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还在下，气氛有些尴尬。
看到彼此的瞬间，叶冰凌和陈青莲都吓了一跳。
叶冰凌有种被抓奸在床的慌乱，陈青莲则有一种来的不是时候的紧张。
叶冰凌“腾”的一下起身道：“我……我……我该走了。”
陈青莲则是往外退：“我……我好像有东西落在公司了。”
“叶总，青莲姐，你们不要互相误会。”李睿见气氛有点不对劲，赶紧起身道，“我给你们介绍一下！”
一分钟之后，叶冰凌和陈青莲挤出礼貌而客套的笑容，握了握手。
“你是他的私人理财顾问？”叶冰凌假作不经意的问道，“我怎么不知道银行还提供这种服务？”
这个问题问的有点歧义。
她到底想问的是，银行有没有私人理财顾问这种服务。
还是想问，私人理财顾问为什么跟客户住在一起？
陈青莲是何等聪明的女人，当然听得出叶冰凌问题的歧义，却只当听不懂，微笑着道：“国有大银行当然没有这种服务，我们粤发行是商业银行，一切以客户的要求为本。私人理财顾问是面向资产过亿客户的特别服务，涉及到生活中的方方面面。叶总如果有需求的话，可以到我们银行来咨询。”
叶冰凌呆了呆，没有理会陈青莲回答中那一丝若有若无的挑衅，只听到了几个字。
“资产过亿”！
李睿的资产过亿了？
虽然叶冰凌早就知道李睿的股票账户和期货账户收益惊人，开的那辆宾利慕尚也不是普通富人能够驾驭的，但从陈青莲口中听到这个信息还是过于震撼，令她有点恍惚。
她的父亲，那个整天忙于生意的大老板，为了赚钱可以把老婆女儿都弃之不顾，这么多年下来也没赚够一亿吧？
李睿见势不妙，赶紧道：“那个……你们都还没吃晚饭吧，不如我们下去吃……”
陈青莲却扬起手里的餐盒：“我打包了小杨生煎回来……”
“呃……”李睿无语。
“我去换个衣服，再把生煎热一下。叶总应该不会嫌弃这么简陋的晚餐吧？”不知为何，平日里最有分寸感的陈青莲此时却表现的像是这个房子的女主人，脸上那温婉可亲的笑容竟然带有咄咄逼人的气势。
“青……”李睿坚决不想跟这两个女人一起吃饭，那是吃饭吗，那是修罗地狱！
还没等李睿说出口，叶冰凌淡淡的道：“我最爱吃生煎了，谢谢你。李睿，我们继续谈事情。”
说着她施施然坐下：“我们再把明天V博宣发的细节敲定一下。”
李睿心想，不已经定好了吗，还有什么可敲的？
叶冰凌却根本不征求他的意见，侃侃而谈起来：“明天是周五，周末V博的流量很高，但也要注意几个问题，要避开年轻人群尤其是二十五到三十五岁购房刚需阶层周末夜生活的时间，尽量第一时间对他们产生宣发上的冲击感……”
这都是李睿定下来，也不知道还有什么重复的必要。
这时候，陈青莲换好了家居服出来，李睿发现她似乎又偷偷补了淡妆。
经过餐桌的时候，陈青莲很不经意的道：“李睿，还是酱油醋和辣椒油三种按照老样子混合吗？”
“啊！嗯？”李睿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有这种“老样子”的调法。
叶冰凌的语速忽然加快：“V博的文案还得重新斟酌一遍，绝对不能有错别字……”
那边陈青莲也道：“微波炉打两分钟就好吧？”
叶冰凌的声调提高了一个小节：“第一波冲击后，最重要是续上热度，对第二波的预告要清晰明确……”
“要配果汁还是可乐？还是果汁吧，碳酸饮料对身体不好。”
“你对第二波奖品的设置很有想法，但会不会给受众造成误会？”
“你喝苹果汁还是橙汁？”
李睿的脑袋里嗡嗡乱响，如同置身在喧闹的菜市场。
他看出来了，两女在明争暗斗。
一个像是地头蛇，处处都表现出对于李睿的关心和了解。
一个则是过江龙，态度强势的不得了。
这怎么搞？
要不要装作发高烧晕过去？
“叮！”
终于，微波炉停了下来。
李睿赶紧道：“叶总，我有点饿了。咱们先吃饭吧，吃饭再聊。”
他顾不得装病，钻进厨房帮陈青莲端生煎，顺便把果汁和可乐全都拎了出来。
三人落座，位置很讲究。
两人女人对面而坐，如同楚河VS汉界。
李睿坐在她们当中，不偏不倚。
陈青莲微笑：“李睿，你到底是喝果汁还是可乐？果汁更健康一点。”
叶冰凌淡淡的道：“李睿，你平时不是都喝可乐的吗？”
李睿干咳一声道：“果汁不错，可乐也挺好，我都喜欢喝。我准备先喝杯果汁，再喝杯可乐。”
叶冰凌和陈青莲同时瞪了他一眼，桌上不知为何充满了杀气。
李睿只当看不懂，给她们一人夹了个生煎道：“来，都多吃一点啊。”
说完他自己也夹了个生煎，顾不得还烫着呢，直接丢到嘴里大口大口的嚼起来，一边嚼还一边道：“好吃，真好吃！”
看到他这个模样，两女也无话可说，默默的吃起来。
餐桌的气氛十分诡异，没人说话，只有咀嚼的声音。
李睿很快吃完一份生煎，轻声道：“我吃好了。”
陈青莲抬起头来：“你嘴角有油……”说着抽了张纸巾，就要给他擦嘴。
另一边，叶冰凌也同时把手伸向纸巾盒。
空气中，似有电流划过。
李睿飞也似的抬起手来，用袖子擦掉嘴角的油渍，然后道：“我肚子有点疼，要去蹲个厕所……”
不等两女反应过来，他就冲进洗手间，把门反锁，打定主意不出来了。
陈青莲看看叶冰凌，叶冰凌看看陈青莲，两女莞尔一笑。
这是一场战争，未必就一定要跟李睿怎样，可女人们一旦萌发了竞争心理，场面上就绝对不能输。
何况是她们这种档次的美女，从小到大比魅力就没输过，绝对不愿意输给对方。
“陈经理，你年纪应该不小了吧？”叶冰凌淡淡问道。
“啪……”洗手间里，隐约听到这个问题的李睿，手机直接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