泷域叹息了一声。
坏的彻底，活着好的彻底，都不会感觉到什么痛苦的。
最痛苦的是坏的不彻底，好的也不彻底。
徘徊在之间，这才会感觉到痛苦和矛盾。
唐羽有些意外的向着他看去：“你这样的人，也会这般？”
“我终究还是不在纯粹了，如果是最初的葬海存在，那么我想是不会有着这样的痛苦的感觉的。”泷域笑了一下：“所以我也变了，其实也已经回不去了。”
唐羽看着他说道：“你不要以为你这般的说，我就会放过你。”
泷域哈哈大笑了起来：“你以为我说这些是让你放过我？哈哈，你还真是有些小看我了，我怎会如此？生则生，死则死，于我而言，没有什么区别。存在了万古的岁月，生死早已经无所谓。甚至我还期待着死去的解脱呢。”
唐羽叹息了一声；“其实我也不想杀你，但是却不能留下你。”
“除了你之外，还有谁是我的对手呢？”泷域霸气的说道：“所以你自然不能留下我了。如果我是你，我也会这么做的。”
他向着远处看去，目光仿佛穿过了自我道，看向了葬海。
恍惚之中耳边似乎听到了葬海翻腾的声音，海水拍打着岩石。
时不时惊涛骇浪的轰鸣。
唐羽静静的坐着，目光低沉，他微微眯着眼睛，最后闭上了眼睛，仿佛睡着了一样。
泷域看了他一眼，也沉默了下来。
整个自我道寂静无声。
唯有九夜花的光灿在闪烁着。
时不时的花瓣飞舞，缭绕在了唐羽的周身。
泷域注视着唐羽，许久后才说道：“你和他真的好像，但有些地方似乎又不同。明明是同一个人，确是不同的感觉。”
“是吗？”唐羽依旧还闭着眼睛说道：“有什么不同吗？”
“我也不知道，但感觉就是不一样。”泷域的说道。
接下来一阵沉默。
不知道过了多久。
仿佛又过去了很多年。
那朵九夜花微微颤抖。
最后一朵九夜花有着花瓣伸展开来。
泷域向着九夜花看去：“你将他们全部都吞噬到了九夜花之中，让他们沦为了九夜花的养分，所以才会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让这最后一朵九夜花伸张出了枝叶。”
那些葬海无上存在，都被唐羽以九夜花所吞噬。
将他们的力量本源，融入到了九夜花之中，让其沦为了九夜花的养分。
也是因为如此，最后一朵九夜花才有了一朵花瓣的伸展。
可如果让这一朵九夜花沉底的绽放，谁也不知道还需要多少年。
而且一旦九夜花的全部绽放，那么唐羽的实力定然是在进一步。
那时候他到底多么的强大，没有人知道。
也许对付他们这样的葬海无上存在，也不过就是挥挥手的事情。
“嗯，因为想要杀死你们，让你们彻底葬灭，唯有这个办法不是吗？”唐羽依旧还闭着眼睛，犹如梦吟一般的低声说道。
从他的声音听的出来，他很累，很疲惫。
泷域笑了一下：“对你而言，这是最有利的办法，既可以让他们葬灭，也可以让九夜花绽放。若不然如清若凝那般以绝对的实力镇压，也是可以做到的。”
“那是因为清若凝燃烧了神魂之火，所以才会让葬海无上存在带着一同上路，若不然也无法彻底的杀死你们这样的存在的。包括宁月也是如此。”唐羽幽幽的说道：“如果没有九夜花，恐怕我也会如此吧。”
“如果不是因为这一点，以清若凝的修为，完全可以大战你们这样的存在的，但却只能燃烧自己神魂之火，来带着其中一位一同的上路。”唐羽悲哀的笑了一下；“其实还是有些可悲的。如果时间的足够，我可以将你们这些一个个的葬灭，吞噬的。”
泷域摇了摇头；“不可否认你实力的强大。但你如果对上他们全部，即使你有着九夜花作为底蕴，你也没有必胜的把握。当时你大战六位，已经是你的极限了。”
“如果没有清若凝，我想胜负难说。”泷域笑了一下。
当时唐羽大战六位无上存在。
确实是他的极限了。
后来宁月的出现，大战其中一个。
也是因为如此，才让唐羽找到了机会，将他们接二连三的斩杀，葬灭。
若不然这场大战谁也不知道会持续多久。
“也许你说的对吧。”唐羽依旧还闭着眼睛，轻声说道。犹如睡着了一般。
“但如果现在你的实力应该可以做到了，虽然这朵九夜花还没有完全的绽放，可是叶子的舒展也一样让你的修为再次精进了吧？”泷域说道。
随着九夜花每一朵花的绽放，每一次叶子的舒展，都会让唐羽的实力精进。
唐羽闭着眼睛没有说话。
似乎是默认了一样。
泷域笑了笑；“也不知道我的实力是否可以让这朵花绽放，但我想应该是做不到的吧。毕竟九夜花太过可怕了。即使是死去的那几位，也不过只是让其中一片叶子舒展开来，如果真的全部绽放，估计得需要无尽的时间。”
他向着唐羽看去，幽幽的说道：“这无尽的时间唯有你一个人，在这样的虚无之中了。不知道为什么，我却有些高兴了起来。你不喜欢孤独，但确是无尽的孤独，以后无尽的岁月，你将永远这般的孤独着，哪怕就是真的将昔年那所在乎的一切都映照而出，可是你的心境无尽的孤独过后，再也回不去，也融入不进去了。”
他笑了笑，似乎有些幸灾乐祸，转而叹息了一声：“按照你的而言，你才是最苦的那一个呀。”
唐羽眼皮动了动，可是依旧还没有睁开眼睛。
仿佛睡着了一样。
是呀。
等待着九夜花的彻底的绽放。
无尽的漫长的岁月，在这方空洞幽深的虚之中，唯有他一个人。
何其的孤独？
曾经一次次的纪元的覆灭，那时候最起码他的身边还是有人陪伴的。
可现在却什么都没有。
整个诸天都颠覆，古今未来都不复存在。
唯有他一个人，在这方虚无之中永无止境的孤独下去，等待着九夜花的绽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