，都得脚踏实地。做咱们这一行，可不是双脚离地就会变聪明，双脚离地，才会被病毒占领高地，到时候别人说什么就信什么，迟早吃亏上当！”
“噗……你这好像是卖拐的台词呢？”秦意笑道。
李睿笑了笑，换了个话题道：“过几天我要先去朝岛和岛国，再去欧洲和镁国，这次可能要呆到春节前才能回来。你在家里，和戴夫俞娜她们好好配合。”
秦意轻轻点了点头道：“中台这边你尽管放心，整体框架已经差不多，剩下的只是资源整合。”
“最近没有反对的声音吧？”李睿问。
秦意笑道：“连王君宇都被你敲打了，谁还敢炸刺？可能有些人心里不服，但这是大势所趋的改革，一两个人掀不起什么风浪来。”
李睿感慨的道：“队伍大了，不好管了。还是怀念以前七八个人，三两条枪的时候，所有人都团结一心，想要干出点事业来。”
秦意道：“这是企业壮大之后，必然面临的问题，好在星瑞还年轻，而且很早就意识到了问题的存在。我想等中台彻底搭建完毕，很多问题都能够解决。”
李睿却知道事情远远没有秦意想的那么简单，中台也好，扁平化也好，垂直化也好，任何管理模式都是有弊端的，就算是封建社会那种流动性变化性不强的社会里，朱元璋也无法靠一套规则就掌控大明的未来，更何况现在这种日新月异三天不学习就要被社会淘汰的新时代呢？
企业管理，永远不能一成不变，有的只是见招拆招，在这方面李睿既没有太多的经验，也没有更多的前瞻，只能走一步算一步吧。
两人喝着咖啡，闲谈起来，初冬的阳光洒在身上，真是舒服。
离开的时候，那几桌人还在聊呢。
“感觉这个比特币像是传销呢，你不会是骗子吧？”
“都没有国家承认的东西，这不是骗子是什么啊！不买不买，有这钱我换个苹果6多好！”
“你说的挺有道理的，确实不能买房，现在买房的都是冤大头。”
“房价真的不会涨了吗？以前一万多的现在都两万多了，如果再涨的话，我可真买不起了！”
“别吵了，要我说啊，牛市来了，闭着眼睛选都能赚钱，要是个假牛市啊，咱们在这里吵翻天也没用！”
“说的有道理，你要相信是牛市就买，不相信就不买，就这么简单！”
每个人都在为生活而努力，也都在做出他们的选择。
是对？还是错？
是错过了千载难逢的机遇，还是赚不到认知以外的钱？
又或者说，所有人都像是神灵俯瞰的云端之下的蚂蚁一样，努力思考，引神灵发笑？
一想到前世的自己也是这黑压压的蚂蚁群中的一员，自鸣得意，自以为是，得意时骄狂，失意时哀怨，李睿无奈的叹了口气。
重生，给了他前瞻的视角，也给了他无尽的无奈。
他走出咖啡厅，迎着冬日的阳光昂起头来，振奋精神。
无论如何感慨，总要迎接下一段征程，不去浪费上天恩赐的这十五年重生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