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阔眯着眼,环视四周。
现在正值夏日,草木繁盛,光是虫鸣之声,就此起彼伏,震耳欲聋。
抬头看看天色,不像是要下雨的样子。
但是,这雨,怕不是明日,或是后日就要来了。
张阔也骑着一匹马,这马,就是一匹十分普通粗笨的马了。
不过,那位秦老弟放慢了马速,所以两个人还可以并肩而行。
张阔突然压低声音提醒:“秦老弟,这条路,怕是有些不对劲。”
“我之前刚从这里走过,但这里给我的感觉,却与之前有所不同。”
“说来也是怪了,这地方之前给我的感觉极好,我甚至觉得以后若能在此地定居,也是一件幸事。怎么突然就变了?”
“秦老弟,你信我,这里真有些不对劲。”
赵义当然信他说的,赵义早就感觉到了这里的不同。
这里不光是有杀气,还有十分充沛的灵气。
虽然这边的世界已是开始灵气复苏了,整个世界都在变化。
但这个地方的变化却尤其大。
赵义眼力极好,他光是随便扫一眼,就已是看到了这一片区域草木的变化。
灵气这东西,对人的影响大,对动物的影响大,对草木的影响同样大。
虽然赵义目前还未在这边的世界见到成了精的草木,只见过开了灵智的动物,可随着灵气复苏,本就长得快的草木,更是以着令人震惊的速度在疯涨。
往年需要十年成材的树木,这一二年栽种下去,就已是有了要成材的迹象,恐怕再过一二年,就可以用了。
但这里的草木,却比别的地方更夸张一些。
树木都生得十分高大,不说遮天蔽日,但给人的感觉,却略有不同。
地上的花草,按说有着高且茂密的树木遮挡,不该长得太旺盛,因为光都被遮住了。
可这里却与别处不同,地上的花草,同样长得旺盛,野花开了一地,从树荫下,到没有树木遮挡的路边,成片的野花,随风摇曳,竟成了一道靓丽的风景。
不少人路过这里,都会忍不住驻足眺望,觉得这里还真是一个好地方。
虽然这地方偏僻,但空气清新,草木都生得好,恐怕野味也少不了。
张阔之前路过这里时,也是这样想的。
但此刻,他的感觉却有所不同了。
这地方,怎么突然有点阴森了?
张阔将自己的感觉说出来,却没听到身旁人的回答。
张阔看过去,发现身边这个秦十九,表情平静,脸色都不变一下。
难道秦十九不信自己所说的话?
张阔难得有点着急起来,他的直觉一向很准,这也是他保命的诀窍。
“秦老弟,你……”
他正要继续往下说,就看到对方突然一抬手。
赵义道:“有人来了。”
有人来了?
什么人来了?
张阔微微一怔,他是大宗师中期的境界,若是有人过来,他应该能听到啊!
难道,来人是比他境界更高的高手?
所以他才没注意到?
那这个秦十九的实力,就是比他更高了?
赵义翻身下马,拍了下马,他骑的这匹马像是明白了他的意思,立刻朝着另一个方向跑去,很快就不见了踪影。
张阔:“?”
这是什么意思?
不过,见对方翻身下马,张阔也翻身下马。
不等他想着,是否拍马让马离开,前方的树林里,就走出了几人。
这几人,年长的,看起来有三十来岁,年轻的,也就是二十岁左右。
唯一相同的,就是这几人都生得很彪悍,身材高大,用现代的高度来看,起码是奔着两米去的身高。
虽然秦人里,个子高的人颇多,就连始皇帝嬴政都是个大高个,赵义也是一米八几,奔着一米九去了的大高个。
但赵义个子高,却不算很壮,属于穿衣显瘦、脱衣有肉的类型。
穿上衣服,遮住了肌肉,若是不发威,看着就是个很有气质跟威势的上位者。
此刻赵义遮住了真实面容,但气质这玩意儿除非特意遮掩,不然是遮不住的。
他现在看起来,同样是个很有气质的贵公子,长相平庸的那一种。
哪怕穿着普通,也与普通人不同。
所以,出来的那几人,只是看一眼,就锁定了他们的目标。
为首那个三十来岁的壮汉,对张阔说:“你是名家弟子张阔?”
张阔挑眉:“你认识我?”
那壮汉道:“有所耳闻。名家与墨家有旧,我也不管你是名家里的哪一派,既是名家弟子,我愿意放你一马,你这就离开吧!”
张阔却不动,只道:“看来,你们今日的目标,是秦老弟了?”
那壮汉道:“我们怀疑他是暴秦的走狗,什么天宗,我们只听说过天网!说不定这小子就是天网的密探!是暴秦的鹰犬!今日,他既是路过这里,那就是老天爷不让他活。你若是不走,那就是老天爷也不让你活!”
此人说话很不客气,倒是旁边一个年轻几岁的人,虽生得高壮,说话倒是客气一些。
第二个人劝道:“名家弟子虽不反秦,但也不是助纣为虐的暴秦走狗吧?张先生且放心,若他不是暴秦走狗,我们问过了,就放过他。”
话里话外,还是劝说张阔自己先离开。
张阔看了一眼“秦十九”,对方也对他说:“你先离开。”
嘿!
两边的人都让他先离开?
怎么,一方觉得他留下会是秦十九的帮手,秦十九这是觉得他留下会拖后腿啊?
张阔当然知道,秦十九让自己走,是不想连累自己。
但也正因为这样,他才不会自己离开。
张阔笑了一声,道:“该知道的,我都已经知道了,现在走还是不走,又有什么不同?你们要问,现在问就是了。若他真只是天宗弟子,你们问完了,我们一起离开就是。”
为首那个壮汉冷声问:“若他不止是天宗弟子呢?”
张阔嘿嘿一笑,道:“那就说明,今日是老天不长眼,让你们遇到了我这好打不平之人!什么天网不天网,天宗不天宗的,我只知道,我与他是一路过来,自然也是要一路走的!”