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凡没有立即离开蜀山,是因为心中还有一事,他想再去试一试。
上一次,去找玉珑真人,只是为了初步了解一下,复原山河社稷图到底有多难。
后来听了玉珑真人的话后,他也就不再强求了。
毕竟当时自己能不能将宝图认主都是两说,如果不能将之认主,何谈修复一说。
可是现在,宝图已经成功认主,莫凡心中的渴望重燃了起来。
入夜时分,莫凡径直赶往仙宗玉珑真人的道场。
再见玉珑真人。
事到如今,莫凡也不想再扭扭捏捏。
他索性直言道:“玉珑前辈,还记得几日前晚辈找您,谈及修复宝图一事么?”
玉珑真人也是聪颖之人,当日莫凡提及此事的时候,他就觉得,莫凡肯定是得了某种宝物,而且一定是品级不低的宝贝,只是有些破损,需要修复,这才来相询。
而莫凡这个人向来谨慎,他也能猜想到,莫凡肯定是怕自己起了歹意,这才吞吞吐吐,他心中暗笑,但也能理解,索性随口解答也就是了。
没想到今日,莫凡再来重提此事。
“呵呵,老夫当然记得,不过小友言辞之间,颇为含糊,老夫虽然自认为炼器一道颇有造诣,却也难以详细解答啊。”
莫凡顿时拱手道:“还请前辈见谅,当日的确是晚辈心中顾虑太多,所以未能向前辈道明实情。”
“哎,无妨,老夫完全能够理解。老夫对小友的过往也算略有了解,甚至很多人到现在都心存怀疑,以你之资,即便是福缘深厚,又如何能够走到今日,取得如此道业。”
莫凡抿了抿嘴角,并未言语。
玉珑真人又道:“其实老夫倒是能够懂了几分,首先小友的身上有股子永不服输的韧劲,有些时候,倔强的匪夷所思,真可谓是撞破了南墙也不回头啊。”
“另外还有更重要的一点,就是小友一向谨慎的性格,这一点也是尤为关键的。”
莫凡缓缓点头,叹息道:“哎,也许吧。晚辈这一路颇为坎坷,可谓是荆棘满布,如履薄冰,稍有差池便是万劫不复,倘若是以前也就罢了,一人自在,生死由命。可是现在,且不说我不想死,更是不能死,所以自然要万事谨慎一些了。”
玉珑真人点头道:“嗯,所以很多人心中所想,其实都错了,资质、福缘乃至是师门和资源在道途之中固然重要,却及不上一颗坚毅的心,和永不服输的信念。”
很少有人跟莫凡谈论这些,玉珑真人这一番话,可谓是说在了莫凡的心坎里。
几息之后,莫凡看向玉珑真人,严肃的道:“前辈,实际上晚辈所询,正是四大仙宝之一的……山河社稷图。”
虽然玉珑真人心里知道,莫凡得到的宝物绝非凡品,但此刻闻听山河社稷图五个字,依旧难免心头大惊。
“什,什么,山河社稷图?”
莫凡坚定的点头道:“没错,正是山河社稷图。前辈应该知道,此宝传承于点苍宗,八百年前,点苍前辈凭借此宝将天魔教困住,但天魔教主却以诛仙剑破之,并斩掉了宝图的一角。”
“嗯,此事老夫知道。”
“不曾想,从那之后,山河社稷图的主体便落入了点苍宗护宗长老无相真人的手中,殊不知,那无相真人竟是被天魔教所收买,沦为了魔道走狗。”
“竟有此事?”
莫凡点头道:“嗯,后来晚辈在人皇城的时候,机缘巧合之下得了宝图。至于被诛仙剑斩掉的宝图一角,刚好也落入了晚辈的手中,所以……”
玉珑真人难忍心中的惊愕。
“你是说,山河社稷图的两部分已然全部在你手中?”
“没错。”
“小友,不久前剑宗方向七彩云霓闪现,虽然极为短暂,却颇具上位之气,难道?”
“没错,正是晚辈刚刚认主了宝图,一时间无法熟悉掌握,才使得宝图绽放出瑞彩霞光的。”
玉珑真人目光上下打量了一番莫凡,虽然他口中不说,心里却早已按捺不住。
“那……”
莫凡既然选择了坦言相告,自然没必要再隐藏什么,凭借他现在的修为,再加之已经将宝图成功认主,就算玉珑真人有那个歹心也已经对他起不到丝毫威胁。
于是,莫凡单手一晃。
顷刻间,山河社稷图的主体和残图一角全部出现在了他的手中。
玉珑真人作为冶天炉的拥有者,这普天之下单说法宝道器的话,没有人比他见识的多,甚至他还曾凭借冶天炉和大乘的器炼之道,成功炼制出过低阶的仙宝。
饶是如此,玉珑真人在看到山河社稷图的瞬间,依旧流露出颇为惊讶的神色。
“果然,这果然就是传说中四大顶级仙宝之一,号称最为玄奇的山河社稷图。”
玉珑真人盯着宝图目不转睛,他的元神也已经将宝图包裹其中,由于莫凡的控制,宝图的器灵不会反噬于他。
“呵呵,小友好大的机缘。”
“前辈过赞了,不知前辈,此图现在一分为二,能否将之恢复原本模样?”
玉珑真人苍眉紧锁,两眼紧盯宝图,良久未语,莫凡一直在观察玉珑真人的神情变化,不再追问,他深知此刻玉珑真人一定是在仔细观察宝图的破损情况,以及思虑权衡修复之。
却见,玉珑真人的眉头时而紧锁,时而舒缓,脸色更是阴晴不定,诸多变化,时而显得很吃惊意外,时而又显出一副冥思苦想的样子,莫凡只能在一旁默默的等候。
这一等,足足就是一炷香的时间之久。
玉珑真人回过神来,他的目光终于从宝图上挪开,看向了莫凡。
四目相对之下,莫凡才问道:“前辈,不知怎样?”
玉珑真人手捻须髯,沉吟道:“这个……修复此宝,虽有机会,却颇为艰难。”
难,莫凡知道是必然的,他想知道的,就是有没有可能。
“小友,之前老夫跟你说过,修复道器有几点关键要素,鼎炉、炼器师的造诣、火灵和所需的灵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