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龙圣尊的脸色渐渐沉了下来。
“宿怨……”
“对，宿怨。青龙，你该不会是忘了，如果不是你，当初本座也不会被封入蜀山的封魔锁妖塔里，一晃就是数千年之久。”
青龙圣尊轻蔑一笑道：“你这老鬼，倒是蛮记仇的，你不说，本尊都忘记了。”
“被封在塔内的不是你，你当然不会记得，数千年来，本座在封魔锁妖塔内受尽煎熬，甚至险些消亡，这里边多少有些你的功劳吧？”
青龙圣尊缓缓点头：“有，当然有，不过本尊的职责就是镇守东方，与你这老鬼似乎乃是天敌。至于你说的宿怨，如果只是因为这么一件小事，未免太小气了，你我之间的宿怨，乃是天道使然。”
白虎、朱雀和玄武三位圣尊，听着青龙圣尊和万鬼王的对话，他们的神情也都渐渐变得阴沉起来，甚至性情比较暴躁的白虎圣尊已经燃起了明显的怒意。
莫凡在不远处，看这个状态，不由得皱了皱眉。
四方守护神兽，守护的就是四方安宁，镇的就是天地四方的妖魔鬼邪，万鬼王却是鬼族的至尊领袖，可以说四方守护神兽与万鬼王之间，是一种与生俱来的天敌关系。
虽然自己想办法，结合目前的局势，终于促成了现在所谓的联盟。
但是说到底，是基于利益大于一切的基础上，万鬼王是迫不得已，青龙圣尊也绝非愿意，不过是出于大局考虑罢了。莫说是四方神兽，就算蜀山和人族道者，还有那些上古遗族的强者们，是不可能真正意义上与鬼族摒弃前嫌的。
莫凡也明白，就算是他也不可能办得到。
然而，他也没奢求过这些，只是眼下虽然是暂罢刀兵了，接下来的事恐怕更不好办，万鬼王怎么可能听从青龙圣尊的号令，青龙圣尊也不可能相信万鬼王。
而这两股力量，虽然暂时有了一个共同的方向，却很难走到一起。
莫凡，恰恰成了这两股力量唯一的一个交汇点。
眼下，要是再这么聊下去，搞不好会前功尽弃。
“青龙前辈，青龙前辈？”
莫凡急忙招呼两声，这才使得青龙圣尊缓缓转头看了过来。
他缓缓摇头，示意青龙圣尊不要再去刺激万鬼王。
青龙圣尊的脸色颇为不悦，可见莫凡此刻神情，为了大局着想，他只能竭力压了压心头的火气。
莫凡又对着虚空中道：“万鬼王，眼下鬼界通道已经再次封印，我们便已经站在了一条船上，要做的只有一件事，尽快破了其他邪族的计划。”
“小子，本座现在已经对刚才的决定，有些感到后悔了。”
“前辈……”
不等莫凡说完，万鬼王的声音再次响起，而且变得异常严肃。
“够了，小子，本座以后只对你说话，不想看到那些令本座厌烦的面孔。而且你记住了，本族只是同意与你们合作，却并非是屈服，若是有谁想借此机会打压本族，阴谋算计，休怪本尊不客气。”
“你放心，虽然鬼族在你们的眼中是妖魔邪族，阴毒嗜血，但本座一言九鼎，即便为了族人的利益，也会尽量与你配合，而你，也要牢记对本座许下的诺言。”
诺言？
莫凡不由得剑眉微挑，他记得，自己的确是表明过态度，但似乎并未许下什么诺言吧？
突然，四大圣尊纷纷看向莫凡。
看到此刻四大圣尊复杂的眼神，莫凡心中不免暗骂万鬼王，老鬼的那句话，想来是给四大圣尊听的。
这一下，真是自己给自己找了个苦差事。
一边要托着四大圣尊和人族大能们，一边又要托着万鬼王和整个鬼族。
这两股强大的力量，世代为仇，水火不容，自己夹在中间，怕是要遭罪了。
莫凡微微皱眉，面露难色，看向万鬼窟的虚空所在。
“我莫凡之前对前辈所言，也都毫无虚假。只是……如此一来怕是有些难办了。接下来，是要抓紧时间，尽快对其他妖魔邪族发起进攻，阻止他们打通异界通道，这就需要大家联手协作才有机会，而前辈作为鬼族至尊，若是不出面商讨计划，岂非不妥？”
“倘若前辈不愿出面的话，起码也得派两个族内元老参与不是，否则如何能够集中力量。”
万鬼窟内沉寂了片刻，大约十几个呼吸的时间过后。
“不必，你不是挺会为本族的利益着想么，本座方才说过，只愿与你一人沟通，你们有何决定，转告本座即可，不过是否认同，那就要看你这个天选之人，是不是真像你说的那样了。”
万鬼王的这种态度，令四大圣尊的脸色已经阴沉到了极点。
再往下说，恐怕也不会有什么结果。
莫凡扫了一眼四大圣尊，心想着眼下还是先将这几位带出去为好。
于是，莫凡看向青龙圣尊：“圣尊，现在鬼族通道已经封禁，我们是否先行离开再做打算？”
青龙圣尊深吸口气，缓缓吐出后道：“走。”
说罢，莫凡和四大圣尊才离开了万鬼窟。
回去的路并不远，但是青龙圣尊走的却很慢。
三位圣尊伴在身边，都是一副沉思之色，莫凡知道，刚才万鬼王的话，使得这几位圣尊对自己心生了一些疑惑。
倒也无妨，他不想解释，这种事越解释恐怕会越麻烦。
没多久，青龙圣尊悠悠开口。
“小凡，这一次你办的很好，算是为人间万灵立下了大功一件，不枉本尊对你的信任。”
莫凡自然回道：“前辈谬赞了，应尽之责而已，毕竟此事一样关乎我的生死。”
“嗯，不骄不躁，难得！只是这万鬼王，却成了一个变数。”
“变数？前辈是信不过万鬼王。”
“你真的能信得过它？”
莫凡笑道：“晚辈从不轻易相信任何人，否则也活不到今天。但从客观的角度而言，万鬼王和我们一样，别无选择。”
话音刚落，性情直爽的白虎圣尊忍不住问道：“我说小子，方才那老鬼口口声声说你的承诺，你究竟答应它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