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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也没事,回去也是被公社干部打扰,李文干脆去县城转转,顺便拜访一下以前的朋友。

“一晃眼七八年没回老家了,这渭河县的变化真是越来越大了。”站在县城西门三叉口的大转盘前,李文一阵感慨。

宽敞的柏油路先不说,大路两侧门市和住户家门口的人行道也都铺上了红砖。一眼望过去,红色的人行道和黑色的柏油马路相互衬托极大的提升了县城的市容市貌,给李文一种八九十年代县城的感觉了。

市容市貌和一个地区的经济有很大关系,从这一点就可以看出这些年县里经济发展不错。

不过打量了半晌,李文总感觉哪里怪怪的,有些不和谐。

“哎!我就说,咋总感觉哪里不对,原来是没城墙了。”

直到李文看到了不远处一二百米残存的城墙时,狠狠的拍了一下大腿才恍然大悟。

“我就说那不对劲呢!这才短短七八年时间,城墙都拆成这样了,实在是太可惜了。”望着远处残留的一节老城墙,李文有些痛惜。

李文六一年刚穿越过来时,渭河县的城门楼子还在,当时整个城门楼子都是用青砖砌成的,看起来很气派。

城墙虽然是黄土的,但也比较完整,当时为了防止破坏分子,晚上还有巡逻人员在城门口巡查。

虽然小二十年过去了,但李文还清楚的记得,当时他和父亲几人来县城卖鱼时,几人都是背着鱼偷偷从一段损坏的城墙缝钻过去的。

直到一次白天去县城,李文亲眼看到了完整的城墙和城门,才真切的体会到了什么叫做历史的厚重。

因为城门太窄影响城市交通和发展,在六二年的夏天,渭河县的城门楼子被拆了。

当时很多老一辈人前来围观,发出阵阵感慨,不少人直呼时代变了。

没了城门楼子的城墙彻底就像脱了衣服女人,彻底失去了防御的作用。

慢慢的,土城墙在雨水和时间的冲刷下逐渐变矮,很多地方出现了坍塌和裂缝,但它依旧坚强挺立着,诉说着历史的厚重。

作为过来人,李文深知,这老城墙才是一个地方最直观的历史表现,也最震撼。

当时李文写作有了一定名声后,还专门给县里写了建议,希望县里可以注意保护一下古老的城墙,毕竟古城墙也有千年历史,是一座巨大的文物。

对于李文的建议,当时县里看在李文捐钱的面子上也点头应许,派专人宣传不可随意拆城墙上的土回家垫院子。

但时间流逝,洪流来袭,李文也没法抵挡,最终有着千年历史的渭河县古城墙被毁了。

其实这些年,国内绝大部分地区的城墙都被毁坏。大城市的青砖被扒回去盖房,小城市的土胚墙则直接推倒拉回去垫猪圈,就连鼎鼎大名的四九城也没能幸免,很多老四九城人家的院子砖都是城墙上拆下来的。

不过李文早已明了,这一代人的错误举措,再过几十年肯定会后悔,到时候他们错误也只能让后代来买单。

后世很多地区花大力气建设各种仿古小镇,古建筑来拉动旅游,但大多都是照马画虎,历史就是历史,没有底蕴,最多就是复制粘贴罢了。

当到处都是大同小异的仿古小镇后,人们开始审美疲劳,拒绝成了常态,却给当地留下一大堆烂尾工程,损失不少经济。

惋惜了几句,李文坐车去了距离城门最近的大姐家。

大姐家的房子还是李文当初来县城时买的第一座房子,李文记得很清楚。两世为人,第一次拥有座房子,李文当时可是开心了好久,虽然最后房子送给了大姐。

“哎呦!铁锁把门,看来大姐和姐夫都上班去了。”李文刚下车抬脚一看,一把大黑锁挂在门栓上。

“邦邦邦!人在没?”

李文顺路来到了前院大街敲响了门。

“人在尼,谁啊?”院子里传来女人的声音。

李文笑着推开门,走了进去。

此时,院子里一个模样五十多岁的老妇人正趴在缝纫机前做衣服,看见李文走进来,疑惑的抬起头。

“你是?你找谁。”二丫母亲抬起头努力睁着眼睛打量着李文。

“呵呵!婶子,多年不见,不认识啦?我是小文,来看一下您和二丫她们。”李文笑着开口。

二丫母亲一听是李文,揉了揉眼睛,赶紧从缝纫机台上拿起一副眼镜带上。

“啊!”

“小文,你回来了?快,快坐,婶给你倒水。看我这眼神,跟哈了一样,都没认出你。”二丫母亲赶紧从缝纫机旁走出,从台阶上提了一把椅子递给李文。

“呵呵!婶,这多年不见,你这怎么也挂上眼镜了?”李文笑呵呵的问道。

“缝衣服缝的久了,视力有些模糊,连针孔都看不清了,医院说是老花眼,前几年二丫硬是拉着配了一副眼镜。”二丫母亲笑呵呵的说道。

“婶你这一个人拉扯三个女儿,也真是不容易啊!”李文对面前这个实际年龄只有四十多,模样却有五十多的妇人感到佩服。

“哎!说那干啥,这年月谁都不容易。婶这些年有你的帮忙,日子比以前好太多了。

去年我退休,三丫顶了我的班,现在每个月还有二十多块钱的退休工资,生活好滴很。”二丫母亲说着说着,脸上露出灿烂的笑容。

聊天间,李文从二丫母亲的话里也知道了二丫姐妹现在的生活情况。

因为李文供几人读书的原因,二丫几人都顺利读到了初中,有李文当初打招呼照顾,几人初中毕业后都陆续参加了工作。

二丫大姐还有二丫都进到了酱菜厂和纸箱包装厂,还嫁到了三星村,还是李文母亲做的媒。

三丫前几年去隔壁县下乡,去年刚回来,二丫母亲去年把自己在纺织厂的工作让给了三丫,三丫去年也嫁了出去,三个姐妹现在过的都很好。

“那就好,那就好!”

听完二丫母亲的话,李文也为自己当初的一个小小帮助就改变一个家庭的未来而感到高兴。

“小文啊!婶和你说个事,你等我一会儿。”二丫母亲说完急匆匆跑进房间,不一会儿拿着一个小手帕包走出来了。

“婶,您说,还挺正式的,手帕里包里装的是啥啊?”李文看着突然面露严肃的二丫母亲笑着说道。

“小文,你这个房子婶也住了十几年了,这么多年你是一分钱都没收,还一直帮助我们母女几个。

现在二丫她们也都安排妥当了,我现在一个人在县城住着也孤单,准备和二丫她们回村里一起住,这个房子也是时候还给你了。

这里是五百块钱,不多,算是婶一家这么多年住你房子的租金。”二丫母亲顺着把手帕包裹的小包推给李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