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祈星台没有座位,人们只能站着。

可问题是,仪式久久不开始,让很多人越发烦躁,逐渐有了抱怨声音。

陈安不在乎这些,因为他和扶摇在商量局势,并且对今天可能发生的情况进行预演。

【考虑暗巫族之后,我们的成功率将增加百分之三十,这是最保守情况】

由于不知道暗巫族到底多强势力,陈安对其不抱多大希望。

“范逸怎么说?”

【他不清楚朱蝶的底细,猜测可能是混血暗巫】

【所谓混血暗巫,指的是暗巫族与天巫族的混血,他们在基因上不会露馅】

陈安诧异:“既然也算天巫,为何要帮暗巫?”

【可能是种族认同感。就好比主人是紫星人,若是天火人或者神巫族被欺压,您也会有感同身受的屈辱感,因为你们同源】

陈安有另一种猜想。

“这批混血暗巫的认同感可能不是来自暗巫,而是来自神巫。”

其实在天巫星宫的很多文化或者标志中,都能看到神巫族的影子。

比如最高科学奖,用的是神巫命名,而并非天巫。

【主人的说法有道理,但也只是猜测。慕霖来了】

陈安收回意识,转头看侧边,慕霖带着大群人从摆渡车下来。

他的视线四处转动,在陈安身上停留最久。

但慕霖没有靠过来,而是和其他人低声细语,表情凝重。

大概在早上八点半,慕霖悄无声息来到陈安身边,随意道:“今天我指挥,你照做就行。”

“好,听你的。”

慕霖很满意,步伐不停,继续找其他人交流。

就这么等到九点钟,随着清脆的钟声响起,远处的天空有长龙飞来。

并非真龙,而是星塔护卫队抬着巨大的棺材,缓慢飞行。

最前面抬棺的是周尧,额上系白布,表情悲戚。

陈安突然有些同情他,算计别人的同时也在被算计,很可悲。

到了近前,周尧大吼:“恭迎老宫主。”

所有人站得笔直,表情肃穆,微微躬身。

远处的天空,大量无人机从各个角度拍摄画面,传遍各大星域。

在其他星球上,早就准备好的星主府们带着平民默哀,巡逻队四处巡视,但凡有捣乱的,可以当场抓捕。

不过对于那些正在战乱的星球,那顾得了哀悼老宫主,保命最要紧。

呼呼呼……

冷风吹来,伴随着棺材落地,霎时间花瓣齐飞,超能冲天而去,炸成绚烂的烟花。

陈安抬头看一眼棺材,上面有熟悉的神巫图案。

正如他之前猜想,不管天巫族还是暗巫族,都对神巫族有祖先崇拜。

守卫队将棺材放在祈星台最中心,下方是花海,上方是星空,表示顶天立地,融入万物之中。

郭宇也和周尧同样装束,悲戚道:“全体默哀三分钟。”

陈安无语,他以为刚才就是默哀了,原来现在才开始。

默哀过程中,陈安通过扶摇得知,监察部,守备军,以及其他超凡团,都已经开始行动。

琉光也在动,三千人在林荡的带领下去了西城,那里也有一只超凡团,属于周尧的嫡系。

正和扶摇聊着,陈安脑中突然出现千秋的声音。

“现场花海好美,我想去玩。”

陈安顿时垮起脸。

“别打扰我。”

“哎呀,无聊嘛!哥哥,既然姜栗那么强,他怎么不直接从棺材爬出来干掉周尧呢?用得着这么麻烦?”

“你以为这是武林争霸?谁强谁就是老大?要是这样,以后谁突破五重谁就是宫主呗!姜栗的强势从来不因为他是五重,而是因为他的掌控力。后来他弱势了,是因为他的掌控力被周尧和俞宏削弱。他现在的目的很简单,通过各种手段削弱周尧对星宫的掌控,然后一击必杀。”

“我们怎么办?”

“我们当然也是为了掌控星宫,要不然我为什么浪费精力当部长?现在没有副宫主,要是周尧死了,新宫主就要从部长当中选。而我当初被姜栗提过名,所以我是第一候选人。我真是闲着无聊,给你解释这么多干嘛!好好保护梅莉,要是出事就带她飞走。喂,只要不是绝境别变身。”

“我知道了,哥哥好啰嗦。”

陈安:“……”

三分钟默哀很快结束,周尧开始他的长篇大论。

“老宫主姜栗,出生于天巫历……”

“他幼时天赋异禀,聪慧好学,被老师称为第一天才……”

“十四岁,他周游星际,闯星海,灭星盗,参军入伍,何其壮哉……”

陈安不得不承认,这家伙有不弱的演讲天赋,比俞宏厉害多了。

但也正因为他只会这些,比俞宏好对付,所以被留在后面。

四十分钟后,周尧终于说完,但声音依然洪亮:“所有人三鞠躬,感谢老宫主的栽培。”

鞠躬结束后,人群散开,接下来需要按照官职高低依次祭拜。

周尧当先,手中捧着花,从祈星台尽头朝棺材走,走一步哭两声,真可谓是闻者流泪,见者伤心。

“老家伙从来都是这么恶心,你以后可不要学他。”

陈安耳边传来朱蝶的声音,让陈安的心情顿时就不好了。

其实之前也好不到哪去。

“别靠我太近,我不喜欢你身上的气味。”

朱蝶抬起胳膊,闻了闻衣袖。

“不好闻吗?我懂了,你更喜欢闻体香。可以啊,找个地方,我让你闻个够。”

当女人耍流邙时,再浪荡的男人也得退避三舍,实在扛不住。

说话间,周尧已经颤颤巍巍走到棺材边,扶着棺材嚎啕大哭。

“老宫主啊,您怎么走得那么突然,让我不能见最后一面……”

“若是有以命换命的科技,我一定义不容辞,可惜没有。”

“这些日子,我一边处理政务,一边缅怀您老人家。日日惆怅,夜夜失眠……”

不止陈安鸡皮疙瘩,朱蝶也鸡皮疙瘩。

她问:“是不是很恶心?”

陈安:“万一真情流露呢?你说他恶心,平时和他……”

“打住,我说过,我和他没那么近的关系,别诬我清白。谣言这东西最伤人,我会难过的。”

难过个毛线!

陈安看得出来,这女人看似柔软,实际上心如铁石,说谎话的时候眼神都不带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