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凡,我真是做梦也想不到,我们还能回到这里,当初我们被逼无奈离开山门,那时候我以为,这一生恐怕都不可能回来了。”
莫凡静静的看着柳菲儿。
“这天下间的事,没什么是绝对的。”
“嗯,你看那边,就是御剑峰了,当初我们就是在那里修行的。”说话间,柳菲儿的脸上显出了几分哀愁:“哎,只可惜,山峦尤在,人却已去,一切看似本来的样子,却已经物是人非了。”
“菲儿姐,你什么时候也变得这么多愁善感了?”
柳菲儿白了莫凡一眼:“你现在随着修为的提升,心境上也更沉稳了,很多事都能够看轻看淡,我和你可比不得。”
“菲儿姐,你就别挖苦我了。眼下已经安稳,你有何打算?”
“我?我能有什么打算?”
“菲儿姐,你现在可毕竟是天山派的弟子了,而且还是掌门亲传,我看得出来,神女前辈对你可是寄予厚望,她定然还指望你传承衣钵呢。”
柳菲儿翻了个怪眼,绕着莫凡转了一圈:“呦,怎么着,这是大劫刚过,就准备要卸磨杀驴了么?小子,你这话里话外的,是要赶我走吗?”
莫凡顿时一愣。
“不,我可没有这个意思。”
“那你什么意思,话里话外,还不是让我赶紧回天山派吗?”
莫凡剑眉微蹙,面对这位曾经的师姐,可能是以前留下了阴影,心底里多多少少有些犯怵,再加之柳菲儿机灵古怪,能言善辩,心思难测,经常让他无言以对。
“我就是随口一说嘛。”
“什么随口一说,你怎么不说以后让我留在这里修行,这地方可比天山那苦寒之地舒服多了,再说了,师父她老人家的本领都已经传给我了,我可不想回去,整日面对白雪皑皑,哪有这里风景秀丽的好?”
莫凡一脸无奈之色,正欲开口,心想还是算了,不管自己说什么,在柳菲儿面前肯定都会被怼的哑口无言。
陆无双和司徒月馨偷眼一看,见莫凡略显窘态,不由得莞尔一笑。
司徒月馨忽然上前一步。
“莫凡哥哥,常言道,卤水点豆腐,一物降一物,看来还真是不错,菲儿姐就是你的克星啊。”
陆无双急忙拉了司徒月馨一把。
莫凡被司徒月馨一句话说的又是一愣。
柳菲儿闪目看向司徒月馨:“喂,你这小妮子,什么克星,说的好像我多不讲理一样。陆姐姐,你给评评理,刚才他的话中之意,是不是有赶我走的意思?”
陆无双秀眉微蹙,眼见三人的目光全都看向了自己。
陆无双抿嘴浅笑,缓缓摇头道:“哎,菲儿,我觉得小凡并无此意。”
柳菲儿闻言正欲开口,陆无双又道:“不过么……他这话的确会引人多想,哎,好啦,你们两个缘起在此,现在又重归此地,这是多大的缘分,没什么大不了的。”
“陆姐姐,还是你会说话,两边都不得罪。”
陆无双瞪了司徒月馨一眼:“你啊,就知道火上浇油。”
司徒月馨吐了吐舌头。
柳菲儿一个箭步跳到陆无双和司徒月馨近前,双手探出,将两人的手腕抓住。
“陆姐姐,月馨妹妹,我对这里熟悉的很,走,我这就带你们四下转转,咱们点苍的美景,虽然未必及得上蜀山,但也是各有千秋,走。”
转眼间,似乎一切都忘记了。
陆无双和司徒月馨互相看了看,纷纷摇头轻叹。
三人从悬天地飞身而起,轻灵身姿直奔御剑峰而去。
莫凡立于原地,看着三女的背影渐行渐远,良久,他才叹了口气:“哎,我本来就是随口一说么,这女人的心思,真是难以揣摩。”
待得大家纷纷离去,莫凡再次转身,环顾了点苍七峰一眼。
心头宽慰不已。
几息之后,他心念一动,悬天地上按照他的心头所想,筑起了一处道场。
古朴简易,清新别致。
莫凡进入道场,盘膝打坐,他的元神足以覆盖点苍七峰,但此刻凭借山河社稷图,可以说这点苍七峰的一切皆在掌控之内,一草一木,一尘一埃。
入夜时分,圆月缓慢的爬向中天,莫凡的身影忽然间消失在道场内。
御剑峰之巅,莫凡凭空出现。
“老人家,一晃数年未见,可还记得晚辈?”
崖壁之上,一松柏横生而出,枝叶稀稀落落,夜风阵阵,摇曳不定。
莫凡呼喊一声,却无答应。
“老人家?”
再次呼唤,依旧是没有丝毫回应。
莫凡索性上前两步,借助自身的元神,轻微触碰崖柏。
“老人家,晚辈特来探望。”
第三次呼唤,过后没多久,苍老的声音终于悠悠传来。
“谁啊,扰人清梦,实在是可恨,可恨。”
那声音沙哑无比,对莫凡而言却很熟悉,只是比之当初,似乎更微弱了。
不多时,老柏的身影逐渐浮现出来。
他的目光略显浑浊,打量了莫凡一番后,眼神十分陌生。
“小娃娃,是你唤我?”
莫凡急忙拱手:“正是晚辈,崖柏爷爷,您可还记得晚辈吗?”
老柏再次打量了莫凡一番,而后缓缓摇头:“不记得了,怎么,我见过你么?哎,老人家我的记性越来越差了。”
“没关系,崖柏爷爷,您别费力去想了,您不记得,那就算作初识好了。”说话间,莫凡取出一坛美酒,拨开酒坛的盖子,酒香顿时飘逸出来。
崖柏闻到酒香,立马眼前一亮,就连额头上的皱纹都更深了些。
“这味道……老人家我好像闻到过,叫什么来的?哎呦,好香啊,可惜我还是想不起来。”
“没关系,您品上一品如何?”
“给,给我吗?”
莫凡直接将酒壶丢了过去,崖柏提鼻子用力的闻了闻,顿时显出一脸的享受,而后尝试着喝了一口。
“哈哈哈,好,好东西啊,小子……”说话间,崖柏皱了皱眉:“嗯?我这一睡,怎么一切都变了。”
他转首看向天穹之上:“呦,谁的宝贝,怎么连老人家我也给罩在其中了,可恶,真是岂有此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