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傅磊的认知里老曾是非常恨傅国华的，是个男人就该恨吧。连对他这个野种也是恨的。
他必须有作用，这样老曾才有可能放过他。
他的作用是什么呢？就是折磨傅国华。
闻大军对于宋岩的这个猜测觉得非常不可思议。
但也有可能 是真的啊！
如果傅磊是因为这个原因折磨傅国华的，那他真可就……那是不是说，曾老要是说你杀了你妈，就可以放过你，他都不会犹豫的！
闻大军都不知道该如何说这个人了？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了。
……
这次老曾到底有没有回去老家，原因是老杜来信了，他要来京都。
老曾对回老家的事没有执念，不回去也无所谓。
反而是他们四个当年在窝棚里挨饿受冻的情谊更重。
老曾对老杜能来京都是很期待的。他和老廖老韩联系。
以前他们也畅想过未来，有朝一日他们一起逛京都。
这回真的可以了。
老韩轻易是不会耽误出诊的，可是这回他早早的就把时间安排好了。
他决定隔一天一出诊，而且出诊也是半天。甚至把宋岩还给带走了。
可见他们几个把在京都相聚看得有多重要了。
为了出行方便，老韩和老廖都住到宋岩家了。
老杜来的那一天，大家一起去车站接的。
初见老杜的时候，把大家吓了一跳。
当初老杜的头发黑半白的，老杜也是他们几个中年纪最轻的。
可是现在头发全都白了，看起来苍老了好多。
“你……你这是怎么了？”老廖忍不住眼圈都红了。
老韩和老曾心里也特别难受。
“家里遇到事了，上年纪了，这身体真是经不住了！
要不是有小岩的药养着……我说不定见不到你们了！
这是我大儿子杜国梁！”老杜也很激动。
“廖阿姨，小师妹你们好！
这位是妹夫，你好！
再让我让我猜猜哪位是曾大伯，哪位是韩大伯？”杜国梁先和老廖还有宋岩、沈骞打招呼。
杜国梁个子不矮，身姿特别挺拔，是一位很有精气神的老大哥。
一行人说说笑笑的上了车。
老杜话里的意思还有他现在的精神面貌，说明遇上的事情不小。
大家想关心关心他，可是他现在没说，到了家里大家就忍住没有问。
老杜先看宋岩家的五个孩子，这五个孩子个个长得水灵漂亮。把老杜稀罕的挨个抱抱。
杜国梁都忍不住问老韩。是不是他给宋岩夫妻调养了，才让他们家如此人丁兴旺？
老韩哈哈笑，我要是有这样的调养方子。就不至于我家人丁这么单薄了。
老韩的几个孩子家里最多的是生了两个孩子。
玥玥早把杜姥爷忘了。
但是曾姥爷，廖姥姥，还有韩姥爷和杜姥爷的关系那么近。
这些日子曾姥爷也常说起了他们当年在乡下的事。玥玥对杜姥爷很热情。
把家里那些好吃的递给杜姥爷。
小虎听说老杜要来，他今天特意过来看。
二壮，陈晓东，有福都过来了，大家热热闹闹的吃了顿饭。
等这些人都走了，四个老伙计可以安安静静的坐在一起唠唠家常了。
宋岩被老廖拉着坐下
沈骞帮着端茶倒水的。
这时老杜主动提起了家里的事。
因为老杜出了事他家的孩子也都受了牵连。
他的小女儿下乡了。因为他有一个这样的爹，所以在农村也挺受排挤的。
日子过得也挺苦的。
后来杜国梁就接到了小妹下乡的公社邮来的信，杜小妹在收工回来的路上失足滑落入山沟。
当时村民到沟底找人，杜小妹的脑袋磕在石头上，应该是当时就断气了。
杜国梁一直没敢把这个消息告诉他爸，直到他爸回来后这事瞒不住了才说的。
老杜最放心不下的就是这个女儿，因为是家里年纪最小的。本以为可以一家人团聚了，没想到这个孩子却落到了这个下场。
老杜因此生了一场大病。
结果这事情还不算完。
和杜小妹在一起下乡的一个女知青姓孙，回家探亲时特意到了杜家。
她说她和杜小妹的关系很好，她觉得杜小妹的死很不寻常。而且杜小妹死之前，她觉得大队长一家人总是盯着她。
她怀疑杜小妹死的时候已经怀孕了。
老杜和杜国梁非常谨慎的对待这件事情，仔细的询问了有关的情况。
孙知青说杜小妹死的前两个月就没有来月事，还有其他的不适。和她说话的时候明显是欲言又止。
杜小妹出事那天，跟在她身后走路的女知青，当天回来就发了高烧。
孙知青问过那个女知青你怎么了？
那个女知青很慌张，她明显是很害怕。
杜小妹死后是大队长媳妇要帮着收拾遗物。
他们下乡的那个地方比较偏远，大队长就是土皇帝。大队长的家人一向对知青呼来喝去的。
现在大队长媳妇突然就来关心知青的事了，孙知青觉得奇怪。
大队长一家都是知青们巴结的对象，大队长媳妇在进屋之前有知青非常巴结的跟她打招呼聊天。
杜小妹的东西根本就没有多少，孙知青在大队长媳妇儿进来之前就先把杜小妹的东西看了一遍。
在她衣物底下有一封封口的信，孙知青就把这封信收起来了。
直到老杜恢复身份之后，她才把信给拿了出来。
信封上一个字也没写，孙知青也没看过里面写的是什么……
杜小妹在信里说被大队长的儿子欺负了的经过，而且怀了身孕。
老杜父子看了信恨的心都在滴血！
老杜怎么能不为女儿讨个公道？
孙知青还有当时杜小妹出事时她身后的那个知青还全都在大队里。
要想让她们敢说话作证，就要先让她们离开大队。
为了给杜小妹讨一个公道，老杜父子折腾了一年多。
杜小妹确实是被大队长他儿子欺负了。队长的大儿子家有三个女儿，一直也没有儿子。要是杜小妹肚子里的是个儿子呢？
而且年轻漂亮的女知青比乡下的媳妇好看多了。队长的儿子不想要自己的媳妇了，想娶杜小妹。
杜小妹肯定不是愿意的，她想找机会逃走。他们那个地方偏远，连车都不通，要想出来要先走几十里的山路。
山里有狼，一个人不能走山路。杜小妹要逃出来，必须等机会。
杜小妹没有等到机会，她就被队长的儿媳妇推下了深沟。杜小妹身后的知青看得清清楚楚。
原因就是她死了，队长的儿媳妇就不用离婚了。
已经是几年前的事情了，又缺乏物证，所以一年多才查清楚。
该受到惩罚的人一个也没有跑了。
还翻出了队长家以前做过的违法的事情。队长的儿子和儿媳妇全部是死刑。队长和他媳妇也没得好，后半辈子也得在监狱里了。
公道是讨回来了，但是逝者已逝。
案子一经宣判，撑着老杜的那口气儿散了，他就又大病了一场。
他家人精心的照顾他，又有宋岩的药养着。所以大家见又再次见到了老杜。
这几年慌乱的日子让大家都遭受了许多痛苦。
老韩的老伴，老廖的老伴都是没有熬过去。
大家都遭受过苦难或者失去过亲人，一时间气氛沉闷了起来。
宋岩左看看，右看看。“不管怎么说，我们大家都在，日子越来越好了。你们要好好养好身体，享受好以后的日子才划算啊！”
“不说以后，我觉得现在就挺划算的了！
这丫头就会捣鼓吃的，我天天吃的都跟过年似的！
你们都别走了，住在这里，让这些人丫头给你们好好补一补！”老曾洪亮的嗓门一响，就把大家的精气神提起来。
“是啊，小岩做的鱼冻子，打离开大队我就没吃过了！
我自己也做过了一回，就不是那味儿了！”老廖把话题往别的地方引。
“你说她也真能淘换，就是在京都我都没找到那么香甜的苹果！”说起吃的来，老韩也咽了咽口水。
宋岩这回没敢接话，苹果是没有了。
都是经过大风大浪的人，老杜是碰到了自己至交，所以说了一说自己的苦闷。说过之后他也清楚这事情该放下了。
然后大家就开始讨论明天吃什么，到哪里去溜达。
四个人把曾经的苦难都放下，过去的都过去了，逝者已逝。他们要认认真真的过好剩下的每一天。
他们干脆就把沈骞和宋岩，还有杜国梁撵了出去。
沈骞牵着宋岩的手回了自己屋。
沈骞把宋岩抱在怀里。
“你怎么了？”
“杜小妹没有人帮她，她很不幸。
我有你，所以很幸运……
我去当兵了，错开了早死的命运。
如果不是这样，我爸一生会苦苦寻找儿子无果。
大舅的两个孩子，一个自私自利，一个不是亲生的。到最后他也会没有亲人的陪伴。
娘就更惨了，两个儿子都早亡，孙子也没有保住……
要是没有你，他们几个人也会受尽苦楚，身体恐怕也会被拖垮了。
小岩……”
“嗯？”
“有你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