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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不说,岳正在主帐中开着军议之会,而在另一边,项夫人带着项云舞和项云舞之弟项云剑,在恭敬地接着朝廷的圣旨。

“项氏庄龙者,天下圣境,为我大晋军中之人,原为九野郡总管,念其多年兢兢业业,后与魔人大战而亡,恩荫其子为轻骑尉。”

“其家人年年可得朝廷奉养,以旌其功业之烈!”面前的太监笑呵呵地念完了圣旨,看着面前的孤儿寡母。

继续开口道:“项老夫人,接旨吧。”

项夫人一脸的激动,双手上前接住了这份圣旨,项云舞得了董小宛的指点,连忙给这太监塞了两块灵石。

小太监面色虽然看着年轻,可速度却是极为娴熟,手心儿一动,却是两块灵石就不见了踪影。

“项夫人,你们却是找了个好靠山啊!若没有岳侯的说项,怕是朝廷怎么也不会想起项大人的功劳的。”小太监微笑着提醒道。

项夫人也是轻笑着回答道:“是了是了,是袁迪章袁将军保媒,让我这苦命的女儿做了岳大人的妾,这才有了亡夫的身后名。”

“哎呀,原来是岳夫人,小人拜见岳夫人。”小太监本来还拿着大,一听是岳正的妾室,连忙拱手向着项云舞作拜。

项云舞本就是将门出身,迎来送往的事情也算熟络,连忙笑着说道:“您太客气了,我哪里配称夫人,不可,不可啊!”

“哈哈,岳大人惜花之名,天下皆知,您做他的妾,却是比别人的正妻还舒坦呢,天下不知多少女子,千般万般地乐意做他的妾呢!”小太监笑着说道。

“既然老夫人已经接了旨意,那我也该回去复命了,告辞!”

“云舞,帮我送送公公。”

“不可,不可,岳夫人,您留步!”说罢,那小太监运转身法,直接就消失在三人的面前了。

看着小太监离去的背影,项云舞一时间有些五味杂陈,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岳夫人”这一身份了。

“云舞,我看你这身量,似乎还是云英未嫁之身,怎么难道岳大人不喜欢你?”项夫人却是不知女儿和岳正的协议,直接这般开口道。

却是把项云舞弄了个满面通红,她有些支支吾吾地说道:“母亲,事情不是你想得那样,我和岳大人之间......”

“我不管你和岳大人怎么的,他刚出征回来,正是心情躁动的时候,我跟你说啊,以前你爹出征完了,最少要在娘这腻上好几天。”

项夫人想着女儿的事情,也顾不得什么避讳,直接就这样开口劝说道,却是让项云舞脸色更红了,血色都快浸透了面颊。

“娘,你怎么说这样的事情,真是的,我不理你了。”项云舞轻轻地一跺脚,就向着外面走去。

走了几步,却是来了一个红衣军的女子,她看到项云舞连忙开口道:“项夫人,却是恭喜了,令尊的仇却是被岳大人给您报了。”

“什么,你说什么?”项云舞一时瞪大了双眼,满是不敢置信的神色。

“刚刚,岳大人军帐议事,通报此次北狩的战果,却是袁将军做的总结,岳大人带着五千人马,北诛魔旗盗之后,汇合水将军、王将军的人马。”

“共计七千多人,兵贵神速之下,北出魔域袭杀了冰封灵修的驻地,杀死冰封灵修四位圣境,另加弟子无数。”

“您说,这还不算给令尊报了仇吗?”红衣军的女子却是会来事,她谨记着董小宛的吩咐,连连把她交代的这些话说了出来。

项云舞一时间心事连连,都不知该说什么好了,就连那女子从她身边走过,她都没注意到了。

如此大恩,让我项云舞何以为报,人人都说,恩重如青山,何能回报之?不若以身许,或能抚其心。

“哎,父亲,女儿该如何做?”项云舞喃喃自语道,脚步轻移竟然不知不觉就来到了岳正的大帐。

“这?父亲,难道您是让女儿来这里?”她一时间有些六神无主,不知道自己该不该进去。

门口的卫兵看着项云舞,连忙开口问道:“项夫人,您可要进去?”

“岳....他在里面吗?”项云舞有些疑惑地询问道。

“在的,刚刚开完军议,其他将军都走了,就留岳帅在里面呢!”门口的士兵,连忙回答着。

她叹息了一声,向着营帐之中走去,轻轻掀开了营帐的毡门,看着伏案写着什么的岳正,她一时间呆呆的,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咦,你怎么来了?”岳正抬起头来,看着有些呆呆的项云舞,连忙站起身迎了过去。

“你在做什么?”项云舞也是紧张,神差鬼使地冒了这么一句。

岳正倒是刚从思考的状态中走出,也是正色回答起来:“此次出征,我正在复盘此次的得失,以防以后再犯一些错误。”

“谢谢,你帮我报了父仇。”项云舞感激地看着岳正,轻声开口说道。

终于从工作的状态中走出,岳正直接一挥衣袖,收走了桌上刚刚写的那些纸张,笑着说道:“你毕竟是我名义上的妾室,我这样也是应该。”

“可是这实在是太危险了,我爹也是因此而死,我实在不值得你冒这样的危险。”项云舞幽幽地说道,看着岳正的模样,一时间却是痴了。

“说吧,你这妮子,该怎么报答我?”岳正又恢复了那副玩世不恭的模样,挑了挑眉毛,对着项云舞轻笑着说道。

刹那间,项云舞如水的眸子,朝着岳正眨了眨眼,脸上一下子变得嫣红起来,一种莫名的情愫弥散了两人之间。

郎有情、妾有意,或许只差那么一丝吧,她幽幽地询问道:“大人,需要怎么样报答呢?说来,让妾身听听。”

好个妾身二字,岳正一时间心花怒放,直接开口道:“云舞,既然以舞为名,敢问可会舞否?”

“妾身自会,但此处营帐却是施展不开,不如大人跟妾身去营帐看看。”项云舞到底是将门之后,既然心中已然认定,便也不再扭捏,就这样开口询问道。

“好,好,那夫人,请带路!”岳正挑了挑眉毛,目光灼灼地看着她,黄醺牙白透金衫,穿在高挑的身躯上,却是让岳正眼前一亮,不知衣衫之下又是怎样的风景。

她宛然一笑,轻移莲步向着大营外面走去,转头对着岳正说道:“夫君,快些跟上,再晚些天色就要晚了。”

岳正眉毛一挑,却是继续调笑道:“天晚正朦胧,红烛且娱情。问卿可依偎,共剪西窗萤?”

项云舞虽然不懂这些,但她依旧眨了眨眼睛,听明白了“问卿可依偎”这句,一下子把头埋得低低的,不敢再去看岳正。

“走吧,我可不会吃了你!”岳正这般调笑道,却是让项云舞有些招架不住了,脚步也轻快了几分,向着自己的营帐走去。

“岳大人,请进,且让妾身为您舞上一曲。”项云舞这般说道,脸上依旧有着红晕,不敢再看岳正的眼睛。

岳正刚想说一句,“项姑娘,进了这个门,可就出不去了”,可想了想还是不要说的好,毕竟享乐的人,是他自己不是么!

整个营帐倒是有些尴尬,一时间竟然找不到一张凳子,项云舞也是愣住了,早上她那梳妆台旁边,还有一个矮凳子,这会子怎么没了?

看着岳正就这样站着,她又看了看自己的床沿,低下头羞涩地说道:“岳大人,不如坐到妾身的床沿边上吧!”

岳正这会子却是不客气了,一下子就坐了下来,看着面前的高挑美人,直接开口笑着说道:“云舞,我却是坐好了,你且跳吧。”

项云舞咬了咬自己的嘴唇,竟然真的跳起舞来,只见她似乎早有准备,从自己的储物袋中,拿出一条长长的黄色纱巾。

把它绾在了自己的手臂、肩膀之上,两脚一蹬自己的黄锦绣鞋,直接赤脚就站在了营帐中的毡毯之上。

玉色的赤足,就像天上洁白的弯月,那惊鸿一瞥的白皙小腿儿,也是没有一丝一毫的赘肉,只见她轻轻拨动起两边的纱巾。

黄色的纱受到她灵气的控制,缓缓向上浮动着,她解开头上的簪子还有两串步摇,疾走两步,将它们递到了岳正的面前。

心中一笑,双手接过她的那些头饰,这是北地的风俗,女子若是喜欢一个人,会主动奉上自己的头饰。

男子若是愿意接纳,就双手接过女子的发饰,若是不喜欢女子,亦是可以帮女子重新绾起头发,以示尊重之意,此界之人把它称作“丝簪之誓”。

见岳正郑重接过自己的头饰,项云舞冲着岳正会心一笑,即便知道两人之间恩大过情,可她没有悔,试问这天下还有谁愿意给这样的恩呢?

黄色的纱巾继续舞动,浮空的柔美把她衬得如同下凡的仙女,岳正看着她的玉容,一时间心神有些恍惚。

“观美人皎月兮,天下白璧,试问人间何驻足,弄花柔媚,音容难忘,看舞姿绰约兮,问佳人何舞兮?”岳正笑着说道。

却是无酒,一时间有些唏嘘,看了看四周,竟然发现旁边的案几上,竟然摆着酒壶和酒具,嗯,怎么和我主帐之中的酒具这般相像,难道是小宛?

岳正一时间乐开了花,他真的越来越喜欢这个世界了,拿起不远处的酒壶,径直地倒了两杯酒,笑着问道:“云舞,可愿饮否?”

这是南方纳妾的风俗,入得私室,夫君询问妾室,“可愿饮否?”就是在问“可愿应否?”,也算是很委婉地询问女子的心绪了。

“自是愿意。”

白莲轻踏,驻足于岳正之前,低眉柔眼,却是与平时英姿飒爽的模样截然不同,她也是干脆地端起酒杯,将面前的酒杯一饮而尽。

“妾当为将军翩翩而舞,请将军饮,请将军饮。”黄衣合十,抱掌而礼,岳正挑了挑眉毛,也是将酒水一饮而尽。

这酒里,竟然被小宛这妮子加了料,是一味叫蜂情蜜的花蜜,平常只是普通的甜蜜,但和酒一合,就多了几分迷情的作用。

看着项云舞脸上的红晕,一股暧昧的气息却是弥散在整个营帐之中,他忍着心火,又是温和一笑,又是倒了两杯酒。

“云舞,能饮此合欢酒否?”岳正看着她的黄纱缭乱,舞姿异常的优美,竟然忍不住抓住飘动的黄纱,直接这样询问道。

看着岳正温润的眼神,项云舞心中不知从哪儿冒出了一股勇气,忍着脸上的羞红,直接点了点头说道:“自然能饮!”

顺着黄纱被拽住的方向,她点动身法,犹如飞天之雁行,一手揽上了岳正的手边,白皙的柔夷捏住了岳正酒杯。

她竟然从岳正的手中,拿过他的酒杯,冲他挑了挑眉毛,直接将酒杯中的酒水一饮而尽,刚想继续去表演甩袖之舞。

却不料她纤细的腰肢,已经是被岳正抓得紧紧的,她看着岳正的眼睛,那眼中似有能把人点燃的火焰,她就好像一只扑火的怯怯鸟。

即便未来火焰会灼烧她的羽毛,让她再也不能自由的飞翔,她也愿意做那《沧溟录》中的异兽,那扑火的飞鸟,只为那一瞬间的烟火迷离。

她只觉得浑身使不上劲儿,嗅着岳正怀抱中好闻的味道,她的眼神迷离了,看着那边摇曳的红烛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