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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咳咳!”岳正只觉得胸口一阵鼓胀,似乎在膻中穴有什么东西堵住了一般,熟悉的景致映入他的眼帘,这是温暖的贡南,和北苍郡那种坚冷的气候完全不同。

“大人,徐朗拜见大人,您受伤了?”徐朗焦急地问道,只见岳正摆了摆手宽慰道:“无妨,北方大事,过几天你会知道的。”

撂下一句话,径直向着自己的府邸化虹飞去,三圣湖近在眼前,他直直向着青玉殿的位置落了下去。

也不知周瑗君是个什么情形,连忙敲了敲青玉殿的殿门,而殿内安坐的玉人也是感知到了夫君的气息,连忙停了打坐,急急忙忙起身去给岳正开门。

“夫君,呀!”

周瑗君原本极为惊喜,但片刻之后,只觉得有些惊慌,她看着面色发白,嘴角不停溢出鲜血的岳正,心儿就慌乱不已。

她连忙抓起他的大手,给他渡去自己的月华之力,却见岳正紧紧抓住她的柔夷说:“君儿,别,别,我膻中穴这伤了,快帮我看看!”

周瑗君听他这么说,连忙撕开了他胡乱穿上的衣衫,只见胸口之上,经脉呈现青紫色,看着极为骇人!

她眼中就要流下泪水,但看着岳正受伤如此之重,也是收起了悲伤,冷声问道:“夫君,怎么回事,谁伤了你,这地方似乎经脉堵塞了!”

“咳咳,接了道境一击,咳咳......”岳正嘴角又溢出一丝鲜血,周瑗君知道此刻耽误不得,必须将膻中穴附近的经脉疏通,否则对岳正的兵道修为势必有些影响。

“夫君放松!”周瑗君在岳正耳边喃呢道,岳正冲着她的绝美的容颜点了点头。

周瑗君突然手掌用力,猛地将岳正朝房内的浴桶里一推,只见他的身子轻飘飘地就盘坐在了浴桶之中。

她盈盈如白玉的手掌,朝着三圣湖一招,只见无数的湖水被她摄来,冲着岳正所坐的浴桶一扬,湖水全部落了进去。

用起她不是很擅长的火行法力,对着浴桶就是一指,但见浴桶之内的湖水开始沸腾,她扫了扫旁边的药柜,喃喃自语道:“夫君因为兵道之力耗竭过度,而庞大的道元击伤了他的胸口,内外夹击之下,方才导致膻中穴淤塞,血脉不通之下,故而咳血。”

“靠着内生的功法,已经不能治愈,所以夫君才赶回来找我帮助。”周瑗君也是知道《青帝经》的功效,思索片刻后,便有了治疗的主意。

“赤龙草、丹华砂、气绵花、龙龟血、寒气草、碧海毒砂、蓝蝎血、虎豹骨,再加一味刀离雪山出产的雪山琉华吧!”周瑗君斟酌着药方,衣袖拂动,药柜自开,这几种药材向着浴桶便飞了进去。

几息之后,岳正的脸色变得通红,而胸口处瘀滞的血液也开始散去,他猛地朝外喷出一口黑血,终于睁开眼睛有些虚弱地感激道:“君儿,谢谢。”

“夫君怎么如此客气,君儿这就帮你疗伤。”周瑗君见他好转也是凄凄一笑,运转月华功法,便要恢复他的经脉。

“不急不急,夫人莫要忘了我也会这月华功法,等下我自行疗伤便好。”岳正身体渐渐好转,也是笑着向周瑗君嘱托道。

周瑗君冲他抛了个白眼,娇媚地拍了拍胸口道:“你可把人家吓死了,一身污血地回来,气息还那么乱,人家都以为......”

眼见得美人含泪,岳正径直起身,从浴桶之中跨出,一手拂过她的眼角,故作轻松道:“君儿,我没事,能在道境手上活下来也算是侥幸了。”

“不过好在这一战算是赢了!若能练一支百战强兵,用兵道之法,道境倒也不是不能挡!”岳正满是自信地说道。

看着爱郎如此豪气,周瑗君依偎在他的身侧,纤纤玉指点了点他的鼻尖,娇声说道:“看把你能的!人家修成道境用了多久,你又修炼了多久?”

“大丈夫当只争朝夕,不然何谈和夫人长长久久呢?”岳正眼中满是柔情,看着玉人绝美的娇颜笑着说道,听到夫君记得昔年的誓言,周瑗君也是心中一暖,看着他赤着上身,连忙从旁边的衣柜取出一套青衫伺候他穿上。

岳正一袭青衣坐在周瑗君打坐的软塌之上,竟然觉得神魂有些疲惫,便也侧躺了下来,远远盯着在药房中忙着的周瑗君,只觉得无比的温馨。

膻中穴周围的淤血已经散尽,但由于征战日久,一来一去都有二十多天,神魂之上的疲惫总是难免的。

远处月灵丹炉上飘来袅袅的药香,他有些慵懒地打着哈欠,享受着静室之中两人独处的时光。

“家里如何了?我这回来动静也不小,怎么都没过来?”岳正冲着忙碌的周瑗君调笑道。

“她们啊,都忙着修炼,再说在我这里,大部分姐妹都不好意思上门的。”周瑗君柔声解释道。

“哈哈,也是,今天就让我们好好说说话!”岳正看着她迈着轻盈的步伐向自己走来,一手抓住她的柔夷,将她揽到了自己的怀抱之中。

她倚靠在岳正的旁边,软塌窄窄的只容得下一个人,她不得不紧紧贴靠着岳正,两人的眼眸不过半寸的距离,四目相对之下,无声的爱意在两人心间流淌着。

“夫君的身子还没好透,我再想想有什么法子帮你调养调养。”周瑗君轻笑着说道,言语中满是医家圣手的自信,她有些好奇地问道:“夫君去北地到底做什么了?怎么会和道境对上了?”

岳正抚着她的青丝,苦笑着回答道:“去把鬼宗三城给屠了,魔主和越国串联,又把北苍郡城给围了,一场大战差点让我回不来!”

“我们这儿是常胜和叶炎,都是道巅上的人物,对面是越国北王林朝非、还有魔主宁尘。”岳正继续解释道,将发生在北地的一战娓娓道来。

周瑗君一脸崇拜地看着他,有些欣悦地拦住他的脖颈,笑着道:“看来这次夫君也是首功了!”

“功劳什么的,我并不是太在意,主要是祸水北引,前些日子,瀚海族人渡海东击西海郡,我就在思索,若是越国见东方的秦川久久难下,攻打我岐川,我又该如何?”

“后来我看了看地图,若是把越国之地和天北都督府联通,想来他们势必会有所动作,可没想到他们两方速度这么快,差点没把自己埋进去!”岳正感慨地说道。

周瑗君幽幽一叹,抚着岳正的脸颊,有几分爱怜地说道:“夫君殚精竭虑,着实辛苦了,只是可怜那北地的百姓,怕是日后要兵灾不断。”

“得失得失,有得必有失,这也是无可奈何的事情。”岳正心硬地说道,周瑗君听了这话,心中也是幽幽一叹。

靠着岳正,周瑗君也是对他的气息更加敏感,她盯着岳正好一会儿,又开口提醒道:“夫君,你的气息还有些不稳,要不再运功一会,我再给你配几味药材。”

“也好。”岳正顺从地点了点头,他确实觉得胸口处还有几分瘀滞的感觉,似乎是用力过度。

十几万人的兵道之力加诸其身,他不过才兵圣一阶“将兵益善”的境界,这么多的兵道之力一拥而入,自然让他经脉瘀滞住了。

当然这也得益于霍玉的兵法,若不是他的兵法极为霸道,想来是无法挡住林朝非的攻击,和晋军中的兵法一比,显然霍玉的兵法要玄妙许多。

缓缓调动起膻中穴附近的兵道之力,丝丝众军合力的残余,让他仿佛回到了刀枪如林的战场中一样。

他的灵魂似乎已经去了无边的战场,只听四周的厮杀声入耳,他就像一个提着长枪的将领,冲破屏障、冲破阻隔,无情地杀戮着。

天空是血色的,大地也被染红,无边的骑士如山渊如大海,浩荡惊涛中拍岸不绝,敌人如同野兽,被他驱逐、被他杀戮,没有敌人能在这战场之中活着。

胸口的血气不断被膻中穴吸收着,整个人的身躯也像包裹上了一层血红色,旁边的周瑗君也是担忧地看着他,此刻她运起月华之力,整个人就如同一尊白玉美人一般,她手心聚起月华,若是岳正稍有不对,她就准备帮他运功疗伤。

将兵之善,在于力增,然如火如林,不过厮杀之阵尔,惟以心中之谋,绞杀敌阵,以达不世之功矣。

原本淤积的兵道之力此刻渐渐松动,他的膻中穴好像比刚刚要扩大几分,只要稍稍一运膻中的兵道之力,他对兵法就好像有了天然的体悟,这难道就是兵圣二阶“用兵有谋”之境?

岳正思索着,原本滞涨的经脉在他吸纳了所有的兵道之力后,终于是恢复了正常,他缓缓睁开眼睛,看着眼前担忧的妻子,笑着说道:“君儿,没事了,我已经将这兵道之力都吸收掉了。”

她连忙上前抓住岳正的经脉,探查片刻道:“夫君果然厉害,心圣已经是二阶,这下就连兵圣也已经二阶了,而且我观夫君神魂之上,金光环绕,似乎也是什么了不得的功法呢!”

兵圣之道和心圣之道皆是世间显学,而运道名声不显,和同为人道的儒圣一脉完全不同,世间听过运道的人,那是少之又少,周瑗君自然看不出这功法的跟脚。

“夫人的修为如何了?可是摸到心圣三阶的头绪了?”岳正也是关心地询问道。

只见周瑗君蹙着眉头摇了摇头,撅着小嘴道:“哪有那么简单,心有丘壑这境界不是那般好体悟的。”

岳正笑着看了看她,笑着开口提点道:“所谓丘壑,不过心盛之时,如站大丘之上,心寂之时,如临壑沟之间,法有动时,而心亦有之,若心则动,则法随之动尔!”

“多谢夫君教诲呢!不过夫君这才心圣二阶的修为,这三阶怎么知晓得如此清楚?”周瑗君继续追问道。

“哈哈,天下功法,我观之无数,自然知其道,现在所需不过是积累罢了。”岳正自信地说道,他传了不少的功法出去,其中不少有其玄妙,他在其中也看了不少,自然心中有所明悟。

“看把你能的!”周瑗君轻笑着上前,依偎在他身边,点了点他的胸口,随后又紧紧抱住了他,冲他开口道:“夫君,这几日沈姐姐来过几次,问你什么时候能回,怕是她师门那边催得紧。”

“云芦山,云剑阁,是到了站队的时候了!”岳正感叹着说道。

“站队?”周瑗君有几分不解地问道。

岳正抚了抚她的青丝,在她耳边解释道:“鄞王叶华起事在即,这云芦山的倾向也值得玩味,我听说这天莲上人似乎是湘王的师父,若是南方起事叛乱,你说这云剑阁该如何做呢?”

“中立?”周瑗君抬头看着岳正说道。

“哈哈,我的君儿果然聪明!”岳正笑着称赞道:“云剑阁乃是道盟大宗之一,可离北方道盟较远,其中又有道境,自然有中立的本钱,想来召回弟子,是想封山一段时间,这样也好观天下局势再行决定。”

“那沈姐姐?”周瑗君也是有了疑惑,继续询问道:“若是沈姐姐回山闭关,夫君岂不是?”

“哈哈,君儿难道没听过赤霄旧事吗?”岳正笑着反问道,一听这话,周瑗君也是愣住了,有些疑惑地反问道:“让沈姐姐暂离云剑阁,她能同意?”

“三剑之关,我代她走便是,云剑弟子,若入情海之渊,可破三剑之关,则能不循其规,随族而动。”岳正笑着说道。

可一听他这样说,周瑗君反倒是更担心了,这云剑阁的“三剑之关”哪里是那么好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