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将军,扶桑这是准备拼死一搏了!”
“左右是个死,但凡是有点血性的,都不会坐以待毙的!”
洪承畴脸色也凝重了起来。
按照估算,刚刚的那一拨冲锋,扶桑至少死了三四万人,也就是说他们还有十二三万人。
而明军这边还有一千匹战马和两千飞雷弹,估计还能弄死他们三四万人,到时候人数上就差不多了。
但他不能让明军处在险地之中,除非是逼不得已的情况下,才会让明军与敌人短兵相接。
即便如此,那也必须得两倍于敌人的兵力。
想了想后,洪承畴低喝道:“燃狼烟,通知孙传庭,除了谷口的防御外,保持阵型的情况下,全速从内野谷中穿过,急速朝这边靠近,准备围杀!”
“传令,所有军士做好准备,我们必须要坚守一刻半钟的时间,等待孙传庭赶来!”
……
军令传达,扶桑大军已经开始朝着谷口冲来了。
四里路……三里路……
明君已经看到扶桑大军,扶桑大军改变的之前密集冲锋的阵型,改成了纵深战术,队与队之间的距离拉开了许多。
最前方的则是带伤的军士,即便受伤了,他们也强忍着疼痛,朝着明军冲锋着。
很明显,既然没有百姓来消耗明军火器,那就让受伤的军士、武士和剑客来消耗明军的火器。
有的一瘸一跛的朝着前面跑着,有的拄着长枪跑着,有的缺了条胳膊,浑身血淋淋的依旧踉踉跄跄的朝前跑着。
虽然悲壮,但明军不可能产生悲悯之心的。
“攻!”
已经运动到防线前方的五十门佛朗机炮开始了平射。
一颗颗的石弹在火光和浓烟中,平射飞向冲来的扶桑大军。
射程十里的红衣大炮,现在只进攻三里外的敌人,撞击的力道是何等的猛烈。
撞到盾牌的,盾牌直接四分五裂,撞到战车的,战车直接被击穿,然后将后面的军士给砸的人仰马翻。
红衣大炮的威力是大,但只有区区五十门,而且发射需要时间,依旧无法阻止扶桑的继续冲锋。
三轮之后,扶桑大军靠近了明军防线的九百米……八百米……五百米……
三弓床弩和刚刚清理战场时缴获的小隼炮、轻炮也加入了进攻的序列中,一根根的主箭矢、石弹射入冲锋的扶桑军阵之中,将一些军士带起然后砸在地上。
可后方的军士仿佛没有看见一样,绕过去,继续的奔跑着。
他们现在只想冲过去,弄死明军!
四百米……三百米……
百余座简易的投石机开始动了起来,一颗颗的石弹落入扶桑冲锋阵型之中。
石弹弹跳,让不少的军士直接倒地,但……依旧没有阻止扶桑冲锋步伐!
两百米……一百米……八十米……
弓箭手开始了进攻,张弓、搭箭、拉弦、瞄准……一支支的羽箭飞射而去。
甭管你是拿着盾牌,是挡着上半身,还是挡着下半身,都逃不过一箭。
八十米对于普通的卫所军士来说可能有些困难,但对于武骧右卫的军士来说算是基本操作了,那是真的指哪打哪。
于是,明军防线前面七十米成了一条死亡线,只要踏入七十米范围的,都被一箭钉死,如果一箭不行,那就两箭、三箭。
至始至终,明军的火器都没有动,他们担忧的火牛阵也没有再次发动。
伊达政宗眼神冰冷,他哪里不知道明军的想法,只要扶桑一方是纵深阵型,那明军的爆炸性火器就不会攻击。
因为原本一颗能炸死炸伤五六人的飞雷炮,现在这种阵型,能炸死两三人就不错了。
可如果不改变阵型,他们缺少远程进攻的火器,这种纵深阵型就是添油……送人头战术,甭管去多少,都会被明军的弓箭射杀。
明军有多少弓箭他们不知道,但至少三五十万支应该是有的,这比大军多出三倍。
只要明军有一两万这种神射手,那他们这十几万人就要全部死在这里了。
如果改成密集型攻击阵型,那么明军的火牛阵和飞雷炮就会将威力发挥到最大了。
对于扶桑的这种纵深战略,洪承畴很是满意,拖得越久,孙传庭赶到的机会就越大。
思索了片刻之后,伊达政宗便有了决定,脸色一狠,怒喝道:“传令,冲阵阵型,各阵准备,全速推进!”
所谓冲阵,是一种直线阵法,由数个部队依次排列组成,前面的部队会用盾牌和刀剑向前冲锋,用冲击力压制敌人的阵型,后面的部队则负责补位和进攻。
现在的情况,只有密集型的全速进攻,才能让明军的弓箭的威力发挥到最小……或者最缺的来说,让弓箭手应接不暇,从而出现漏洞。
只要能有一个地方打开明军防线的口子,其余的人都能一拥而上,迅速的扩大。
当然了,这也是现在大军能熟练变换的一种阵型了。
令旗转动,武将怒吼,疏阵转换,前进的速度陡然增加了许多,弓箭手已经来不及了,燧发枪也只能开始喷射了。
但只是缓解一时,后面密密麻麻的大军更是冲了上来。
看着密集的冲锋阵型,洪承畴冷笑,要的就是这种效果,手一挥,准备多时的四百门飞雷炮再次喷射了一轮的飞雷弹,覆盖了谷口前方两百到三百米的位置。
这一个段位置,火光迸射、烟尘四起、肢体乱飞,刚刚形成的冲阵再次乱了套。
看着东倒西歪的扶桑大军,洪承畴再次挥手:“火牛阵,冲!”
军令下达,战车错开,木排铺上壕沟之上,战马拉到壕沟前,点燃背上引线和尾部的鞭炮,而后拿着轻刀朝着屁股轻砍了一下。
在鞭炮的爆炸和刀伤的双重吃痛下,战马朝着扶桑阵型冲去。
待冲去数十米后,燧发枪也开枪了,零碎的铅子打在战马皮糙肉厚的屁股上,让战马的速度再猛增。
只是几息的时间,一千匹战马就冲到混乱的扶桑阵型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