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陛下刚开始对你说的为将五危,你要时刻记在心中,切不可忘!”
“第二,天雄军忠的是皇室、是陛下,不是天雄军的某个将领,这一点你要牢记。”
卢象升脸色严肃,朝着王承恩一躬身:“明白!”
两人又聊了几句后,王承恩才离去。
牵着五明骥朝着宫外走去的卢象升,紧紧了缰绳,若不是身后的五明骥和背上背着的圣旨,他都觉得这是一场梦一样。
不仅完成了自己入军伍的梦想,陛下更是给了他组建新军的权利,何等的信任。
“既然陛下信任,那我绝对不能辜负了陛下的期望,明年六月的演武,我一定要让天雄军大放光彩,给陛下争光!”
卢象升说完,又看了看皇宫,转身上马朝着大名府而去。
既然要招人,那最好的就是从自己的家乡、或者自己所任职的地方招,自己熟悉,当地百姓拥护,招的人放心,也招的快。
一路上,卢象升都在思索自己准备筹建的新军到底是哪样的?
“山地军?不行,忠贞侯的白杆兵就是山地军,天下无敌,再来一支意义不大。”
“火器军?也不行,京营有神机营,火器制造麻烦,配置不了那么多。”
“组建一支善于长途奔袭的奇兵?专门用来劫营和奇袭?”
“大明不缺少步兵,缺的是能抗衡建奴骑兵的野战军……”
……
一个个想法在卢象升脑海中形成。
五明骥在飞奔,北京城逐渐被抛在身后。
他还是他,但一趟京城之行,彻底的改变了他未来的人生轨迹。
皇宫内,王承恩从御马监回来后去了一趟司礼监和内阁,将卢象升的任命和圣旨备份了。
高时明和孙承宗两人也没有说什么,腾骧四卫都在改制,再添一卫又有什么好奇怪的。
而且这是挂在皇帝亲军下的,费用也是内帑出,那就是皇室自己的事情,他们无权管。
大明如此状态,皇帝练新军,增强军力,他们巴不得这么做,怎么会反对?
只是他们对这位新军的指挥使卢象升有些好奇,但皇帝都说好,他们再反对不是搞事情嘛。
回到东暖阁,王承恩低声道:“皇爷,卢大人出城了,看方向应该是回大名府了。”
“不用管他,朕既然给了他权力,怎么做是他的事儿,朕只看结果。”
崇祯摆了摆手,看着大明地图连头都没有回。
党争中的阉党被清理了,只剩下东林党了,其余如浙党、楚党等都无关紧要。
自己现在有腾骧四卫、锦衣卫、二十一卫、五城巡城司以及坐镇的白杆兵,东林党也翻不起浪花,无非是什么时间开始整顿。
新军也有人在练了,那今年唯一要做的就是陕西的民变和八大晋商了。
“大伴,这个时间点,袁可立应该快到西安府了吧!”
“回皇爷,翰林承旨是十月二十七日到达睢州县城,将圣旨传给了袁可立大人,袁大人接旨后立刻就出发了,
今天是十一月十二,睢州离西安一千五里路,考虑到袁大人年事已高,路上可能会慢一些,也就是这两三日的时间了。”
“也就说,朝廷永不加赋和陕西境内百姓三年不征赋、招抚民变的两道圣旨已经在陕西传了二十天了?”
崇祯算了算时间,喃喃自语:“也不知道陕西境内怎么样了?”
他总觉得陕西民变的事情没有那么好平息。
“大伴,让李若涟再次增派两个百户的锦衣卫去陕西,必要时可以调动当地的卫所协助探查消息。
密切注意陕西传回的消息,一旦传回,立刻送过来!”
“奴婢领旨!”
王承恩回应后,崇祯回到龙案后开始批着奏章,东暖阁内陷入沉寂。
此刻的陕西境内,经过二十余天的宣传,朝廷的永不加赋和陕西境内百姓三年不征赋、招抚民变的两道圣旨在迅速的流传着。
百姓们欣喜若狂,每一个角落都在议论着。
难民们虽然饥饿难耐,精神不振,但听见两道圣旨的消息,顿时来了精神。
“苍天呀,这回有救了,朝廷终于想起我们了。”
“是啊,永不加赋,三年不征,只要熬过今年,以后的日子就好过了,有盼头就好呀。”
“朝廷派的是袁可立,这人是三朝……四朝老臣,为官清廉,朝廷救灾的粮食终于不会落入那些狗官手上了,大伙有救了。”
“孩子,再坚持几天,就有粮食了,咱们就不会饿肚子了!”
……
百姓们是开心了,但也有人不开心,例如民变队伍的高层、士绅商人、境内官吏。
士绅商人不开心是因为朝廷的赈灾力度和不允许涨价,原本能大发一笔横财的,现在能赚一些就算不错了。
更让他们愤怒的是,一天前朝廷派来的人竟然要从他们手中平价买粮、甚至是借粮。
还给了他们三天考虑的期限,到时候不借,后果自负。
官吏不开心则是因为民变和旱灾的事情,他们失职,朝廷会清算。
此刻,在白水县洛河北的一处山谷中,数千人聚集。
此处就是诛杀白水知县张斗耀,开仓济民的民变队伍,山谷中的大帐中,民变队伍的高层齐聚。
“首领,朝廷下发了不征赋和招抚的圣旨,现在整个陕西都在议论,我们怎么办?”
“是呀,我们最多的时候有八千人,因为两道圣旨,现在只有三千人了,而且每天都还在减少。”
“听说朝廷从四大边镇调了一万两千人,京营也调了部分人,还携带了火器,如果我们不接受招抚,那就杀无赦!”
“要不投降吧,朝廷都说了,只要投降既往不咎!”
“愚蠢!”
左手第一个座位上的人猛的怒喝了一声,站起来看向众人,眼中满是凶光:“只要投降就既往不咎,朝廷的话你们也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