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本将!”
领头的青年立刻抱拳道:“马将军,末将勇士营飞熊营百户周汕,奉命在此等候,战船已经在港口停靠了,请随末将出发!”
“前面带路!”
马祥麟一拉战马缰绳,便带着众亲卫跟在后面,朝着港口疾驰而去。
两刻钟后,一行近二十人就到了钦江入海口,一艘苍山船静静的停靠在岸边。
上了苍山船之后,周汕给随行众人安排完了休息之地儿后,低声道:“马将军,战船简陋,您稍担待,您且休息,三天后我们就能到达。”
“好说……”
正喝水的马祥林瞬间愣住了,反问道:“周百户,你说三天?”
“对呀!”
“我若是没记错,从钦州这里出发,到濠镜至少也有一千三四百里地吧,即便战船昼夜不停,也得六七天吧。”
“将军稍后便知。”
周汕神秘一笑,也没有过多的解释。
两人说话间,战船缓缓启动了。
但速度慢的令人发指,以这个速度别说三天了,十天能到就不错了。
周汕不说,马祥麟也不没法详细问,便靠在船舷坐着,欣赏着海景,捶打着双腿。
即便他自幼征战,骑马冲杀无数,可三天跑了六百里地,屁股、大腿、腰也都是酸疼不已。
约摸半个时辰后,战船离开了港口七八里地了,轰隆隆的声音响起,打破了海面的平静。
顺着响声传来的船尾看去,一道浓烟和白色水汽混杂升腾着,战船速度在极速提升着。
风驰电掣有些夸张,但劈波斩浪却是极为合适。
“这是去年宁远互市招商大会上毕尚书说的那种极速运输工具?”
马祥林脱口而出。
“将军猜对了,这就是工业研究院研究出来的加装了蒸汽机的苍山战船,可日行五百里,只要煤炭足够,蒸汽机不坏,便可一直跑下去。”
“原来如此。”
马祥林恍然大悟,脑海中的种种疑惑在这一刻瞬间全消。
突袭江户城的一定是这种战船,不说太多,二十艘携带飞雷炮在扶桑没有丝毫防备之下轻易就能达到这种战绩了。
有这种战船在,荷兰、西班牙、扶桑水师算个屁呀!
荷兰等三大水师估计已经全军覆没了,没有水师,大明水师就能封锁关门海峡,将九州岛变成孤岛。
焚毁九州岛几大平原粮草,炮灰再多也没用,缺少粮食必然起哗变,全军覆没也只是时间问题。
到了这一刻,马祥麟心中对大明四线作战的担忧瞬间散去。
而后看着巨大的水浪线,马祥麟又想起了母亲所说的将安南和缅甸纳入大明,西南就能发展起来了。
以四川为例,虽然有些肥沃的土地,但历代一直发展不起来。
除了政治体系的政权割据和文化因素的土司闹事外,最大问题就是交通问题。
交通问题说是问题也不算是问题,因为四川有着千河之省的称呼,但这么多年来也只是靠着长江和嘉陵江两条重要水系往外运输。
不是其他河流不通船,只是效率太低了,如今有了这种商船,四川的蜀绣、漆器、藤编、茶叶、粮食等等就能运出去,外界的东西也能快速运进去。
商业互通,就能发展了。
一时间,马祥麟沉浸于家乡繁荣发展的幻想中来了。
他母亲是大明的侯爵,他自己也是正二品的骠骑将军,秦家一门更是有好几位三品武将,但即便如此,也无法改变家乡发展落后的面貌。
如今这种战船的出现,就解决了这种窘境,让他开心极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周汕走了过来,打断了他的沉思:“马将军,末将跟您说说接下来的计划,待您登陆之后,周边各卫估计也都到了,
然后我们便会率战船直扑南澳气(东沙群岛)、南海(中沙群岛),截断从吕宋、马六甲过来的商船、战船,彻底的将豪景的葡萄牙变成孤军,
您若是能将濠镜的葡萄牙逼走是最好的,逼不走那就找借口覆灭他们,如此,此行任务便是完成了!”
“明白!”
马祥麟点了点头,至于为什么这么做,秦良玉已经很明白的告诉他了。
三日时间一晃而过,待他登陆之后濠镜半岛关隘外已经聚集了广州左右卫、南海卫等四卫的两万余人,四卫指挥使和前山参将府众人、以及广东巡抚朱一冯已经在码头等候了。
见状,马祥麟立刻上前几步,抱拳道:“见过朱巡抚!”
“不敢当,马将军,一路辛苦!”
广东巡抚朱一冯也是一拱手,而后朝着身后众卫所指挥使一伸手:“这位是骠骑将军马祥麟,陛下从镇南关调来,负责镇守濠镜半岛的总兵,
此后所有军士行动便由马将军负责,诸位要绝对听从马将军的调遣!”
众指挥使心中猛的一惊,他们之前还在好奇朝廷会调谁前来呢,没想到竟然是马祥麟。
这位可是自天启元年就随其母亲秦良玉率三千精锐星夜兼程驰援山海关,在眼睛中了一箭的情况下还能打的建奴撤兵的猛人。
之后浑河之战、安奢之战、龙井关围杀、北讨建奴,立下赫赫战功。
崇祯朝武将众多,论知名度马祥麟至少可以排进前十。
众指挥使不敢怠慢,立刻上前抱拳行礼:“见过马总兵!”
“诸位无需多礼!”
一番行礼和了解了情况之后,马祥麟便看向朱一冯道:“朱大人,接下来是个什么章程?”
“陛下给本抚的旨意写的很清楚,本抚只需要做好你们的后勤补给工作,其他的一切交由马总兵决定!”
朱一冯将一份密信递了过去,马祥麟扫了一眼,眼中神光闪烁了好一会儿后,将密信还给了朱一冯。
而后看向众指挥使:“诸位且随本将前去宣旨,其它事情稍后再说!”
半刻钟后,众将到了城墙边,一名精通葡萄牙语的军士越过城墙,朝着远处的葡萄军士叽里呱啦的说了一堆,但换来的却是葡萄牙军士的满脸怒容和拔刀相向。
“这么嚣张?”
马祥麟脸色一沉,低声道:“再去传达一遍!”
说完这话,右手却是搭上了腰间的轻刀,冷冷的看着远处的濠镜军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