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双喜临门,是三喜临门!”
乔允升懵了,群臣也有些懵,哪来的又一喜?
崇祯继续道:“诸位爱卿,刚刚张之极传来急报,大军已于昨天未时攻下喀喇城,
喀喇沁部阿勒坦汗大妃及诸贝勒、各部首领、家眷全部斩杀殆尽,财物全部被运走,喀喇城现在已经成为了废墟,此战大胜。”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众臣再次高呼,崇祯摆了摆手让众人起来。
如果将蒙古诸部划分等级,土默特是一流部落,科尔沁、喀喇沁就是二流部落,兀良哈等都是三流。
经此一战之后,喀喇沁精锐尽失,大汗和诸贝勒、部落首领全部战死,沦落为四流五流部落,随时都可能被其他部落吞并。
若不是在草原,大明骑兵少,崇祯是真想趁机灭掉喀喇沁部。
“乔爱卿,你刚刚想恳请朕做什么?”
“陛下,三喜临门,臣肯定陛下大赦天下,君臣百姓同庆!”
乔允升说完,群臣齐齐一怔,面带思索之色。
随即吏部尚书房壮丽也轻声道:“陛下,臣同意乔尚书的提议,此等大喜,去年先皇驾崩,新帝登基,其次陕西天灾,这两件事情,按常理就应该大赦天下了,能彰显陛下的仁德。”
“陛下,臣以为可以大赦天下,围杀建奴联军,取得了超级大捷,而后皇后有喜,国本稳固,如此大喜,君臣民同庆方显我天朝之礼!”
……
不止六部,连袁可立和秦良玉都赞成。
崇祯想了想,按惯例,他登基的时候就应该大赦天下的,因为皇帝登基是继承祖宗产业,对社稷尚还无功、对百姓尚无恩德,通过大赦天下来施恩百姓,说白了就是收拢人心。
可当时忙着处理魏忠贤的事情,就没有大赦。
一般大赦天下有五种情况,新皇登基、不世之功、宫内重大喜庆、重大天灾、法不责众诸如士兵哗变等,
五种情况,他占了四种,再不大赦天下,就有些说不过去了。
大赦天下,这种事情不仅是古代,后世都还保留着这种特赦权。
虽然历史上每两三年都有一次,也不缺他这一次,但他认为能不大赦就不大赦,这关系到司法尊严的问题。
想了想后,崇祯沉声道:“此事事关重大,容朕想一想,待回京之后再行定夺。”
“行了,时辰不早了,咱们走吧,早点回京!”
崇祯说完,上了龙辇,大军动了起来。
虽然他很想骑马急行回北京城,看看周皇后,但大军班师回朝刷民望这种事情,他不能错过。
腾骧右卫开道,禁军押后,锦衣卫游离在銮驾两侧,每一位军士的精气神都满满的。
打了这么大的胜仗,还有丰厚的奖赏和抚恤金,不满都是怪事。
有道是有钱好办事,银子充足,大战毁坏的城池已经在重修了。
从汉儿庄城到遵化的官道上,随处可见一队队运送石料、木材的的百姓,这些都是从滦州、永平、遵化等城招募来的百姓,个个都是干劲十足。
但看到崇祯的大军时,皆是跪地大呼陛下圣明、吾皇万岁等等。
活还没干,钱就已经到手了,而且还管吃住,吃的比自家都好,
房屋田地损失都有朝廷补偿,他们怎么能不感激皇帝?
在一声声的恭贺声中,大军朝着遵化前去。
崇祯躺在宽大的龙撵中,陷入对发行新币、孔家、京营、察哈尔等诸多事情的思考中,也慢慢的睡了过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崇祯醒了过来,感觉龙撵已经停了下来,翻身坐起,透过车窗才发现,天色已经黑了。
龙撵外方圆五丈内,一层又一层的锦衣卫、腾骧右卫军士林立,竟然没有一丝的声音发出。
在龙撵中轻微的活动了一下后,崇祯起身打开了车门。
“陛下,您醒了!”
李若涟伸手扶着崇祯下了龙撵,山风一吹,崇祯浑身一个激灵,瞬间清醒了许多。
长长的伸了个懒腰,这一觉睡的是他这七八天来最安稳的一觉,连日诸事操劳的疲惫尽去。
“陛下,披一件风衣吧,夜里山风凉。”
崇祯拉了拉李若涟披在身上的风衣,轻声问道:“袁爱卿他们在哪里?”
“陛下,袁阁老他们怕惊扰您,在前面的营地中休息!”
“带朕过去!”
半刻钟后,崇祯到了营地中,众臣见到崇祯后,立刻要起身行礼,但被崇祯阻止了。
几只烤兔在篝火上被烤的滋滋冒油,旁边的火堆上还煮着一锅正嘟嘟翻滚的粥。
崇祯上前搅了搅,竟然是菜粥。
“朕倒是有口服了,给朕盛碗粥,弄只兔腿。”
崇祯端着粥,看着众人,轻声道:“你们刚刚聊什么呢,那么热闹?”
“回陛下,臣等在聊阎应元的事呢!”
“阎应元?”
崇祯笑了一下,看了看周围:“袁爱卿,阎应元是你的关门子弟,怎么不见他随侍左右呀!”
“回陛下,臣前几日问阎应元以后的打算,谁知这小子竟然说自己性格太直不适合走文臣的路,怕与同僚争执会出手打死对方,所以选择留在军中发展,
说以后跟着陛下平推建奴,打怕蒙古诸部,让四夷臣服,万国来朝,
臣也只得随他去,安排在孙祖寿麾下效力,刚好龙井关、汉儿庄等城重建,蓟镇整顿兵政缺人,让他去磨炼一番也好。”
“有点意思!”
崇祯轻笑,典使相当于县公安局长和武装部长,也算是武官一路了,没想到阎应元提前了几年选择了武将。
“这是要和袁爱卿一样,武能统军,文能安邦,朕倒是很期待大明再出一位傲骨铮铮、文武双全的名将。”
“臣惶恐!”
袁可立苦笑了一下,朝着崇祯行礼。
崇祯摆了摆手,又聊了一会儿后,夜深了,众臣各自散去。
第二天一早,用过早膳,众臣在请示了崇祯之后,大军继续朝着北京城进发。
崇祯站在龙撵之上,看着北京城的方向,轻声道:“北京城,朕回来了!”
声音虽轻,但话语中蕴含着满满的冷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