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和徐芬他们前后脚一起到的葛兴发却没有这么顺利了,可以说他一跨入界碑,就被全副武装的边防公安给带走了,哪怕葛兴发第一时间是完全懵的,但上了警车后才在脑海回想起来自己买凶杀人的事情,顿时吓得每个毛孔里都在不停的冒冷汗。
所以他果然是暴露了,这些天为了这件事情吃不好睡不好的,总是怕在睡梦就被人给闯进来抓走,导致的精神不济,到现在这个时候,瞬间就清醒了。
原本以为他是在老缅的地盘上做的事情,这股风应该吹不到国内,毕竟以老缅政府这么懦弱的管束下,就算是真的死了人,他们也没办法插手处理这件事情,更何况他派去的人还失败了。
那个女人还好好的活着,不仅活着,并且还帮助徐芬用最为合适的价格拿到了一批优质毛料,反观他自己,钱倒是全部都花出去了,可是他竞标的每一块石头都和他的失之交臂,可以说再比他更倒霉的人没有了。
本来他的情绪就不高,结果这一回国,就被边防公安给抓了,这就是意味着他即将要面临的是不知多少岁月的牢狱之灾,这让葛兴发整个人都没有了以往的意气风发,就连那原本高傲从来都不曾弯下过的脊梁骨都佝偻了几分。
警车的鸣笛声响彻天际,葛兴发被抓走,跟着葛兴发一起去公盘的人顿时作鸟兽散,就怕离开的太晚会被公安请去局里喝茶聊天。
至于葛兴发做的事情,他们只当得了失忆症,对外一致口径是不知道,他们和葛兴发只是简单的雇佣关系,老板的事情他们也不会过多的去过问,这是他们的职业操守。
葛兴发被抓这件事情自然在腾冲引起了不少的轰动,毕竟葛家在腾冲也是十分“出名“的,不管这个名声是好还是坏,但去街上问上一句葛兴发是谁,大家伙都能回答的出来,所以葛兴发被押上警车的事情就这样一传十十传百的迅速在腾冲传播了开来。
等葛家老爷子收到消息的时候,葛兴发已经接受完第一轮的审问了,只是他说的有些含含糊糊的,顾左右而言他的,审讯进行的十分不顺利,正是僵持之际,葛老爷子拄着拐杖被人搀扶着来到了边防公安局。
葛威龙年纪虽然大了,但对葛家的把控力一如既往的管用,所以自己的儿子出事后,他不顾众人的劝阻硬是要来公安局看看到底是出了什么天大的事情让公安将人给抓进去了?
在整个滇市,尤其是腾冲,怎么会有人不给他葛三爷一个面子,连通知都不曾通知一声,他们还是从外面人们的口中得知的这个消息。
葛老爷子的到来,倒是让前来带路的小公安有些紧张,他自小在腾冲长大,自然知道身后跟着的这个老人在腾冲的势力到底有多大,心里瞬间泛起了浓浓的担忧,还真怕自家局长顶不住葛老爷子的权势,真的将葛兴发给放了。
审讯室室内,宋时君站在玻璃后面看着明显已经不耐放的葛兴发脸上的神情丝毫没有改变,他倒是不知道,在这个离国家权力中心这么远的地方,身为国家公民竟然买凶杀人不过是一个兴起的念头,若不是他和颜汐身手够好,对方太菜,换做是任何一个普通的商人,那么等待他的结局那就只有一个,那就是将生命永远的留在异国他乡。
按照葛兴发如此随性的态度,很显然这样的事情他并不是第一次做了,那么就可以想象,他们葛家的势力在腾冲本地是有多么的庞大,甚至有可能达到了一手遮天的效果。
宋时君从来不认为自己是在杞人忧天,他经历过太多考验人性的案子,类似葛家这种迅速敛财发家的家族,内部的结构才是最为混乱的,并且在他们的观念里从来都没有什么行业的规矩,能抢来的都是他们的,若是有谁挡了他们的路,干掉就行了。
妥妥的土匪思维。
“你说什么?!不让见?”葛老爷子一双浑浊的眼睛此时怒目横视着眼前黝黑高大的中年男子,语气扬的高高的,一脸的不敢置信。
“是,这个案件我已经没有权利过问,已经被上面派来的特别行动队的队长全权接手,在审问期间,所有人都不得未经允许进出审讯室,哪怕是我都不行。”齐河耐心的和葛老爷子解释着,语气虽然十分缓和,但眼眸深处却隐藏着一种酣畅的痛快。
很显然,他对眼前这个在腾冲作威作福横行霸道惯了的葛老爷子,十分的厌恶。
“我儿这么乖的一个孩子,怎么可能会做什么惊动上面特别行动队的事情?齐河你怕不是在框我吧?”葛老爷子显然是不相信的,在他的眼里,自家的孩子哪怕是杀人放火了那也是对方的不对,是那些人要先来惹他的宝贝儿子的,所以以往不论葛兴发做错了什么事情,葛家都会出手将其摆平,只是方式各有不同,或威压或重礼,都是能将事情翻页过去的。
在葛老爷子的心里,只要自家儿子不做出不利于自家生意的事情来,那么所有的事情都是小事,这些年他们一直都是这样子做的,从来没有出过什么乱子。
结果现在去了老缅一趟回来,竟然直接被公安抓走了,这算是个什么道理?
“葛老爷子,不管您的儿子有多乖,这回你想见您的儿子一面,这个忙我真的帮不了,要不,您另请高明?”齐河对着葛老爷子扯出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弯腰抱拳表示歉意。
“齐河,那你跟我透露一声,我儿子到底犯了什么事情?”葛老爷子死死的盯着齐河的神情许久,确定对方不是搪塞他后,意识到这一次的事情似乎真的有些严重,立马压低声音问齐河,他必须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样的事情,才好去“对症下药”找关系。
“老爷子不是我不说,是我签了保密协议不能说,但能出动上面特别行动队的事情又哪里是什么小事呢?您说是不是?”齐河连连摆手,表示他真的不能说,但随即又眯着眼睛压低声音在葛老爷子耳边轻声回了一句。
葛老爷子听完脸色顿时变得漆黑无比,随后甩了甩袖子拄着拐子转头就走,因为他知道,在齐河这里,已经问不出什么有用的东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