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河水在手掌上掠过。
莫名的唐羽感觉到了一阵久违的宁静。
耳边是波涛汹涌的声音，河水拍打着岩石，发出的响声。
玲儿在一旁坐了下来，她捡起一块石头，向着河水中丢了下去，泛起了微不足道的水花。
“你准备什么时候对原始之地那些老不死的动手？”玲儿突然问道。
“即使覆灭它们又如何？我现在不是葬海那些无上存在的对手，想必你也知道。”唐羽的声音在河水的起伏中传来，听起来有些悠远：“我也不知道当九夜花再次绽放的时候能否和他们一战？我也不知道九夜花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够彻底的绽放。”
唐羽自嘲一笑：“你说如果最后我失败了会怎么样？”
玲儿无所谓的耸了耸肩：“失败就失败，一起完犊子呗。”
她身体往后一趟，枕着手臂，看着蔚蓝的天空说道：“对于我而言，见证生死无数，看过万古轮回，生死早已经无所谓了。”
顿了顿，玲儿正色的说道：“但我希望你能赢，你能够覆灭葬海的一切。”
“为什么？”唐羽也在她身边不远处躺了下来。
“因为有着太多的人对你赋予希望了。其实你小子活的也不容易，也很累。一直在别人的轮回之中，在别人的生命印记极里。”玲儿轻声说道：“你好像没有为自己活过吧？”
“你呢？不也如此吗？在那方囚笼中孤寂无尽岁月，虽然高高在下，执掌一切，却也无尽的孤独。”唐羽感叹了一句：“人生而自由，但无往不在枷锁之中。”
“这句话说的好，人都在枷锁之中的。其中也包括我们。”玲儿说道：“那时候我看着太多太多的凡人了。他们活的很累很累，因为我始终都认为它们太过在乎别人的看法，背负着不属于自己的责任。”
说着玲儿笑了起来：“有些人更可笑，家里有着好东西，不舍得吃，必须得等来客人才吃。有个国家也是如此，自己的子民好多都在贫困之中，却对于他国无私奉献，慷慨解囊。对此我就很不解了。”
“我也不懂。”唐羽幽幽的说道：“也许这就是人的可悲吧。”
“也许吧。”玲儿笑着说道：“不过我却不是，好吃的，我就吃，爱谁谁，谁抢，我都敢和人玩命。”
玲儿坐起身，拿出了冰糖葫芦，咬了一口。
唐羽眼神动了动：“以前我也有个妹妹，她也很喜欢吃冰糖葫芦。”
“你说的是那个叫雪儿的小丫头吧。”玲儿接话说道。
对于唐羽的一切她都了如指掌。
“是呀。她本该被我一世疼爱的，可后来却发现，那不过就是她人的一道执念罢了。进入了诸天，进入了这方天地陪着我，走过了一段少许的路罢了。”唐羽轻声说道。
说起雪儿，他不由的也想到了葬仙殿主，也想到了很多在记忆之中有些淡漠的人。
“这样也很好，最起码有人陪过一段路程。”玲儿将糖葫芦收了起来，笑了笑：“而且在心底的铭记，忘不了的，就够了。”
唐羽闭着眼睛，幽幽的说道：“是呀，有着忘不了的就够了。”
何必奢求那么多呢？
人有的时候就是奢求的太多。
玲儿嘻嘻一笑：“曾经我在那方空间的时候，以一滴血进入到了诸天内投胎成了一世凡人。为此，我塑造了一颗古星，当然我只是塑造了古星，和一些生命，并没有插手其中的任何因果之事。”
“然后呢？”唐羽有些好奇的问道。
“然后过的不好，所以那颗古星也破灭了。”玲儿淡淡的说道。
唐羽不禁的哑然失笑了起来：“恐怕也是你动手吧。”
玲儿眨巴着大眼睛，然后才说道：“不是，是那颗古星到寿了。”
所有的古星都在你的掌控之中。
怎么可能到寿呢？
唐羽感觉这话有些好笑。
“而且我还体验过不同的生物。”玲儿轻声说道：“因为太无聊了，所以总得给自己找些事情做。”
唐羽点了点头。
确实如此。
他侧头向着玲儿看去，玲儿侧脸如玉，嘴角带着丝丝笑意。
看起来如此的出尘。
只是眉宇间那一抹似有似无的孤独确实抹不去的。
“曾经，我将自己封印了一段时间，太无聊了。所以我让自己陷入到了沉睡之中。”玲儿幽幽的说道：“等我在醒来的时候，依旧是那般的无聊。”
说着玲儿轻笑了起来：“甚至我都不知道自己应该做什么。”
玲儿叹息了一声：“很有意思吧！看似高高在上，有着强大的实力，实际上一切体验过后，不过是无尽的空虚和孤独。”
玲儿坐起身，看着面前的黄河：“唐羽，你知道吗？我有一次甚至自爆过。”
这还是玲儿第一次叫着他的名字。
让唐羽感觉到了如此的不适应。
他也坐起身，震惊的说道：“自爆？”
不过转而也就明白了过来。
哪怕就是自爆，玲儿也不会死去的。
“是呀。活够了。”玲儿轻笑着说道：“所以想死了。但是我他妈的就是自爆都死不了。卧槽了。真是让我无奈呀。”
“怎么就连死都死不了呢？”玲儿挠着头发，随即晃动着脑袋，头发一片乱糟糟的：“最终我得出了一个结论，我太强大了。”
她摊了摊手：“强者就是这么的孤独。高处不胜寒，尤其是我这样的好处，我更应该适应孤独。”
“所以我调整心态，重整旗鼓，决定……”玲儿意气风发的说道。
“你决定啥？”唐羽有些好奇的问道。
玲儿神色一变，又充满了无奈的摊了摊手：“我能决定啥，我的决定没用呀。我他妈还是这么孤独。我大好的青春年华呀。”
唐羽嘴角抽了抽。
发现玲儿又不靠谱了起来。
还大好的青春年华，你有个屁的青春年华。
玲儿叹息了一声：“无奈，真是无奈。”
“行了，别感叹了。”唐羽没好气的说道。
“我还不能感叹两句了，我已经这么凄惨了，你还让不让人活了。”玲儿不满的说道。
唐羽站起身，笑了笑说道：“我是怕你想起过往的忧伤，哭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